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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平威不接他招,還是笑著看魏沉刀,“小魏是最近回的帝都嗎?說起來,我們楚楚從前和你是高中同學吧?她出國之後,和你沒再聯繫,吃不下睡不著好一段時間呢,好在她在外頭交了不少朋友,都是個頂個的優秀,心情才好了起來。說起來,這段時間,小魏你做什麼去了?”
魏沉刀微愣,看向封楚楚,忽然不知要說什麼。
封楚楚也擰起眉毛,拽了拽親爹,“爸!”
她是拉不住開啟暴怒模式的邵老闆的。
而魏鎮則立刻皮笑肉不笑的接了話。
兩個人話里藏鋒,交手了無數個來回,外人看來是親切交談,實際是刀光劍影。
身邊老中青三個女人彼此看了看,交換了個抱歉的眼神。
男人任性起來和小孩也就差不多。
這兩位過招,可謂是巔峰對決。
只是不多時,便被一聲娃娃音打破了,是遲蕾被牽了過來,抱著邵平威的腿,奶聲奶氣道:“rossi要抱抱。”
在諸多的以柔克剛裡頭,軟糯的小娃娃是最能融化人心的了。
小孫女兒繞膝,邵平威立馬慈祥了,俯身把她一團抱起來,笑眯眯道:“肉嘟嘟今天乖不乖?”
“超——級——乖,”寶貝拖長了音,揮著肉胳膊比劃,“有這麼的乖哦。”
眾人都被遲蕾逗樂,大笑起來,所謂見機行事,一直插不上話的幾人立馬把話題就轉到了寶寶身上,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了育娃二三事。
這回輪到兩個老小孩沒法插話了。
邵平威被小孫女一拉,自動退賽了,魏鎮也就不再發揮了,二人都是城府深沉的,立刻又言笑晏晏相互喊老哥老弟。
封楚楚捏了捏遲蕾的臉蛋,心想,這小寶貝來的真是時候。
邵亦站在遲蕾身後,微不可見的沖魏沉刀一勾唇,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封楚楚打量他們,心生疑惑:這倆是什麼時候結成同盟的?先前秦晚提醒的似乎有些道理,她哥不是這麼個人設吧。
說話間,便有其他賓客加入他們,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與魏邵這兩家商政兩屆的大佬攀談一番,就算得不到好處,說出去也有面子。
又過了一會兒,宴會廳內人頭攢動,衣香鬢影,該聚起的小圈子都聚起來了,邵平威也在各色應酬里被絆住了腳,封楚楚趁機拉著魏沉刀腳底抹油的溜了。
邵家日常起居和宴會用的並不是一棟建築,封楚楚拉著魏沉刀穿過長廊,經過庭院,又推開兩扇大門,才來到地方。
客廳的窗打開,能看見庭院裡頭種著梅蘭竹菊四樣,壁畫是大師所做,小橋流水,很是怡人。
傭工都往宴會廳去了,不在這邊,此時客廳里靜悄悄的。
封楚楚把高跟鞋脫了,陷進舒適的沙發里,拉了個枕頭抱住,嘆氣道:“舒服多了。”
她又指了指四周,“這才是我家啦,前廳那邊都很少去,樓上是房間,你隨便參觀吧。”
魏沉刀也在她身邊坐下,手搭在靠背上,低頭挑眉道:“我自己去?”
“不想站起來了,廢了,”封楚楚有氣無力道,“要不你背我?”
魏沉刀的目光落在她被裙子修飾的窈窕有致的身形上,眸光閃動,道:“那你得把你的口頭禪收一收。”
封楚楚:“我有什麼口頭禪?”
片刻後。
封楚楚把枕頭往他臉上一扔,“臭流氓。”
魏沉刀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不說了。
最後魏沉刀還是背她上了樓。
倒不是非要她領著參觀,而是她得去自己房間找倆創口貼,解決一下磨破的腳踝,處理好了還得繼續去前廳招待客人呢。
她有很不像個白富美的一面,比如對晚宴交際很不耐煩、穿不慣高定、不喜歡在名媛圈玩兒以及熱愛一切在太陽底下的戶外運動,但也有很多尋常人家養不出的習慣,比如十指不沾陽春水,就算在國外,也都是米其林大廚上門來做飯,她的衣帽間裡永遠有大牌源源不斷送來的最新款,有時候懶得收拾,地上便是一腳踩上好十幾萬,而且她也永遠不知道一些不太用的日用品具體放在哪個位置,因為一招手傭工就拿過來了。
此刻,該日用品就體現為醫藥箱。
她只能去自己房間裡翻一翻,看上回出門買來揣兜里那倆創口貼還在不在。
魏沉刀跟著她上樓,在她房間門口頓足,也不往裡望,像個保鏢似的。
封楚楚找好東西,回頭一看,疑惑道:“站那兒幹嘛?”
“可以進來?”
“……廢話。”
魏沉刀便心滿意足的進來,拉開椅子坐下了,桌上擺著整排多肉植物,落地窗前擺滿了一束又一束包裝精美的鮮花,幾乎占了整個牆面,窗外視野開闊,從這兒往外看能將鎏金河畔的造景一收眼底,包括蜿蜒的河流,蔥鬱的樹木,以及樹叢下冒頭的一棟棟別墅,而再遠些的地方,便是大半個風雨沉浮的帝都的模樣。
原來這就是她平時看到的風景。
平常人能在格子間裡找到一席之地,已經要用盡全力,而她生而坐擁。
封楚楚終於翻到一盒創口貼,因為想處理的細緻一點,後邊還有好長時間要站著,所以她還從行李箱裡翻出一瓶寫滿拉丁文的創傷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