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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嘟起了嘴,為自己找回臉面,“你不是說過嗎?老婆說的話永遠是對的,咱們家得堅持這個基本原則不動搖,才是立家之本,強家之道……你違反了準則,要怎麼辦吧?”
這小妮子,嘴巴越來越溜了。
白慕川忍俊不禁,捻她鼻子,看她皺起眉頭,又笑著抹平她的眉心,輕輕笑著低頭吻一下她的額,誠懇地道歉:“我錯了,寶貝,罰我今天晚上不睡覺,不到通宵不准停,精盡人亡而止!”
噗!
向晚笑著捶他肩膀。
“流氓啊你!”
兩個人關在辦公室里的話,唐元初當然不會聽見。
實際上,感同身受是不存在的。
即便理解、同情,甚至幫助,但除了唐元初自己,誰又能真正體會到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
夜幕下,同一個京都,還有另一番景色。
黃何與田丹月掐著點邁入了一個地下賭場。
如果不是親自看見,一般人很難想像會有這樣的地方。
外面髒亂、嘈雜。唱歌的,吃飯的,大聲笑鬧喝醉謾罵的,看上去像一個低端的娛樂場所,可地方不大,七彎八拐一繞,竟還有地下一層。
下面有一個隱藏的賭場。
當然,它不是像澳門那種專業賭場,只是一個聚眾賭博的地方。
瞄一眼,從環境到設施,一律烏煙瘴氣。
黃何皺了皺眉,側目看田丹月。
“這地方真不配上不暗影現在的身份。”
田丹月微微一笑,目光有不屑與鄙夷,“有些人啦,穿上龍袍也變不成太子,就算有一天發達了,也擺脫不了骨子裡的低賤。說到底,他也就是這麼一個出身的人。”
黃何再看她一次,目光深了深,沒有說話。
這個地下賭場裡,煙味很重,加上通風設施不好,悶得人心裡發慌。
看到田丹月出現在地下室,一個機靈的小子馬上小意地過來招呼。
“丹月姐,你來了?”
田丹月是一個自視甚高的女人,雖然命不怎麼好,卻從來不屑與把自己與這些人混為一談。但就這樣一個女人,看到對方的瞬間,臉上瞬間掛滿了笑,膩了一臉,與剛才的不屑判若兩人。
“仨兒啊,影哥呢?”
對方噝噝一笑,帶點涼涼的嘲意。
“影哥剛才被一個妞兒迷了眼,前腳剛摟著人走了,你們後腳就來。”
田丹月臉色微微一變。
約好的時間,地點,還有前後腳的說法?
哼!她冷笑,“影哥怕是不想見我了吧?”
“那能呢?丹月姐,說笑了。”對方笑著解釋,“怪只怪那妞太靚,影哥跟幾個兄弟又多吃了幾杯,男人嘛,嘿嘿……”
說到這裡,他見田丹月的臉色越發難看,又賊賊一笑。
“不過,影哥留了話。”
“什麼話?”田丹月斜眼看他。
“影哥說丹月姐身子不好,在這兒等不合適,你啦,就先回去,黃哥先在這兒玩一會,等他完事,就帶他去見。”
“不行!”田丹月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那就沒辦法了。”對方陪著笑,嘴上絲毫不讓,“丹月姐,你是知道影哥脾氣的。”
田丹月拉下臉,就要罵人,卻被黃何攔住。
“可以。”他說:“你先回去,我留下來等影哥。”
田丹月動了動嘴皮,想說什麼,被黃何阻止。
對方想單獨見他,意圖很明顯。
說什麼,有用嗎?
黃何朝田丹月微微一笑,“回去吧,這裡冷。”
田丹月知道他的意思。
不放心,但還是無奈地離開了。
她前腳一走,剛才那叫仨兒的傢伙立馬變了臉。
“跟我走吧!”
黃何微微扯唇,順從、聽話。
對方輕輕瞥他一眼,“你怎麼都不問去哪兒啊?”
“問什麼?不是去見影哥嗎?”
“呵!”對方的目光里,有輕蔑。
黃何哼笑,“還是問為什麼影哥根本沒來這裡,卻騙我們來?”
對方一愣,“你怎麼會知道?”
黃何鼻翼里輕輕一哼,“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人多眼雜,影哥怎麼會來?”
~
京都的深夜,涼涔入骨。
冷風裡夾著細微的雪花,撲在人的臉上,鑽入脖子,冷得激靈靈打戰。
汽車已經停在外面了。
黃何沒有猶豫,低著頭,上了車。
車裡開著暖氣,可黃何覺得……似乎比剛才還冷。
他剛坐上副駕,后座就傳來一個聲音,“不要回頭!”
命令的語氣,很涼。
黃何沒有多話,“影哥?”
背後那個聲音沒有回答他,只命令司機,“開慢一點。”
汽車徐徐駛入大街。
午夜了,街上的汽車和人都變少了。黃何一直沒有回頭,坦然自若地倚在副駕上,餘光掃著後視鏡,等待對方發話。
車裡太暗了。
他看不見對方的臉。
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就像他的名字,無端給人一種心理壓力。黃何知道這是對方特地營造的氣氛,目的就是震懾他人。黃何很樂意配全他,做出一副明明緊張還佯裝鎮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