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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神經突突一下。
白慕川離他們稍遠,襯衫西褲,雙腿筆直修長,眉目硬朗英俊,一個不羈的微表情,染滿桃花的雙眼自帶凝視感,撩力十足。
向晚覺得很尷尬。
人家在一起的氣氛本來很好。
結果她一出現,直接影響了他們聊天。
向晚,“不好意思,我東西忘拿了。”
她說著走向謝綰綰——也就是自己的位置。
不看任何人,目光帶著笑,看上去很平靜,心臟卻跳得很快。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啊。她這樣自嘲著,覺得這種體驗雖然不太美好,不過好歹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她必須牢牢記住此時此刻的感覺,等以後小說里寫到類似情節的時候,可以再來回憶,可以寫得更為精準到位。
謝綰綰看她站到自己面前,“嗯?”
她不解。
向晚指了指她背後的抽屜,“我拿下東西。”
謝綰綰怔一下,馬上滑開椅子。
“我不知道。抱歉!”
向晚朝她微微一笑。
這麼近的距離,她可以把謝綰綰的臉看得很清楚…皮膚光滑白皙,毛孔很細,幾乎看不到瑕疵。明星跟普通人,果然有很大的差距。
“那天——謝謝你。”謝綰綰顯然記得她。
“沒事。”向晚點頭,微笑,“應該的。”
謝綰綰也朝她笑,並在向晚拿起禮品盒準備離開的時候,禮貌地邀請她。
“一起吃個飯?”
老實說,了解了謝綰綰的成長經歷,向晚很難討厭這個女人。
但白警官插著兜站在過道上一動不動的樣子,讓她望而卻步,哪裡敢去蹭人家的飯?
“不了,謝謝。我還有約。”
她把對唐元初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又朝謝綰綰揚了揚手上的禮品盒。
那個花俏的包裝,一看就是要送人的。
她的話,令人深信不疑。
謝綰綰目光掠過她,看了白慕川一眼。
“那下次。”
“嗯,好的。再見。”
人家待她禮貌,向晚也待人禮貌。
她朝謝綰綰和唐元初擺個手,輕鬆地轉頭往大門走。可半晌沒動的白慕川卻走了過來。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向晚跟前,黑沉沉的眼裡,幾乎不見情緒,雙唇緊抿著,看她時唇角微微往上一提,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涼邪。
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微微仰頭,與他對視,心跳很快,不說話。
白慕川沉吟兩秒,說:“你的側寫報告我看了。”
“……”
果然職場無私事。
向晚微微提口氣,做足心理建設,儘量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自然從容。
“我等著白隊批示呢。”
“離題千里。”白慕川銳利的視線掃過她的眼,俊朗的面容在下著雨的陰天燈光下,有一種沁入心扉的涼,“你沒有挖掘出問題的實質,對案件的剖析也很業餘。”
“……”
她本來就業餘。
她也從來沒說過她專業啊。
“所以……?”他是覺得她沒有利用價值,可以離開刑偵隊了麼?
向晚直視她,不說話,等待他的下一步訓示。
白慕川黑漆漆的眸,深邃如海,過了半晌,淡淡說:“這個案子你不用參與。報告也不用做了。”
不參與案情分析。
也不用再做側寫報告。
那她在這裡做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只拿錢不做事,我會很尷尬。”
向晚始終看著他的眼睛,真誠地微笑,“白隊,如果你覺得我不勝任這份工作,要解僱我,我沒有意見。但你不能讓我在上班期間不工作,我的責任感讓我做不到,你也對不起隊上付我的薪水,對不對?所以,你這麼說,是要開除我嗎?”
向晚在大隊上班,屬於單位自聘,拿的薪水不走財政,屬於自籌。所以,她跟其他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不一樣的。她也不想讓人家覺得,來時因為有白慕川,走也僅僅因為“失寵”。
那會讓她夜不能寐,難以釋懷。
“不是。”
白慕川用了很久才說出來兩個字。
“那是什麼?”向晚窮追不捨,直視他的眼,目光挪也不挪。
“這個案子接近尾聲了,用不著浪費你的時間。”白慕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漫不經心地說:“如果你願意,可以關注一下錦城一中的案子。”
“什麼案子?”
“昨天晚上,錦城一中校長辦公室的保險柜被盜。”
“……”
向晚很想掉頭就走。
或者啐他一聲,老娘不幹了!
但她不能忘記初心,更不能灰溜溜地走。
“好的。我明白了,會關注的。”
領導的安排,不用否定,照做了就是了。
在這裡,所有人都是這麼開展工作的。她不能例外,也不認為自己應該例外。
她準備走,白慕川卻喊住他。
“等一下。”
“還有事嗎,白隊?”向晚微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