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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窈被肖楓突然這麼一問,倒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答了。
半晌她才不尷不尬地轉移話題:“不過你說潘兆那人到底怎麼想的,送禮送到咱們頭上來了,他就這麼想找個靠山啊?”
肖楓聞言,不覺輕笑:“許舒窈,你不會真以為他想把你當靠山吧?”
許舒窈察覺出肖楓話裡有話:“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肖楓沉聲:“就算潘兆朝著你送禮,至少也有三分真心是想要朝著你表達歉意的。”
許舒窈皺眉:“那還剩下七分呢?”
肖楓沒應,他將車窗打開一條細細的風。
呼嘯寒風從窗外躥入車裡,冷不丁地讓許舒窈打了個哆嗦。
許舒窈頓時惱火:“肖楓,你做什……”
“腦子清醒了麼?”肖楓打斷她:“平日裡腦子挺好使的一人兒,怎麼現在這麼鈍了?”
許舒窈愣住。
她仔細回憶了下潘兆的種種行為,好像有點明白了。
略微思考了一會兒,許舒窈偏轉過頭看向肖楓:“潘兆他之所以特地來找我道歉,是怕我找他麻煩?”
肖楓沒應,但那恬淡的表情已經說明了答案。
這個答案讓許舒窈很是失望,她哀嘆一聲:“什麼啊,我還以為他是有意要討好我呢!虧得我剛才走的時候還在慶幸說幸虧你把我拉得快,不然真收了禮,我那可真就是清譽不保了。”
肖楓被許舒窈逗笑了:“許舒窈,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許舒窈被肖楓這樣打趣的態度弄得有點不高興:“不是,肖隊你是不了解我的心情,我哪裡是太把自己當回事麼?我開始是真被潘兆給繞進去了的!”
肖楓收斂笑意:“哦?”
“你想啊,他情真意切說道歉,我以為他真就只想朝著我道歉來著,誰知道他心裡頭的那些個彎彎繞繞呢,他以為我跟他一樣小心眼啊。”
肖楓:“他一個生意人,腦子裡有那些個彎彎繞繞很正常。”
許舒窈搖頭:“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做生意要講究個誠信為本嘛,你瞅瞅那潘兆,明明做錯了事還怕擔責,說那麼一堆有的沒的,他以為我真有那麼些些閒工夫去找他麻煩?”
“還不是因為你說話太過直接,讓他覺得鐵定把你得罪了。”
許舒窈一頓:“什麼?”
肖楓柔聲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其實也沒做錯什麼,不過就是誤將主觀想法當做事實罷了。”
許舒窈嘖嘖一聲:“得饒人處且饒人,好話誰不會撿著說啊?你也不是沒瞧見,今天早上那個潘兆說我和陳思傑的死有關的時候那副斬釘截鐵的樣兒,說起可憐,我被他冤枉得可不輕。”
說著,許舒窈覺得還不夠,補了一句:“算了,肖隊你沒被人冤枉過,不會懂我心裡的委屈。”
肖楓沉默,他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記憶中模糊的片段閃現,肖楓忽然很想笑。
這世上不會有誰比他更清楚被人冤枉是什麼樣的滋味。
許舒窈察覺到肖楓面色不對,直覺自己該是說錯了話。
喉嚨里還堵著一堆話,不敢再往下說了。
雖說以前的事情大多不記得了,但察言觀色這麼個必備的生存技能,她還是有的。
似乎又有風了。
肖楓瞥了一眼許舒窈那邊的窗戶,發覺不知什麼時候,她也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此刻,她半個胳膊搭在車門上,隔著玻璃看窗外風景。
寒風將她頭頂的碎發吹得招搖。
許舒窈不說話,但肖楓卻知道現在的許舒窈一定憋了一肚子的氣。
她這人似乎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愛生氣。
肖楓曾聽人說過,容易生氣的人老得快,他有片刻的走神:
也不知許舒窈三十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她三十歲的時候,自己又是什麼模樣?
那時,如果纏繞在許舒窈身上的迷局破了,他們應該會過得很好吧?
路上,馬亮發來信息,說臨時有事,不去陳思傑公司了。
臨近中午,肖楓和許舒窈到達陳思傑公司所在的寫字樓。
根據馬亮查到的資料,兩人直接走上11樓陳思傑的‘思維網絡技術’。
許是因為公司老闆陳思傑出了事,‘思維網絡’雖然照常運營,但不過百平的辦公室里瀰漫著一股濃烈的低氣壓。
許舒窈和肖楓走進公司,沒瞧見前台小妹。
兩人環顧一周,公司員工各自坐在辦公桌前忙碌,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到來。
許舒窈皺著眉,打算隨便找個人問問情況。
不想還未動作,瞧見一個男人迎面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這個男人,她見過。
昨兒夜裡,和陳思傑一塊兒喝酒的人裡頭有他。
男人對肖楓和許舒窈的到來毫不意外,他走上前招呼兩人往會議室走:“裡邊請。”
肖楓問:“你就是羅維,這家公司是你和陳思傑合開的?”
走在前頭的羅維腳步微頓:“是。”
第92章
推開會議室的門,許舒窈瞧見裡頭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捧著手機坐在椅子上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