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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搖頭,拿手輕輕碰一下他的嘴唇,“不要。你的嘴太幹了。不好親。”
白慕川:“……”
他沒有說話。
良久,又輕輕冒出一句。
“小向晚,我……休息一會……”
向晚心底微驚,慢慢摸索著他的臉。
“白慕川,你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白慕川沒有回答。
這個從來不肯輕易休息的男人,他說,他要休息一下。
“白慕川,你不要睡,聽見了嗎?不要睡?”
向晚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不放心地將手臂穿過他的腋下,想要把他往上扶一扶。
然而,
手指上濕糯的觸感,驚出她一身冷汗。
血?
他的後背有血?
向晚不敢輕易扳動他,低頭仔細檢查他的身體。
看不清。
什麼都看不清。
向晚慢慢地側過他的頭,發現有鮮血從他的腦後慢慢地淌下來,浸入地面。她尖叫一聲,他沒有反應,身子在寒冷的夜風裡一動不動,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也沒有知覺。
向晚心臟一涼,嚇得手都哆嗦起來。
“白慕川!”
“你醒醒啊。白慕川!”
她吶喊。
她嗚咽。
她痛哭。
沒有回應。
天地間一片漆黑。
山坡上的汽車,還是沒有燃盡。
向晚緊張地抱住他,撕心裂肺的大喊。
“……救命!”
“權隊!”
“黃何!”
“救命啊!”
“你們快來救救白慕川!”
……
風聲里,火光里。
權少騰終於趕到了出事地點。
他聽到了向晚的哭叫聲,激動得甚至朝天開了一槍。
“救小白!都他媽下去給我救小白!”
男人的撕吼,令人動容。
無數刑警特警不畏生死地順著陡坡下來……
地面上的野草,瘋狂而野蠻。
他們的行動極為艱難——
權少騰動作最為敏捷,第一個到達,在看到被向晚緊緊摟在懷裡的白慕川時,心臟差一點停止了跳動。
“媽的!怎麼搞的,怎麼搞的?”
他弓著身子,抹一把眼睛。
“小白!你他媽的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慫?睡什麼睡,給我起來!”
看到他出現,向晚幾乎快要暈厥過去。
“權隊!快!快救他。快點救他!”
她顧不上自己,幫著權少騰把白慕川抬起來,用繩子拴在他的背上,在一群戰友的助力下,一步一步往上爬。
“白慕川!”
“你快醒醒!”
“你不會有事的,一定要撐住……”
向晚的嗓子,已經完全壞掉,沙啞得像破鍾一樣……
權少騰實在看不過去了,“你照顧好自己,別說話了。”
向晚:“……我沒事的。”
“我看你的事情大得很!”一個人影從坡上滑下,從魏兵手上將向晚接過去,一雙冷漠的眼,動也不動地盯住她,“你現在情況怎樣?”
向晚頭嗡嗡地響。
看著程正,這想起了嘴裡的致命毒劑……
她吸一口氣,儘量微笑,“只要白慕川沒事,我……覺得我不會怎樣的。”
“覺得?”程正撈起她,力道極大地往懷裡一帶,呼吸急促地沖公路上大喊,“梅心,準備手術!”
……
說是手術,但這哪是適合手術的地方?
向晚站在夜風裡,瑟瑟發抖。
程正要在這裡幫她取牙。
可他,不是牙醫。
“消毒!”
“鑷子!”
“……準備好。”
程正和梅心在說話。向晚安靜地站在路邊,看權少騰把白慕川放上汽車,駛離公路,一顆緊繃的心漸漸放下。
“走遠了。還看?”程正轉過頭來。
向晚唔一聲,將視線轉向他,“你幫人取過牙嗎?”
程正面無表情,“沒有。”
向晚:“……”
那怎麼取啊?
程正:“小時候,幫我家狗拔過乳牙!”
向晚:“……”
她望天,沒有反駁。
反正都這個結果了,就算是獸醫也沒有多大關係。
程正直起身,瞄她一眼,“我熟悉人體的一切結構。相信會比牙醫更精確。”
向晚沖他咧著嘴笑,“謝謝!”
程正沉著臉,沒有回答她,轉身讓梅心來幫忙,先卸下了她的耳釘。
耳朵上的拉扯有一絲絲疼痛,向晚沒哼聲,一直望著遠方,望著那一片虛空。
“白慕川他……不會有事的吧?”
剛才程正檢查過他的身體,向晚認為,他多少應該知道一點。
程正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起:“他沒事,不過再耽擱下去,你就有事了。”
向晚哦一聲,閉上眼睛,姣好的面容微微仰著,朝他張大了嘴巴,含糊地說:“那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