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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了抬下巴,“我是想給你做點東西而已,你可以不當回事,這也是我第一次做手工糕點。”
喻微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聽到這話,忍不住去看蔣心。
她現在也確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蔣小姐果然是伯母請來的相親對象。
這麼想的時候,喻微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蔣心的模樣,也不完全像是相親對象。
蔣心看了眼身上還沒擦乾淨的麵粉,臉上有幾分不耐煩,又被她壓制住。
要不是伯母出的價格夠高昂,還許了不少承諾,她也不會頭一次嘗試做餅乾。
蔣心剛準備開口,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卻截住她的話。
封修不為所動。他淡淡道:“下不為例。再有下次,蔣小姐還是搬出去住吧。”
語氣平靜,不像是威脅,只是陳述事實。他久居高位,對不必要的人也習慣了不浪費言辭。
蔣心看上去神色也很難看。她似乎有幾分不服氣,咬了咬牙。
不過她也很識趣,沒有再挑釁眼前一看就氣場陰鬱的男人,冷哼一聲,率先走了。
她就不信,封修還能無動於衷。
封修看都沒看桌上擺著的糕點,吩咐幫傭,“拿出去丟了。”
喻微正低著頭,聞言有些錯愕的抬頭看向他。
她想的和蔣心一樣。
這劇本,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封修完全沒有這種自覺。他轉身往樓梯走去,中間頓了頓。
“喻微,你這周的練習作業還沒有交給我。”
喻微回過神,她才想起來,自己趕稿子,忘了考研的事情,也沒在這上面放多少心思。
她看著男人走遠,還沒來得及解釋的作業還是沒能說出口。
喻微回到房間,蔫蔫的拿出上次封先生劃的考試重點。
也不是沒有看。只是截止畫稿的交稿日,喻微的進度又拖了不少。她也確實學的很吃力,就算有封修不定期的指導,喻微也還是進步緩慢。
“這要怎麼解釋......”喻微頭疼,硬著頭皮拿書去書房找人。
主臥和書房都在三樓。
喻微往書房跑去,還未推門,卻聽見裡頭傳來一道沉悶的墜地聲。
像是什麼東西砸到了地毯上似的,聲音都被地毯吸收大半,卻又歸為平靜。
喻微敲了敲門,“封先生?”
她沒等一會兒,裡頭傳來聲音,“進來。”
喻微擰開門把手走進去。
書房內一片昏暗,窗簾也半拉著,隱約透進來的光亮被遮了大半,即使是正下午,也沒幾分陽光。
喻微還不太適應裡頭的昏暗,眯了眯眼,才看見剛才是怎麼回事。
封修站在書桌前,喻微也看見了他面前,在地毯上碎開的花瓶。原本是擺在書架上的裝飾瓷瓶,從高處墜落,在地毯上砸的粉碎。
封修抬起手,把抽出的書本重新放到書架上,低下頭似乎在思索著地毯上不小心被打碎的花瓶。
男人蹲下.身,手指朝著地毯上的碎片探去。
喻微看到這裡,連忙走過去,蹲在他身前。
“封先生,我來吧,我擅長這個,也方便。”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了地毯上細碎的殘片。
喻微知道書房垃圾桶放置的位置,剛挑了幾大塊小心丟進去,卻聞到空氣中瀰漫的淺淡血腥味。
她把拿著的作業放到膝蓋上,有幾分緊張的探頭,“封先生,您受傷了?”
喻微問著,手電筒也朝著封修身上打過去。
對猛然而至的光感沒有任何感覺,在白熾光下的男人抿著唇角,眉目間滿是陰鬱冷漠,烏黑無神的眸子黯淡至極。
封修摸了摸手背,觸到一片濕潤的觸感。
他沉默片刻,聲音平淡的否認。“沒有。”
空氣里的血腥味已經可以察覺,喻微也在下一瞬間看見男人手指上抹去的艷麗紅痕。
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別人受傷,輕輕“嘶”了一聲,手電筒的光線打了過去。
手背上的傷口不算深,卻很長,是剛才被碎裂的瓷瓶劃傷的,在冷白的手背上越發攝人。
喻微看了眼封修毫不在意的用指尖抹去湧出的鮮血,咽了口口水。
“封先生,要不我們去找醫生?”她試探性的說,卻又直覺性的知道封修肯定不會答應。
喻微沒聽見他的回答,匆忙改口,“我知道醫藥箱在哪。封先生,我給你包紮一下?你先別碰,血會沾到身上。”
封修看不見,鮮血被他不甚在意的抹的手上都是。
喻微看著膽戰心驚,又太慫,只敢小聲勸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話起了作用,封修沒吭聲,也沒再碰手背上的劃傷。
喻微暗暗嘆了口氣,站起身,去書櫃裡找醫藥箱。
封先生情緒不怎麼對。話又說回來,他從今天回到封宅情緒也不怎麼高。
平日裡的封修雖然也讓人敬畏,但是總體上還是可以說話和相處的。現在的封先生
喻微總有一種錯覺,自己就是那只在狼窩面前晃悠的兔子,只差一步就能被狼王給一爪子拍死的樣子。
喻微輕輕拍了拍額頭,找到醫藥箱,蹲在地上翻開。
上次是封修給她找的紅花油,喻微還是第一次來翻醫藥箱。裡頭除了幾盒包裝一樣,寫著外文的藥盒,就只有幾卷繃帶和醫用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