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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沉刀仰在車座上,黑色外套罩住頭,懶洋洋的。
“是秦晚自己要問,還是別的誰問?”
“別的誰?”方銘奇怪了。
他依言在聊天框裡輸:“你好,請問是誰要找魏沉刀?”
那邊秒回。
看了回復,方銘只覺得呼吸停滯了兩秒——不為別的,全是被揍出來的陰影。
這時候他就突然想起來了:對啊,秦晚和她可是好閨蜜。
“嗯?”魏沉刀扯開外套,露出側臉,斜了他一眼,“誰?”
他輪廓硬朗,眉骨突出,膚色略深,是英俊且兇悍的長相。
方銘小心翼翼的說:“是封楚楚,她回國了。”
魏沉刀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特殊表情,他依然是平靜沉著的,帶著猛禽未捕獵時的高傲慵懶。
但他足足沉默了好幾秒。
片刻後,他勾起唇,“她呀……她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吧。”
搗鼓一陣後。
“好了,她應該加你微信了,”方媒婆如是說道。
魏沉刀唔了一聲,外套下面,手機屏幕藍光照亮了他的臉,他早拿著手機在等著。
“隊長……其實我前兩天見過封楚楚,”方銘小聲說。
“嗯?”
“在機場見到的,她和明珠集團的邵亦在一起,‘在一起’的意思,是在一起。”
魏沉刀微微一愣,手指不自覺按滅了屏幕。
“我想咱們來帝都任務時間也不長,不一定會遇上,所以沒和您說。但你們重新聯繫的話,恐怕就……就……”
方銘心裡打鼓。
他早年追求過封楚楚,那時候就被魏沉刀記下了,後來又倒霉成了魏沉刀直系下屬,一直被這位隊長折騰,直到共事久了,關係才慢慢好起來。
但‘封楚楚’這個名字,著實給他留下了很大面積的心理陰影。
魏沉刀沉默太久。
“隊長?”方銘在邊緣試探,試圖岔開話題,“那個,咱們接下來去哪?”
他這是明知故問,他們剛從誠達的新工地出來,畫了現勘圖、取了土壤樣本,現在應該要送去研究所檢查的。
魏沉刀掀開外套,扔到后座,俊朗的面容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出了幾分冷硬。
他抬抬下巴,示意方銘到一邊去,“哪也不去,你下車。”
方銘:“啊?”
“下班,你自己打車回家去。”
“…………哥。”
魏沉刀挑眉。
方銘:“不是,土壤樣本不送檢了?”
魏沉刀:“隨便你。”
方銘:“……”
昏君。
在魏沉刀冷淡的眼神裡頭,方銘灰溜溜下了車,眼看著吉普車突突突開走了,連個影都沒見了。
方銘孤零零的站在路口,前後環顧,連個的士都沒有。
某些回憶湧上心頭,也確實是因為自己搗亂,這對小鴛鴦才分隔兩地的。
他認命道:“行吧,我活該。”
第7章
“你確定是這?”秦晚看著眼前的城中村,下不去腳。
這地方街道雜亂,兩邊都是祖傳幾十年老破小,到處違章亂搭,腳下的路坑坑窪窪的,一腳就是一趟渾水。
封楚楚抖了抖捧著的手繪地圖,也很是懷疑。
得祖上御廚真傳的民間大廚,就藏在這犄角旮旯里?
“算了,”封楚楚說,“還是不去了。”
秦晚鬆了口氣,她這穿的走秀款羊皮鞋,要真走進去,一腳就是三千塊。
兩人正打算走,秦晚突然咦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方銘發來的住址,又抬頭和巷口的標誌比對——“楚楚,魏沉刀現在住這兒。”
方銘簡直就跟魏沉刀的傳話筒似的,問他什麼他都知道,秦晚都懷疑,那邊是不是也由本人拿著手機。
她的猜測其實也差不離了。
聽了秦晚的話,封楚楚頓住了腳步,“這兒?”
“嗯。”
封楚楚思索片刻,環顧一圈。
未到下班時間,這邊人不多,大槐樹立在巷口,枝繁葉茂,賣煎餅果子的大媽占據東側,修車的大爺占據西側,二雄笑呵呵的閒聊國政大事以及股市走跌。
偶有路過的人,都朝她們倆投來好奇的目光。
秦晚此時就非常懂事了,伸出友誼之手,拽著封楚楚往裡走,“走走走,進去看看,那什麼御廚,可能人家就是這種大隱隱於市的風格,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嗎。”
封楚楚還來不及說話便被拉著進去了。
這地方真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兩邊有雜貨五金小吃等等店鋪,下邊是店面,上邊是民居,通常是由一家好幾口人一起居住,這地方都還等著拆遷變現,但太貴了拆不起,便一直擱置著了,用‘平民窟里百萬富翁’來形容很是恰當了。
封楚楚在這走走看看,說道:“別看這地方破,但也不能小瞧,這在市中心,又是學區、又有地鐵站,賣起來和景園的價位差不多,也就是居住環境差了點,再加上都是一家好幾口人住,產權糾紛多,太鬧了,開發不動,別的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