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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苦逼地忙了大半年,最後終於做出了成果。
一切就緒,完成測試以後,接下來只等策劃了……
從實驗室出來,大伙兒身心輕鬆且愉悅,扭動僵硬的脖頸,輕微的咯吱聲都透著一股爽勁兒,眾人準備出去犒勞一下自己。
“定好餐館了?”有人問了一句。
“湛哥連香檳都買好了!”
“得嘞!”
走在林蔭道上,涼風習習,江湛也有放鬆的打算,跟著瑣碎地聊上幾句,腦子裡也逐漸放空下來。
這時,一行人里傳來突兀的聲音。
“那不是晏秋嗎?”阿松之前見過人,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話音剛落,江湛的腳步便不自覺頓住,偏頭去看,果真是那抹熟悉的身影。離得不遠不近,且正在朝著這邊走來。
她在馬路的另一側,儘管方向相對,卻沒有和他們相遇的可能性。
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江湛眉頭一擰,表情嚴峻。
這該死的星期六!他倒忘了這回事了!
“你們先走,我一會兒就來。”他冷著臉交代了一句,撂下人就往對面走去。三兩步到了跟前,並不費力。
晏秋見到人也覺得奇怪,抬頭看了他好幾眼,這才忍不住問,“你也要出去?”這副樣子倒像是專門在這兒堵她。
兩人方向相反,顯然出的校門不同,東門靠近餐飲中心,而西門離影城更近。想到之前聽到的對話,江湛頓時沒了心情。
他不說話,只眯著眼打量她。
面前的人穿了一件藕粉色的連衣裙,雪紡材質,衣領處扎了一個小小的蝴蝶結。挎包側背,腳下是一雙裸色的帶跟羅馬鞋。低低的馬尾順從地貼在腦後,妝容更顯乖巧可人。
忽然覺得有一絲古怪,他俯身湊近了一些。雙手插在兜里,身子微微前傾。
晏秋嚇得往後退了一小步,摸不著頭腦的同時隱約有些驚慌。他倒很快恢復如常,定定地看著她,倏地勾了勾唇角,淡淡的弧度帶有明顯的譏諷意味。
“擦香水了?”
她略微有些氣惱,總覺得他在捉弄人。可他提起這個,又不自在地摸了摸脖頸上的皮膚。都怪趙彤彤!沒事幹嘛往她身上亂噴東西?還美其名曰,男生會覺得更有魅力。
至少從江湛的表情,她看不出一丁點的效果。
有些沮喪,更多的是扭捏。
她微紅了臉,垂下眼像是默認。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晏秋坦蕩地抬頭,越覺得他有些莫名。
“你有事嗎?”她皺著眉問,沒了先前的好脾氣。
他也不答,一貫隨性,“出去約會?”他低沉的嗓音傳到耳畔,情緒不太分明。可她潛意識裡感覺到類似於惱怒的成分。
捏了捏掌心,她沉聲道,“是和人約好了。”只是她倒並沒把這看成是一次約會。
他偏了偏頭,忽地,意味不明地笑出了聲,狹促的嘲諷。
“你什麼時候自甘墮落成這樣了?連那種人也看得上?”
晏秋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他肯定誤會了什麼,可她已經沒有心思解釋,從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人生氣。
“你根本不了解何昫學長,有什麼立場評價別人?”她只覺冒火,說話也沖了些。
“至少不會像你一樣被人的表象迷惑,”說著又冷嗤一聲,滿臉不屑,“你確定那種人值得信任?正直到勾搭上院長的女兒?”
他遣詞扭曲,語氣更是偏激。晏秋沒了解過別人的私事,可何昫幫她卻是不爭的事實,一個人的為人,不該這麼被輕易否定。
她哽了哽,也不知道為什麼偏要與他爭論。
太陽底下爭執,不是一件舒心的事。她鼻翼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兩頰紅紅的,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曬的。
江湛同樣沒好氣,目光冷淡地盯著她看,琥珀色的瞳孔隱約透著鋒利的芒。
風停了,乾燥的空氣令人悶得發慌。
“人家是南城當年的高考狀元,品德兼優,不至於像你說的那麼不堪!”她像是找到了新的切入口,偏固執地與他對峙。
他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是!他那麼厲害,結果來念英文系?”
這簡直是人生攻擊!
晏秋氣結。
他高傲的下巴微微仰起,姿態傲慢,根本不把人看在眼裡。
她胸腔里的怒氣蹭蹭蹭往上飆,只狠狠瞪他:你以為你會開發一個破遊戲就很了不起?!
驀然覺得委屈,她以為他還算適合做朋友,可現在看來連交涉也難。他還跟以前一樣,隨心所欲,說話也不顧慮有沒有傷到人的自尊心。
“你從來都是這樣,自私自利,輕易地否定一個人,瞧不上的就死命貶低,這樣做很有優越感,很有成就感嗎?”她只想發泄,仿佛是為過去的自己正名,“自以為高人一等,就可以隨意譴責了?你哪一次顧忌過別人的感受了?只知道拿鼻孔看人,踐踏別人的尊嚴……”
她一長串的指責令人惱火,更可惡的是那張扭曲的面龐。
江湛怒極反笑,靜了一刻,見她沒話了,這才出口反問,“所以呢?你喜歡我什麼?”
話語輕淡,可在她的心裡卻像投了一顆炸.彈,嘭地一聲巨響,震得她渾身發僵,是那種遭受了莫大痛楚之後的麻木,只有意識還由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