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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淮垂著頭,低聲笑了起來。
早上,溫北傾下樓,趙景淮照例等在樓下等她去上班,兩人在公司樓下分開。
魏薰今天臉色很難看,視線頻頻掃過溫北傾,李思雅眼裡帶著八卦。
溫北傾起身去茶水間打水,魏薰跟著過去,關上了茶水間的門。
“你爸爸是趙博遠?”魏薰眉頭緊鎖,語氣有些沖。
☆、被迫約會
溫北傾放下水杯,心裡一緊,不敢抬頭去看魏熏的神情,“嗯。”
“你來藍鯨是為了討好趙景淮,好讓你以後在趙家的日子好過一些嗎?”魏薰神色複雜。
溫北傾抬頭看向魏薰,眼裡帶著克制的情緒,嘴角開合卻只能垂下頭向門口走去。
“溫北傾,你當我和美怡是朋友嗎?我們在你眼裡是什麼?同學四年相處,你的事情從來不跟我們說,”魏薰情緒激動地拽住溫北傾,“即使你跟我們說你是誰的私生女,我們誰也不會嘲笑你,因為我們都認可你這個人,我們看的從來都不是你的背景。”
溫北傾抬頭看向魏薰,眼眶發澀,心底湧起愧疚,她知道,她一直清楚的在他們之間畫著界限,她從頭至尾,像個膽小鬼一樣,守在一側,自己不過去,也不允許其他人靠近。
“朋友不就是在你關鍵的時刻給你依靠嗎?”魏薰雙手緊緊攥著溫北傾加幫,“你什麼事情都不說,讓大家誤會你,讓美怡傷心,所有人跟你漸行漸遠,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不起,”溫北傾聲音顫抖,“是我讓美怡失望了。”
“美怡知道你進了她表哥的公司後每次打電話都問你的境況,生怕你受委屈,一直叮囑他好好照顧你。”魏薰臉上帶著恨鐵不成鋼,“她知道你是趙博遠妹妹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你騙她,而是怕你在趙家受委屈,你這永遠捂不熱的心對得起我們這幫朋友嗎?”
溫北傾眼眶發熱,她從來沒有跟她們說過自己家裡的事情,一是不知從何開口,二是怕受到厭惡,她骨子裡的自卑在這一刻顯露的無疑,她擁有的東西太少,所以她極度害怕失去,她寧願別人看到的都是她無懈可擊的假面,也不願別人知道她真實的情況。
溫北傾喉嚨發緊,只能吶吶的說著對不起。
魏薰眼裡划過心痛,鬆開溫北傾,“給美怡打個電話吧,她的世界很簡單,你只要願意跟她解釋,她就願意相信你。”
溫北傾嘴角開合卻發不出聲音,她沒辦法做解釋,也不配獲得諒解。
門口的紅色一閃而過,孫嘉嵐捧著空著的水杯笑了,“原來是個私生女啊!”
她只聽見了魏熏後邊吼得兩句,心情愉悅得離開了。
周末,溫北傾像平常一樣起床,樓下趙博遠和趙景淮在吃早餐,溫北傾低聲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她沒辦法開口叫爸爸和哥哥,溫蓮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坐在趙博遠身旁,沒過一會兒,陳夢西和趙景行也下來了。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趙博遠掃了陳夢西一眼,問道。
“今天帶景行回趟陳家,”陳夢西看了眼座位上的幾個人,眼角含笑,“你知道我很久沒有帶孩子回去了。”
趙博遠放下手中的報紙,開始用餐。
溫北傾食不知味,她實在難以想像這樣扭曲的關係,所有人都可以言笑晏晏的坐在一起吃飯。
陳夢西坐在趙博遠另一側,溫北傾垂著頭,只覺得自己的心在火上烤,她沒辦法去指責溫蓮,她羞愧到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從來到趙家開始,她就坐立難安。
溫蓮和陳夢西兩人神態自若的吃著早餐。
“北傾,周末有事嗎?”趙博遠放下餐筷。
溫北傾神情一僵,咽下口中的東西回到,“無事。”
“一會兒讓你媽媽帶你去希達轉轉,下午去見一下克萊斯勒的的公子瓊斯,他對你很感興趣。”趙博遠視線落在溫北傾身上,眼裡透著既定的告知。
溫北傾不由自主看了對面的趙景淮一眼,垂下視線,“好的。”
溫蓮唇角上揚,掩飾不住眼裡的得意。
陳夢西握著餐具的手微頓,繼續神態自若的用餐。
趙景淮只抬頭看了眼趙博遠,至於早餐的食之無味大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你怎麼認識克萊斯勒全球五百強排名top10的克萊斯勒公子?”溫蓮臉上帶著驚異,上下打量溫北傾,仿佛第一次見這個她養大的女兒。
“薇奈爾招標會上認識的負責人,我並不知道他是名門公子,”溫北傾平鋪直敘。
溫蓮來回在屋裡踱步,顯然是高興極了,“收拾一下,跟我去希達,換身衣服,做個造型。”
溫北傾默默的回到房間,出來的時候看見趙景淮。
“瓊斯.克萊斯勒,朗姆特.克萊斯勒的小兒子,克萊斯勒的次位繼承人,如果能搭上這條大船,那趙家,你和你母親都可以不用放在眼裡了。”
趙景淮背倚著牆壁,半闔著眼瞼,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溫北傾,嘴角帶著她曾經熟悉的溫和的笑,“恭喜你,妹妹。”
溫北傾站在原地,渾身僵硬,胸口發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