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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川皺眉,“說說你跟這個孔新瓊的事情。”
霍山轉移話題失敗,說到問題實質,頭又垂了下來。
“我可沒有主動招惹孔新瓊,跟她認識也是因為她老公吳宏亮。那天晚上單位團建,大家都喝了點酒,這娘們兒主動搭上來的。那會兒,孫尚麗懷著孩子……我,我一時也沒把控住,就有了那麼幾次,但逢場作戲而已,根本也沒往心裡去的!”
逢場作戲?
向晚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樣子,三觀都醉了。
得到白慕川允許,她問霍山一個很想替女性同胞問的問題。
“你對不起孫尚麗在先,為什麼好意思說她跟初戀亂搞?並且恨了她那麼多年,不讓她看孩子,還動不動就惡毒地咒罵她……哪怕她人都已經死了,還為她扣上一頂蕩婦的帽子。霍先生,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這樣厚顏無恥的!
她以為霍山聽了這個,會有羞恥感,哪怕剎那的內疚……
然而,霍山沒有。
他不僅毫無愧疚,甚至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向晚,然後反問。
“那怎麼會一樣?我是男人。她是女人。”
向晚一怔,冷笑,“哦?”
霍山咬牙冷哼一聲。哪怕孫尚麗和譚子陽已雙雙故去,他的仇恨心也沒有完全釋然,“我睡個女人怎麼了?我堂堂一個大企業的老闆,不嫖不賭也沒養情婦,她懷孩子滿足不了我,我就那麼幾次逢場作戲,很過分嗎?”
很過分嗎?
呵呵!向晚都想啐他了。
他老婆懷著孩子,他在外面跟女人睡覺,他問:他很過分嗎?
霍山看她表情古怪,更得理了,“我那麼辛苦賺錢,不就為了讓她和孩子過上好日子?她要買什麼買什麼,要花多少錢我都滿足她。可她是怎麼回報我的?跟初戀勾勾搭搭,還勾搭到床上去了。哼!哪個女人在外面亂搞,不被人戳脊梁骨?就是骨子裡賤!”
向晚內心一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人歧視女性到這樣的程度。男權主義膨脹到了天際,孫尚麗居然忍受到那個時候才出軌?
她氣得心臟怦怦亂跳,望一眼別人。
審訊室里的幾個人男人,表情都很平靜。
好像除了她,別人對此並沒有那麼大的感慨……
怪不得女人一出軌就成了全民唾罵的潘金蓮,而無數的陳世美依舊活得好好的,洗心革面又可以重新做人,並得到家庭、配偶乃至全社會的原諒。
向晚暗自冷笑,閉上嘴。
白慕川看她一眼,眉心微微一蹙,轉頭冷聲問霍山。
“借刀殺人!霍山,你玩得很溜啊。”
霍山面色一變,沒心思再說孫尚麗偷人的事了。
“警官,我沒有殺人,真的沒有啊警官,你們不能冤枉我的。”
白慕川冷冷地,“那說說你怎麼借的刀吧?”
“借刀?”霍山理解不上去。
白慕川:“讓吳宏亮誤認為他老婆有姦情的人是譚子陽,然後一怒之下殺了譚子陽?”
“我……我沒有啊。”霍山試圖辯解,“我沒有讓他殺譚子陽,我只是想收拾一下譚子陽……剛好,孔新瓊那女人纏得我有點煩,我對她興趣也淡了,就把偷拍到的譚子陽和孫尚麗在一起的視頻,給他看了……反正孔新瓊對譚子陽也勾勾搭搭的,男女間這種事兒,除了他們自己,誰說得清楚。”
“……”
霍山這招太賤了。
向晚看他說話,都有點犯噁心。
白慕川卻很冷靜,並敏銳地問出疑點。
“吳宏亮就認不出他老婆?”
“那個視頻里,孫尚麗沒有露臉,也沒有說話,只有譚子陽在說……”
“他說什麼了?”
“說。說……”霍山低下頭,複述:“我幫你宰了那個王八蛋!你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
譚子陽說的王八蛋,當然不是指吳宏亮,而是指出軌孔新瓊的霍山。
但霍山聰明地嫁接了視頻,偏偏吳宏亮又是一個長期受老婆看不起的憋屈丈夫,孔新瓊跟譚子陽本來就是朋友,平常關係又好,就連帝宮的項目都是孔新瓊找譚子陽再通過孫尚麗搞成的……
所以,吳宏亮沒有懷疑。
多年來受的憋屈,引爆了他的獸性因子……
霍山說著,聲音有點結巴,神色卻莫名激動,“我……我真沒讓他殺人。我就以為他最多揍譚子陽一頓。人是他自己殺的,跟我沒關係……警官,跟我沒關係的啊!”
白慕川叩叩桌子,“冷靜一下。”
被他一喝,霍山繃緊的情緒一松,不吭聲了。
白慕川不冷不熱,問:“那吳宏亮,哪去了?”
當年捲款潛逃,之後杳無音信,人人都以為他是躲債去了,結果還留了樁命案。
霍山呆呆地看著白慕川,搖頭,再搖頭。
然後他突然抱頭,又一次痛哭。
“警官,我冤啊。當年,吳宏亮把工程做完,我給他結完工程款就沒再聯絡了……後來他捲款跑路,有工人找上門來鬧,我一直幫他擦屁股。那一陣兒剛好過年,急得我焦頭爛額的。你們說,我要早知道他是殺人跑路,不直接就報警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