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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淮喉結滾動了下,“身體感覺怎麼樣?”
趙景淮上前,手掌蓋在溫北傾額頭,“還有些燙,明早還需要輸液,渴嗎?要喝水嗎?”
溫北傾喉嚨有些乾澀,卻搖了搖頭。
趙景淮倒了一杯溫水地給他,“喝點吧。”
溫北傾雙手接過,“謝謝。”
溫北傾半倚靠在床上靜靜的喝著水,趙景淮坐在床頭,兩人氣氛有些凝滯。
“對不起,”趙景淮打破沉默,視線落在溫北傾臉上。
溫北傾神情一僵,臉上流露出驚訝。
“我不應該因為你母親的事情遷怒你,上周末的事情是我失去了理智,公司關於你的流言我回去會徹底肅清,”趙景淮神情嚴肅,語氣誠懇,“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留在藍鯨,博遠並不是一個好去處。”
“接下來我會有些動作,我不希望你摻和進去,受到傷害。”最後一句話帶著擔憂和深意。
溫北傾抬頭對上趙景淮的視線,嘴角開合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別開臉,“我沒有辦法拒絕她的。”
“你發燒到39度,她丟下你一個人去參加晚會。”趙景淮語氣冷凝。
溫北傾神情一僵,垂下視線,嘴角揚起一抹蒼白的笑,“她來看我了不是嗎?”
趙景淮握成拳的手一緊。
“我擁有的太少了,失去了,我就一無所有了。”溫北傾語氣低沉平靜卻難掩悲傷。
趙景淮嘴裡的一句你還有我默默咽下,神情難看,“你還有關心你的朋友。”
溫北傾臉上揚起淒清的笑,“嗯,可是我卻讓他們失望了,家裡的事情,我不敢告訴他們,我害怕他們會離我而去,可是真相永遠也無法掩蓋。”
溫北傾抬頭看向趙景淮眼眶微紅,“不管外表有多麼光鮮亮麗,卻從來掩飾不了我心裡的卑微,我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全部在按照她的意願在走,除了媽媽我沒有別的親人,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活著也沒有目標,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討她的歡心,我欠她,因為我的出生,毀了她的人生。”
溫北傾抱著膝蓋自顧自的說著,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面。
趙景淮第一次看見她哭,第一次知道除了小時候母親的淚水,還會有另一個女人的淚水宛若滴在了他的心上。
“你不欠她,”趙景淮伸手拂去溫北傾眼裡的淚水,“你不欠任何人。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沒有活著的目標就去尋找,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急,以後的路,我會陪你走下去。”
趙景淮語氣低沉沁著無盡的溫柔,溫北傾第一次知道一個人安慰的話語會讓她從心底感受到溫暖。
“我曾經也很迷茫,那個男人從來不愛任何人,我只是他手中牟利的棋子,直到我母親去世,我變得堅強,有了自己的想法還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北傾,你也可以的。”
溫北傾緊咬著下唇撲進了趙景淮的懷裡,哽咽出聲。
趙景淮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感受著懷裡他心愛的女人的痛楚,他們都是受害者,以後,他會盡力做一個好哥哥,餘光掃過她脖頸上隱約可見的咬痕,心裡一陣悵惘。
溫北傾哭著哭著睡了過去,他擦乾淨她臉上的淚痕,細心的為她蓋好被子,起身出去,點燃了手中的香菸。
“溫蓮,”趙景淮眉頭緊鎖,這個可能害死她母親的直接兇手,卻是溫北傾的母親。
喬君儀周末一直想約趙景淮,趙景淮都以忙為藉口推脫了,恰好溫北傾所在醫院是喬氏旗下的,住院信息當時登記了趙景淮的信息,喬君儀以為他住院了,立馬心急火焚的趕過來,到了才知道,是他公司的一位同事,還是那位他父親剛認回來的妹妹。
喬君儀心底有些違和感,看到病床上細心為溫北傾準備餐具的趙景淮心底的違和感加大。
趙景淮善於偽裝自己,但不過是一個他父親的私生女,竟然讓他屈尊降貴細心照料,並且這個私生女還是他殺母仇人的女兒,喬君儀有些不淡定,一直站在門口,卻沒進去。
趙景淮伸手擦了擦溫北傾嘴角的粥,“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溫北傾臉上溢出紅暈,對上趙景淮寵溺的眼神心跳有些快,“好多了,今天可以出院了。”
“我去問下醫生,沒問題我去辦理一下出院手續。”
“好的,麻煩趙總了。”
趙景淮笑笑揉揉溫北傾的頭,“說好了私下裡叫我師兄,你現在也可以叫我景懷哥哥。”
“嗯,師兄。”
“乖!”
喬君儀絞碎了手裡的捧花,臉上帶著嫉恨,這哪裡是對待親妹妹,將花束仍在垃圾桶,轉身避開出門的趙景淮,整了整臉上的面容,走進病房。
“喬小姐?”溫北傾臉上帶著驚訝,是趙景淮的未婚妻。
“聽景淮說你病了,我過來看看。”喬君儀臉上帶著關心,走到沙發上坐下。
“謝謝喬小姐。”溫北傾臉上帶著感謝,心裡一暖,他們倆現在的相處,似乎真的跟平常人家的兄妹有些相似了。
“不過我真沒想到,景淮會對你這麼上心,畢竟”喬君儀說到這裡微頓,嘴角揚起一個莫名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