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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維面色發窘,咬著唇,像個大姑娘家家的,半天不吭聲。
許舒窈瞧見他這模樣就覺得好笑,真他娘的裝。
明明做了那麼多鋪墊,不就想讓她問麼。
她真問了,這羅維倒欲說還休起來了!
許舒窈實在沒那麼多精神等他扭捏,她起身,湊近羅維冷笑:“羅先生,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想不說怕是不厚道吧?”
羅維被許舒窈的語氣駭了一跳。
他抬眸,與許舒窈冷冽的瞳仁相對,終是敗下陣來。
幽幽地嘆了口氣,又矯揉造作地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才認命般的說:“算了,思傑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許舒窈扯唇,強迫自己不要笑出聲:
羅維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從教科書裡頭學來的,演為難演成這樣子,也算是真為難他了。
羅維說:“我爸沒從商前是心理醫生,思傑他是我爸的病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前因後果都不用再交代了。
許舒窈輕笑。
羅維緩緩敘述:
女孩兒死後,陳思傑雖然有意與過去劃清界限。
但女孩兒臨死的那通電話始終讓他耿耿於懷。
起初是整宿整宿的做惡夢,夢裡原本眉清目秀的女孩兒忽然間變作青面獠牙的怪物朝他撲來。
然後是出現幻聽,不管陳思傑在做什麼,耳邊總能出現一個女孩兒低低的笑聲,那笑聲和那通電話裡頭的一模一樣。
緊隨而來的是幻覺。
但凡是個女生靠近,陳思傑仿佛都能從靠近自己的人身上看到那個女孩兒的影子。
明明不知道女孩兒是什麼樣的死狀,但只要陳思傑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女孩兒以各種各樣的姿勢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模樣。
……
長此以往,陳思傑吃不下飯,睡不好覺,精神狀態極差,整個人變得恍惚,人都瘦脫相了。
陳思傑的母親最先發覺陳思傑的異樣。
她想盡法子試圖從陳思傑的嘴裡鬧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都沒能明白,後來還是偶然聽到陳思傑說的夢話,陳思傑的母親才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兒子的精神出了問題,當然是要找心理醫生進行疏導。
但陳思傑的父親極度好面子,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居然有‘精神病’。
所以不管陳思傑的母親如何說醫生絕不會泄露思傑的情況,始終沒有答應。
他寧可把自己的兒子關在家裡,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兒子精神不正常。
眼見得陳思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他母親也陷入無盡焦慮之中。
後來,近乎絕望的陳思傑的母親偶然得知兒子的同學羅維的父親居然是小有名聲的心理醫生,更讓人吃驚的是,羅維的母親居然和她還有點沾親帶故。
陳思傑的母親頓時喜出望外。
陳思傑的父親任人唯親,雖然平日裡沒少被親戚坑,但還是對自家親戚有種迷之信任。
孩子他爸信不過外邊的心理醫生,還能信不過孩子自家親戚麼?
羅維和自家的關係雖說遠了些,但總歸是親戚不是。
說著說著,羅維扯了扯唇:“許警官,如果不是因為思傑的死極有可能和那女孩兒有關,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她的事情告訴你們的。”
許舒窈皮笑肉不笑:“但你已經說了。”
“對啊,我已經說了。”
羅維嘆了口氣:“保護病人的隱私是醫生最基本的醫德,我本不該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們的。”
許舒窈不想聽這些無意義的話,直問:“後來陳思傑的母親找上了你父親對麼?”
就像許舒窈說的那樣,陳思傑的母親終於說服了他的父親,並且找到了羅維的爸。
經過羅維父親將近一年的治療,陳思傑的精神狀態以肉眼可見的狀態一天天好了起來。
陳思傑的母親看在眼裡,喜在心頭,覺得日子總算是有了盼頭。
不想羅維父親告訴她,眼下陳思傑的病情雖然得到了控制,但太過依賴於藥物,他才二十多歲,總不能一直靠著吃藥過活。
總歸還是要從根源解決問題才行。
羅維父親知道陳思傑沒什麼朋友,便有意讓自家的兒子羅維和陳思傑多多接觸。
他們本就是同學,雖說以前沒什麼聯繫,但總歸是有個紐帶在。
第99章 有錢人的世界啊
羅維性格開朗熱情,又受了父親的耳濡目染。。
羅維父親認為有羅維在陳思傑的身邊,陳思傑應該恢復得會更快一些。
後來,果然如同羅維父親所期待的那樣。
羅維細心,對陳思傑格外關照,加上他那外向討喜的性格,陳思傑很容易便被他感染了。
又過了一年,陳思傑的病情幾乎完全脫離藥物的治療。
羅維原本打算就這麼不動聲色地退出陳思傑的生活,畢竟當初他靠近陳思傑,也不過是因為父親囑咐。
羅維深知,如果不是因為陳思傑生病,他和陳思傑絕不可能成為朋友。
不想陳思傑告訴羅維他想創業,而且想要和羅維一起創業。
陳思傑這兩年飽受折磨,雖說已恢復了大半,但對除開羅維之外的人,還是抱有很大的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