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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姓邵?
封楚楚微笑著婉拒,“不好意思,我朋友剛起身去補妝。”
才俊像沒聽懂似的,還是厚著臉皮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來,自以為幽默道:“邵小姐美麗大方,可不能孤芳自賞。”
封楚楚很想扶額,這是今晚第幾個喊她邵小姐的了?
才俊相貌生的不錯,因此頗為自信,款款道:“邵小姐,其實我們小時候還有過一面之緣,只是近年邵小姐很少露面,今天能見到,實在驚喜。”
她繼續微笑:“哦?那一定是還沒記事的小時候吧?”
“五六歲的樣子,”才俊誠懇的說,“確實是年紀比較小,但我對邵小姐印象很深,至今仍經常回想。”
封楚楚沖他一笑,意味深長,“看得出,印象很深。”
她抹平裙角,起身,沖他優雅的一頷首,“您坐,我先忙。陳先生。”
才俊一愣,“我姓張。”
眼看封楚楚要走了,他情急之下往前走幾步,攔住道:“實在是抱歉,我不會說話,如果有冒犯之處,請邵小姐諒解。”
“………”算了,人家搭個訕也不容易,封楚楚友善道:“張先生,我姓封,跟我媽媽姓。”
張才俊徹底窘了,臉成了豬肝色。
他聽見笑聲,警覺的四下看看,圍觀群眾立即拿紅酒杯擋住憋笑的臉,和同伴隨便扯了個什麼話題遮掩過去。
其實今晚不光封楚楚自己在算多少人喊她邵小姐,還有一波損友在跟著她移動,下注賭數字,可謂是無聊到了極致了。
張才俊心想真是壞了菜了,這搭訕沒成就算了,得罪人算怎麼回事,於是快步追過去。
就在此時,邵家大門大敞,邵平威和封沁親自外頭接到貴客,雙方邊走邊聊,熟稔中又含著客套。
兩邊客人或微微避讓、或恭敬的問好,都悄悄打量著進來的一對老夫婦,以及跟著他們身旁的英俊年輕男人。
魏老退了之後,深居簡出,極少應酬,更別說帶上夫人一起,也就是邵家這樣的才能請出來了。
令人疑惑的是,魏家幾個兒子如今都有頭有臉,不是生面孔,那他們帶的這位氣度不凡的男人又是誰?
這人可一點兒也不像普通子侄,看魏家兩位的情態,對他上心的很,反而是他自己,客氣中帶著一絲疏離,不在談話時,眼睛便不經意的打量四周,像在找誰似的。
下一秒,人們便瞪大了眼,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邵家那位不愛交際、很少露面的大小姐,快步走了過去,挽上了男人的手臂,臉上是驚喜的表情,笑盈盈的仰頭和說了句什麼。
而男人親昵的摸了摸她腦袋,唇角微翹,神情溫柔。
兩人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登對極了,真是一對璧人。
張才俊跟在她後頭,腳下一剎車,心裡嘶了一聲,還好他跑的不快,穩住了沒撞車,再上就真犯規了。
來客也都彼此望望,不約而同的想:邵魏兩家要聯姻了!?
聯姻是不可能聯姻的,邵平威的臉黑的都快成燒焦的平底鍋了。
臭小子挽著他女兒!!當著他的面!!!
先前因為魏家居然認回了魏沉刀而產生的驚訝和忌憚之情一掃而光,他女兒跑過來,旁若無人,往臭小子身邊送,這種局外人的失落和憤怒情緒侵襲了以冷靜果敢著稱的邵老闆的大腦,他幾乎整個人都在冒火。
“楚楚,”他沉聲喝道,“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嘖,凶。
封楚楚不情不願撒手,她這不是看見魏沉刀過來了太驚喜了嗎,就給忘了。
魏夫人笑呵呵的打圓場,而後警告的看了侄子一眼。
魏沉刀在來的路上就給他們老倆口做夠了思想工作,她也終於明白魏沉刀沉迷於和熊孩子一起看少兒頻道紀錄片是為哪般了。
他們本來打算露個面就走,但現下領了新任務,要向邵老闆說明侄子是個五講四美好青年,對他家女兒一往情深,絕對不是壞人。
結果這對小鴛鴦一上來就刺激邵老闆,活生生把任務難度拉高一個級別。
封楚楚被幾個長輩齊刷刷盯住,臉一紅,趕緊向他們禮貌問好。
魏沉刀只好收回攬在她後背的手,頗為遺憾。
他也向未來老丈人和岳母問好,神情恭敬有禮,秒變教養良好公子哥。
邵平威拉著個臉,只衝他略一頷首,嗯了一聲,便沒下文了。
魏沉刀每奉承他一句,他都軟硬不吃的扔個軟釘子,可以說是絲毫不給面子。
也許是嫌煩了,邵平威終於停了腳步,看向魏沉刀,道:“魏公子如今在哪裡高就?”
這問題似曾相識,前不久旗正的悲劇開端也是這句話,但這老丈人就不一樣了,魏沉刀回答:“在市公安局。”
邵平威是個笑面虎,此時戴著慣常的笑,笑里又滲著冷意,道:“人民警察辛苦了,工作時間長,經常出外勤,家裡妻兒都提心弔膽的,我個人實在十分尊敬。”
魏沉刀他還能說什麼呢?他自己都覺得老丈人說的對。
他大伯率先冷了臉,他身居高位,哪裡看過這種臉色,道:“是該感謝人民警察,日夜保衛人民財產,維護社會運轉,尤其邵老闆這樣做大生意的,更是該常常感懷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