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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麼明顯!
臉上的妝一塌糊塗,睫毛膏被淚水沾濕,髒兮兮的紋路弄了滿臉,頭髮散落,亂蓬蓬的,活像一隻幽靈。
她盯了一陣,驀然牽動嘴角,彎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呵~
真狼狽!
像是經歷了一場浩劫,她整個人疲憊不堪,潦草地洗漱過後,直接躺倒在床,很快意識不清。
第17章 騙子
對於高三那年發生的一件囧事,晏秋至今記憶猶新。
某一次的課間,她從抽屜里翻出了一本書,打開來看,裡面夾著一張紙條。
上面一共有兩行字。
我喜歡你。
放學後在小拱門等你。
末尾打了一個括號——我會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她很慌亂,下意識抬頭逡巡,掃了整個教室一圈,也沒見有可疑的人。江湛正巧從外邊走來,和人有說有笑,注意到她的視線,也瞥了她一眼。
晏秋不知所措,趕緊把頭埋低。
她知道這種可能性低,可還是抱著“萬一”的心態守在了那裡。約定的地點是上下學的必經之路,放學過後,陸陸續續有學生走過,一撥又一撥的人潮從她身旁涌過,晏秋只攥著肩上的書包帶,盯緊自己的腳尖。
好幾次抬頭,遇見了班上的熟人。她總覺得他們看她的目光有些古怪,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晏秋忍著心裡的彆扭,一直沒有挪腳。
那是一個冷天,天氣預報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准。
氣溫驟降,可她只套了一件校服,風從寬鬆的袖口灌入,冷得她直打哆嗦,只能靠不停地踱步來緩解。
到了傍晚,依舊沒人出現,校園冷清,保安大叔提醒她說快要關門。
“哦。”她吶吶地應。
起初只覺得失落,漸漸地,心也開始發寒,她懷疑是剛才的那陣風吹進了自己骨子裡。
原來,那時候的她就已經學會了偏執,直到現在,依舊沒有長進。
...
晏秋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昏沉。迷迷糊糊嘶了一聲,渾身只覺僵硬。
“晏秋?”她聽見有人在叫她,艱難地撐開眼皮,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影。
“彤彤?”她坐起身來,困惑周圍陌生的環境——狹窄的房間裡只有清一色的病床,雪白雪白的樣子。
趙彤彤在她背後墊了個枕頭,一邊嘆著氣說,“昨晚上你可嚇著我們了!”
晏秋疑惑地看她,只聽她繼續解釋,“你不記得了?昨晚上半夜的時候,你發燒說胡話,我們把你叫醒,又打了校醫院電話,這才把你挪到了這兒。”
揉了揉太陽穴,晏秋依稀回憶起一些。
“你昨晚上穿得少,又在外邊晃悠了那麼一陣,鐵打的身體也是扛不住的!”
她“哦”了聲,腦海里短暫地閃過那些難堪的畫面,很快回過了神。“下次不會了。”她承諾著說。
“你好點兒沒?”
她點點頭問,“你沒去上課?”
“待會兒等司涵過來接我的班。”
晏秋笑了笑,“哪有這麼誇張?我不是已經退了燒了?”
“姐姐!你都燒到三十九度了,還不算嚴重?”趙彤彤背過身抱怨,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語氣緩和了些,“醫生說你最好歇一歇。”
“可我下午還有課。”快到期末了,她不想落下學習。
趙彤彤嘖嘖幾聲,只好退一步說,“那我陪你去。”
“謝謝彤彤。”她感動地笑,說著又將視線移向了窗外,心不在焉地盯著一棵枯樹。
趙彤彤眨了眨眼,心裡困惑,想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見她面容沉靜,微張的嘴又閉了上,無奈地輕嘆一聲。
其實晏秋來上這堂課,大半原因還是心裡堵著一口氣。她抱著一絲僥倖,能在這裡遇見江湛。可見到了又能怎麼樣?指責他?埋怨他?
她又有什麼立場呢?
後續的事索性不再去想,晏秋強打起精神,提醒自己專注一點。
離上課時間很接近了,晏秋正在座位上自習,冷不防被趙彤彤伸出的手肘戳了一下。
她偏頭去看——期待中的人在這時出現。
江湛一臉冷峻地朝這邊走來,步子很大,眉頭微擰,目光里透露著一絲寒意,只緊盯著她,似乎要將人看穿。
腳步一頓,他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
“昨天為什麼沒來?”他的話里有明顯的怒意。
晏秋冷淡地收回視線,對他的興師問罪置之不理,“反正也會輸。”
他盯了她幾秒,偏過頭罵了一聲。
“誰讓你輕易判斷了?你以為這只是你一個人的輸贏?”他的音量稍稍一大,周圍人的注意力全被轉移。
晏秋不為所動,冷哼一聲,生硬道了一句,“對不起。”
形式不太妙,趙彤彤在一旁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總覺得心驚。
“你就是這樣道歉的?!”江湛氣惱地合上她手裡的課本,扯開來,冷聲質問,“既然開始了,能不能負點責任?還是你已經習慣了半途而廢?”
“我倒沒發現,你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晏秋攥了攥拳,垂下頭,表情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