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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刀頗為遺憾,但此刻仍然沒覺得自己形象有什麼問題。
屋內,聽見敲門聲,封楚楚從攝影機後探出頭來。
秦晚和李臨空討論著修改一部分編曲,而陳無聞在廚房炒牛肉醬給他們當零食。
看來只有她去開門了。
她把攝影機啪的一聲關了,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剛趕回來的魏沉刀。
魏沉刀一見是她,手忙腳亂的把煙掐了,沖她笑了一下。
封楚楚剛想和他打招呼,但定睛一看,卻不由得皺起了眉。
魏沉刀還奇怪呢,“見著我有那麼不高興嗎?”
封楚楚踮腳伸手在他鬢角抹了一把,然後給他看,“你這怎麼還受傷了,自己沒發現嗎?”
白皙的指尖沾著混合著汗漬和血的泥沙。
魏沉刀心裡在罵了某個孫子一萬遍,不過面上裝的毫不在意,一擺手,“誰知道在哪蹭的呢,無聞在炒什麼菜,我看看去……”
邊說邊往裡走,意圖矇混過關。
封楚楚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扯住了他衣服,拉的老長。
魏沉刀回頭一瞟,看她面色不佳,當即也慫了。
“我真不小心弄的,以後一定小心……”
“我問你了嗎?”
“……”
“沒問沒問,您說。”
封楚楚逕自走到廚房,敲了敲廚房門。
陳無聞一邊顛勺一邊回頭,“楚楚姐,怎麼了——沉刀哥你回來啦!”
“有藥箱嗎?”封楚楚問。
陳無聞剛要說話,魏沉刀就特狗腿的搶答,“有的有的,楚楚姐您跟我來。
秦晚和李臨空停下了交談,看著二人進了房間,同時沉默了一秒。
二年級的小松故作老成的說:“和我爸爸一樣呢,原來大人都是這樣啊。”
李臨空敲了他一個板栗。
把人押去市局的時候,用的還是偽裝的麵包車,魏沉刀坐在後排看人,他和封楚楚聊微信聊的太用心,沒留神旁邊這人用鐵絲自己撬開了手銬,他躲是躲開了,可惜車內空間狹小,他往車頂上生生撞了一下,自損了八百,留了個口子。
魏沉刀坐地毯上,封楚楚坐凳子上,低著頭小心的給他上藥。
魏沉刀後頸也有道傷疤,特別明顯,延到衣服下頭,不知道有多長。
她想問的時候,魏沉刀的手機響了。
魏沉刀瞥一眼,是市局的人打過來的,他馬上按掉了。
封楚楚道:“怎麼不接?”
“不急,工作電話,那邊還沒完,之後還得去一趟,去了再說,”魏沉刀扭頭看向她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呆這兒無聊,來陪你坐會兒,晚上再過去。”
封楚楚別開臉,但眼睛裡染了點笑意,“說的像我催你似的……”
也正是這一會兒,手機屏幕又亮了,她目光一頓,落在屏幕上,看見了信息提示:“魏隊,您趕緊的呀,我讓幾個小子都留下來搬磚了,就等………”
那一刻,秦晚的包工頭理論非常魔性的在她腦子裡閃過。
可信度真的太高了。
魏沉刀全然不知她看見了什麼,還試圖逗她笑,結果被封楚楚按著腦袋擰回來,“別動了,沒弄完。”
他只好聽話。
封楚楚在內心默默的走了很長一段路。
於是,魏沉刀從鏡子裡看見封楚楚的表情幾經變換,最後露出一個於心不忍的難過表情。
嗯?
她這是什麼心路歷程?
總之魏沉刀覺得自己上藥這一段氣氛挺沉痛的,封楚楚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莫名的不爽。
在外頭八匹馬都拉不住的魏隊頓時有點不敢動彈,畢竟腦袋在人家手上。
上完藥,封楚楚也不搭理他,而是兀自一個人跑去廚房,從陳無聞手底下掏出一大瓶牛肉醬,直到魏沉刀接了一個又一個被嫌疑人搞的焦頭爛額的同事電話,準備出門了,封楚楚才跑過來,把牛肉醬遞給他,說:“帶著路上吃,給同事也分點兒。”
被冷暴力了好幾個小時的魏沉刀頓時受寵若驚,感覺自己從冷宮出來了,他接過來,道:“那晚上你和秦晚一起回去,讓李臨空送你們,我估計今晚回不來。”
“嗯。”
然後封楚楚主動關了門。
被關在門外的魏沉刀:“………”
門一關上,秦晚便盯住了封楚楚,為她這半下午莫名的低氣壓而奇怪。
秦晚:“幹什麼呢你?”
封楚楚面無表情,“我怎麼了?”
秦晚:“……我看你挺難受的?高冷外表下受傷的心靈?”
封楚楚:“我有那麼矯情?”
“你有的。”
秦晚腦子很靈光,立刻拿出手機從兩個人的聊天記錄里找出了這麼一段:
-秦晚:“我聽人家說過一兩次,說他境況不是很好,你也知道他爸出的那事,他高中沒讀完就去當兵了,高中學歷也找不著工作,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金主姐姐,你是要扶貧嗎?”
-封楚楚:“當然是要去嘲笑一下他。”
-秦晚:“畫風奇特,死鴨子嘴硬,關心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