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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年輕女孩臉色蒼白，臉上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神情睏倦，本就白皙的肌膚更是白的透明，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狀態。
這把程立嚇得不輕，差點就要叫人了。“喻微，你沒事吧?怎麼精神這麼差?沒睡好嗎?”
喻微從亢奮的狀態中剛退出來，現在眼睛都快困的睜不開。
她半閉半睜著眼睛，揉了揉眼睛，聲音困到模糊，“啊......沒什麼事，就是最近忙。”
喻微沒解釋太多，就算對封修坦誠過，她還是不想告訴程立自己在畫畫的事情。
她說的含含糊糊，“反正沒什麼......我就是沒睡好。程先生有什麼事嗎?”
程立一臉詭異的看向她。
喻微沒察覺到他奇怪的神情，還是模模糊糊的看著程立，睏倦又安靜的模樣。
“也沒什麼事......我就來看看你是不是怎麼了。”
程立咳嗽一聲，措辭相當小心翼翼。“喻微啊，這段時間封哥挺忙的，他公司的事情多......”
喻微只聽見幾個什麼“很忙”關鍵詞，也點頭，“我知道啊，他是很忙 ......這段時間我沒怎麼和封先生見過面。”
“哦，你知，知道啊。”程立又用力咳嗽兩聲，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
他又不明意味的沉默片刻，才伸手用力拍了拍喻微的肩膀。“喻微，你這個，有問題就要去解決，封哥這個人就挺彆扭的，他人不壞，對人也很好，這個我覺得我們都能懂。”
喻微聽他說了一串，也不知道記下來多少，只是跟著點頭。
程立說的差不多，自以為自己算盡到心思，才擺擺手，一臉憂心忡忡的讓喻微回房間休息。
“那麼，程先生，晚安。”
鋪天蓋地的困意席捲而來，喻微傻乎乎的道了晚安，也不顧現在是下午，回房間就撲到床上，陷入沉眠。
程立從喻微的房間外走過，臉上還是憂心不已。
也不知道那天聚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都喝多了，程立是第二天才被送回封宅的。
看聚會那個曖昧勁，他還以為封哥能和這小姑娘關係更進一步呢。
誰知道這蔣心也走了，他這個電燈泡也知眼色，前景大好，怎麼這兩個人又出問題。
程立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是封哥在刻意冷處理。
程立一臉嘆息，磨磨蹭蹭的到書房，給封修匯報工作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
男人並沒有介意他明顯敷衍的態度。
昏暗的書房內。側臉完全隱沒在黑暗裡，封修微微偏頭。
他淡淡道，“喻微那邊怎麼樣了?”
沒錯，這才是程立想吐槽的地方。都看著一副拉開距離死不往來的架勢......還讓他去打探情況是什麼意思。
“哦，封哥，我去看了看。”程立不情不願的說，撓撓頭，“喻微......唉。”
書房內的氣氛慢慢沉澱下來。
程立毫無所覺，還在想著喻微異樣的態度。
他半點都不相信喻微說的話。讀作“很忙”寫作“傷心”，誰還不會來著。喻微八成也是這樣，封哥這樣的態度，她肯定很受傷。
想到那小姑娘死氣沉沉，眼睛黯淡的樣子，程立就頭疼。
他小心翼翼的，試圖幫喻微說說話。“她看著精神很差，人也不好受。封哥，你這段時間......你到底怎麼想的?”
“就算是一個大老爺們兒，也沒有欺負人家小姑娘的道理吧。更何況人家沒做錯什麼。”
“再說了，封哥，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這樣搞她心思敏感，察覺了多難受。你以為就你一個人用感情，誰不是等價交換的?”
程立也是硬著頭皮勸。往前推個一年，打死他也不敢在封修面前說這話。
封修出了名的陰冷暴戾，做人不留一線，凡事都快要做絕。
按程立知道的，就封哥這樣，要不是他真的厲害，早就被人打死了。
但是......那個小姑娘是不一樣的。
她值得封哥那麼做，也值得讓封哥做出變化。
程立沒抬頭，也能察覺到男人驟變的心情。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
沒等他再說什麼，封修卻略略垂下眸子，不再開口。
書房門被人輕輕關上，浮塵在窗簾沒拉嚴的縫隙里借著微光飛揚，唯一一縷光，落在書桌上那個格格不入的陶塑上。
從圓乎乎的兔子耳尖滑落到尖尖的鹿角，明亮清晰。
男人輕輕伸出手指，修長蒼白的指尖準確無誤的按在兔子腦袋上。
視野里是熟悉的虛無，他習慣這樣的日子用了足足四年，摧毀它卻只需要三個月。
這讓人心悸，卻並不意外。
橫亘在中間的東西太多了。男人近乎冷漠的認識到這一點。
這對喻微來說不公平。他也沒有考慮過喻微的想法——封修從來不是這麼體貼的人。
事實卻證明不該是這樣。
男人輕輕呼出一口氣。他像是無意，卻又是下意識的念出那個名字。
“喻微。”
第36章
喻微昏天暗地的睡了一下午加上一整天, 才從床上爬起來。
已經快要入冬, 天氣也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