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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趙雯說:“警官,你知道為什麼陳裕豐臉上沒有半點死了兒子的傷心麼!”
趙雯咬牙切齒,根本沒有給肖楓回答的機會:
“因為他早在外邊有了野種!如果不是我和他結婚之前簽了婚前協議,他早都把我和思傑踢出去了。”
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趙雯咧嘴,也不知是哭還是笑:“他在外邊有人有野種這事兒我和思傑都知道!”
肖楓聞言,震住。
他沒想到,他來拜訪陳思傑的父母,會牽扯出他家中這樣的家務事。
雖然趙雯說的話讓肖楓很是同情也很震驚,但肖楓沒忘記他今天是為何而來。
正當肖楓打算岔開話題的時候。
趙雯忽然說壓低了聲音,小小聲說:“警官,思傑的死會不會是陳裕豐在外邊的野種乾的?”
肖楓覺得奇怪,不明白趙雯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趙雯閉上眼睛,淚水從緊閉的眼瞼里落了下來,她說:
“這幾年陳裕豐沒少背著我轉移財產,我知道他一直嫌棄思傑以前精神出了問題,說實話,他怕思傑以後精神又出問題,我也怕。”
“所以為了思傑,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不知道這回事。但前一陣,陳裕豐那個老匹夫把我寫在思傑名下的財產也轉移了。”
肖楓只想弄明白陳雨竹說的那句找到陳思傑的父母就能夠找到殺死陳思傑的刀是什麼意思。
對趙雯宛若祥林嫂一樣的埋怨置若罔聞。
可即便如此,趙雯的話還是進了他的耳朵。
他隱約聽見趙雯說,陳裕豐的野種就住在青樊,叫什麼東。
趙雯說:“我兒子死了,他兒子也別想好過。”
“把那野種弄他公司,想來個名正言順的接管是吧,別忘了那公司我也有份,休想把我就這麼白白踢出去!”
“光腳的還能怕了穿鞋的麼!”
“要死一起死啊!”
……
肖楓並沒有從趙雯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他在趙雯對陳裕豐的咒罵中告辭離開。
走在空曠的街上。
肖楓有點茫然,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許舒窈。
這算是許舒窈回來過後遇到的第一個這樣棘手的案子。
肖楓幽幽地嘆了口氣。
這次許舒窈醒來過後反應遲鈍了很多,若是以前,許舒窈應該已經根據她的畫像鎖定了兇手。
腦海中有往事略過,一直以來,許舒窈對她的犯罪心理都很自信。
肖楓皺了皺眉,直覺許舒窈這次失憶過後,似乎比之前要謹慎了很多。
雖然她的性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囂張跋扈,但肖楓總覺得辦案的時候,許舒窈有點畏手畏腳。
在她失憶之前,到底遭遇了什麼。
電話鈴聲打斷了肖楓的思考。
肖楓拿起電話,是馬亮。
隔著手機,肖楓都能聽見電話那頭的馬亮上氣不接下氣:
“肖隊,城東芙蓉小區發現了一具男屍,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五天。”
肖楓皺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稍稍收斂心思,問:“死者身份確定了麼?”
“確定了。”
馬亮照著資料念給肖楓聽:“死者陳國東,27歲,青樊人,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哎?”
說著說著,電話那頭的馬亮停下了。
肖楓的心緊了一下,他有種古怪的預感,他問:“怎麼了?”
馬亮又重新看了一遍手中的資料,說:“肖隊,這個陳國東在陳裕豐的公司上班,你知道陳裕豐是誰麼,他是……”
肖楓輕聲打斷馬亮的話:“陳思傑的父親。”
肖楓的腦子有點亂。
不僅僅是因為陳國東和剛才趙雯說的‘野種’完全契合,還因為陳雨竹剛才說的那通完全經不起推敲的謊話。
在沒接到馬亮這電話之前,肖楓認為陳雨竹滿嘴胡謅,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但現在,肖楓卻覺得,陳雨竹或許說那些一戳就破的謊言,或許只是為了讓他們發現陳國東的存在。
很好,很好。
混亂的點終於徹底連成了混亂的線,這些線一條條交織在一起,蕪雜不堪。
肖楓試圖拿起一條線捋一捋,卻發現那線一碰就斷。
電話那頭的馬亮還在說著什麼,肖楓卻完全聽不進去了。
肖楓給了自己幾秒鐘,強迫自己從一團亂麻的思緒中抽出身來。
他問馬亮:“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過來,還有,叫上許舒窈。”
說罷,肖楓把電話掛斷。
馬亮手裡握著電話,一臉錯愕地看著身邊盯著自己的許舒窈。
許舒窈看他:“怎麼了,這兒的情況都朝他說清楚了麼,肖隊怎麼說?”
馬亮說:“說了,但是肖隊好像壓根沒聽。”
許舒窈挑眉,不太明白馬亮說的意思:“沒聽?”
馬亮點頭:“肖隊剛才讓我把你也叫來現場,可是我剛才明明都說了你和我一起過來的。”
馬亮很惶恐:“舒窈姐,你說肖隊是不是不滿我什麼都沒朝著陳雨竹問出來,所以故意沒聽我說話啊,肖隊他是不是覺得我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