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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沒睡,她現在可得好好的補補眠。

    睡到吃午飯的時候沐纖離便醒了,吃過午飯後,她又帶著人在城門口挖陷阱,在空城中搜集酒和菜油。

    魏炎見她滿城搜集菜油和酒,還讓人往城樓上搬,便忍不住問道:“沐校尉你搜集這些菜油和酒做什麼?”

    “自然是用來退敵的。”沐纖離指揮著人把一壇壇酒和菜油搬上城樓,得空的時候便回了他一句。

    “哦?”這菜油和酒也能退敵?這他可得好好學學。

    “不知如何退敵?”魏炎當起了不恥下問的好學生,十分謙遜有禮的看著沐纖離問道。

    沐纖離也不藏著掖著,答道:“這就和油不都是遇火就燃嗎?等到敵軍攻城的時候,咱們在城樓上架上兩口大鍋,把這鍋里的油燒滾,直接往下潑。那滾燙的油,若是潑到敵軍身上,你說會怎麼樣?”

    “肉香四溢、哦不……痛得哭爹喊娘。”那滾燙的油澆道到人身上,表層的皮膚都能被炸熟,可不就是肉香四溢麼?不過他覺得這麼說,不太好,有點兒噁心,便又改了口。

    沐纖離點了點頭又道:“然後,咱們再在這個時候,往他們的身上,射一隻帶著火的小箭,你說會如何?”

    “變成火人。”魏炎脫口而去。心想,這油當真是個好東西,還能造成雙重傷害。

    “這酒,也是同樣的用處,不過無需加熱。直接砸酒瓶子,砸了酒瓶子直接點火,燒他們個片甲不留。”沐纖離覺得,這酒和菜油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不但可以吃還可以用來殺人。

    要說這世間,最痛苦的死法,那絕對是被燒死了。

    魏炎忽然覺得,這樣的做法似乎太殘忍了一些。

    他猶豫了一下,看著沐纖離道:“但是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聽到他這麼說,沐纖離也不生氣,挑眉看著他道:“對待敵人的仁慈,便是對待自己的殘忍。當他們毀壞你的家園,傷害你的家人,讓你如同家畜一樣活著的時候,你便不會覺得這樣對他們殘忍了。而且,任何一個發動戰爭的人,都必須承擔戰爭引發的一切後果。”

    簡而言之,就算那些敵人,被火活活的燒死了,那也是他們自找的。

    沐纖離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魏炎瞬間覺悟了。沒錯,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因為,敵人永遠都不會對你仁慈。若是東陵國當真被西岐狄戎國攻破的話,他們所有的東陵人都會淪為兩國奴隸,如同家畜一樣沒有尊嚴的活著。他必須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護自己的國家,就算變成別人口中殘忍殺人魔也在所不惜。而且,發動戰爭的是他們,那麼他們被殘忍對待也是自找的。而且,拿刀殺人,和用火殺人,同樣的都是殺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魏炎受教了。”魏炎拱手彎腰,十分正式的朝沐纖離拜了拜。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大概便是如此了。

    沐纖離笑著沖他點了點頭,受了他這一拜。

    ☆、第390章 生死相依

    晚上,豐州城的守軍和沐家軍都睡了一個好覺。因為白天睡過的原因,沐纖離沒睡兩個時辰便醒了。醒來後,她聽得房頂上有動靜,以為進了賊人,便穿著衣服出了房間,一提氣飛上了屋頂。

    飛上屋頂,沒看到賊人,反倒看見一個穿著紅色錦袍,披頭散髮的男子坐在屋頂上喝著酒。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穿著個紅衣服,披散著頭髮坐屋頂上,你也不怕嚇到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東陵清流。

    還好,她的心裡素質好,不怕鬼,若是遇到個膽小的,估計都能被他給嚇死了。

    “你不也沒睡嗎?”東陵清流回過頭看著沐纖離,那精緻魅惑的的眉眼,在月色下越發的勾人。

    沐纖離覺得,此時的東陵清流,就如同那在夜晚出來勾人的狐狸精一般。作為一個清心寡欲,對美色不為所動的女子,在看到現在的他後,都有些心神蕩漾了。

    “我那是白天睡了,晚上覺少,現在睡醒了。”沐纖離說著,走到他身旁坐下。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東陵清流的手臂道:“說實在的,你大晚上這般打扮真的是怪滲人的。”

    “這不沒嚇死你嗎?”東陵清流喝了一口酒,臉色微紅看著她說道。

    沐纖離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壺,沒對嘴,仰著頭喝了一口道:“別人能跟我比麼?”

    她哥哥都說了,她爹應該起名起為沐大膽兒。別人的膽子,自然是不能與她相提並論的。

    沐纖離揚著脖子灌酒的時候,有一滴酒從她的嘴角滑落,順著脖子滑進了微張的領口裡。這一幕,看在東陵清流眼裡甚是誘人,而且又是大晚上的,月色還這麼好,那便更誘人了。

    沐纖離用手背,豪放的抹了抹嘴角的酒水,看著正盯著她看的東清流清道:“你看著我做甚?”

    “你好看啊!”東陵清流垂下眼瞼,咽了咽口水,笑著說了一句。

    “謝謝誇獎!”她說著,把酒壺還給了東陵清流,又問道:“你大晚上的在這兒和悶酒,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兒,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東陵清流白了她一眼,又灌了一酒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在喝悶酒?我大晚上的喝酒賞月不可以?”

    “可以啊!不過你就是在喝悶酒。品酒賞月,這種有情趣的事情能,是要兩個人做的。一個人,對月獨飲,基本上都屬於是喝悶酒。”在她看來,這酒要許多人一起喝才痛快。

    還真被沐纖離給說中了,他的確是在喝悶酒。想起他七哥,還有他自己對沐纖離的感情,他就煩悶的睡不著,只能爬山屋頂喝悶酒了。

    “小離兒,你還喜歡我七哥嗎?”他問完之後,就很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他真是嘴賤,問這個幹什麼?

    沐纖離沒說話,拿過他手中的酒壺,仰著頭灌了一口,看著天上如同東陵珏一樣清冷的月亮道:“至少現在還沒有忘記,心裡偶爾還也還想著他。不過,對於不愛我的人,我自然會忘了了他的,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至於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忘記,她自己也不知道。

    得知她終究會放下,會忘記,他既有些竊喜,又有些同情他七哥。他七哥那麼愛她,若是她日後當真對七哥一點兒感情都不再有,將七哥忘了個乾淨,那麼他七哥豈不是太可憐了。他現在成了一個矛盾體,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若是,我七哥他也喜歡你,你待如何?”嘴賤,東陵清流真的好想一巴掌扇子自己。

    沐纖離苦笑著道:“這種假設不成立,因為他不喜歡我。”

    “若是他真的喜歡你呢?”他的嘴賤,真的是沒救了。

    沐纖離仰著頭,將酒壺中的酒一口飲盡,指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圓月道:“他若真喜歡我,我必生死相依。”

    她說完,轉頭悽然一笑,看著東陵清流道:“我是不是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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