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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天色很暗,畫面里的人都有些看不清。
自然的,許舒窈沒法看出他們到底在交換著什麼。
不過……
盯著與那個披髮男子交談的另外一個人,許舒窈覺得自己大約有了方向。
許舒窈立即拿出馬亮拷貝的酒店的監控方面,反覆對比之後,她胸有成竹。
她讓馬亮打電話給肖楓,說自己有新的發現。
還順便交代馬亮調取張昊和秘書房間那天的通話記錄,她特意叮囑一定要是營業廳的通話記錄。
緊接著許舒窈還讓馬亮派個人去朱冰所在的工地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身高一米五左右,頭戴黑色鴨舌帽的流浪漢。
馬亮聞言,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還是答應了。
十多分鐘後,肖楓和馬亮出現在許舒窈面前。
肖楓的臉色比許舒窈好不到哪兒去,他盯著她的黑眼圈:“一宿沒睡?”
許舒窈點了點頭:“嗯,看了一晚上監控。”
“舒窈姐,辛苦了。”
馬亮走到許舒窈跟前,將事先熱好的牛奶遞給許舒窈:“喝點東西吧?”
許舒窈接過牛奶,還沒來得及說聲謝,便聽見肖楓開了口。
“發現了什麼?”
許舒窈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會議室的燈關了,打開投影儀。
幕布上,是她昨兒連夜整理出來的信息。
“首先我想說說我覺得蘇茗案和朱冰案反常的地方。”
許舒窈點開兩張照片,照片的內容分別是蘇茗現場的紅酒和朱冰的遺書。
“據徐梅說,蘇茗從不喝酒,但屍檢結果顯示蘇茗是喝了混有甲醇的紅酒中毒身亡;而在朱冰自殺的宿舍里分明連紙都沒有一張,卻出現了遺書,你們不覺得奇怪麼?”
馬亮原本對許舒窈所說的發現十分期待,但聽了許舒窈的話,不覺失望。
這都是已知的案情,可不算是什麼新的發現。
他擔心地看了看面色清冷的肖楓,覺著肖楓應該也是對許舒窈的話失望。
略作猶豫,馬亮小聲提醒她:“舒窈姐,這個咱們都知道了。”
“我知道。”
許舒窈不急,她說:“一個人作案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所以我想透過這兩個現場對嫌疑人做一個簡單的分析。”
馬亮聞言,更急了:“舒窈姐,咱們現在還不能確定兩個案子就是一個人做的,咱們甚至……”
甚至連朱冰不是自殺的證據都找不出來。
這句話馬亮還沒來得及說,便被許舒窈打斷了。
“犯罪通常會在案發現場和死者的屍體上打上職業烙印,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不沾酒的蘇茗喝酒,還能夠讓朱冰寫下遺書,並且讓他一刀割斷動脈,即便中途因痛一度中斷,都要完成自殺?”
許舒窈一口氣說罷,見馬亮茫然,肖楓平靜,心說自己這話該是說得拗口,索性直接問:“或者咱們換個方式去想,朱冰為什麼一定要自殺?”
馬亮聞言,思考了一會兒,問:“蘇茗是被誰逼著喝酒的我猜不出來,如果舒窈姐你剛才說朱冰是被人脅迫寫下遺書的話,那麼他應該是被什麼人抓住了把柄。”
“不是把柄。”
許舒窈搖頭,她明眸微闔,沉吟:“是被抓住了軟肋。”
她起初也和馬亮一樣以為朱冰自殺應該是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
可昨晚她把朱冰的遺書重新翻看過後,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
在遺書中除了蘇茗,朱冰提到最多的是鄉下的父母。
遺書的內容乍看之下全是對蘇茗的憎惡和對父母的愧疚,但許舒窈仔細琢磨過後,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當初蔡雲覺得遺書不對勁時,指出遺書字跡磕絆,停頓太多。
許舒窈仔細看過發現,遺書雖然寫得斷斷續續,但其實斷續的內容僅限於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寫給鄉下父母的內容可謂一氣呵成,流暢至極。
這意味著後邊部分的內容是朱冰真正想要表達的。
而這部分內容便是朱冰的軟肋。
馬亮被許舒窈說得很是好奇:“什麼軟肋?”
“他的父母。”許舒窈沉聲。
“父母?”
“嗯。”
許舒窈點頭:“我剛才已經讓小余待會兒給朱冰的父母打電話,問他們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人,但現在太早,打擾兩位老人休息不好。”
“舒窈姐,你的意思是朱冰之所以自殺,是因為有人拿他的父母威脅他?”
馬亮還是不解:“可是朱冰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會讓人拿他父母來威脅他呢?”
“這恐怕又得要回到蘇茗身上了。”
許舒窈嘆了口氣,她將蘇茗屍體背部的照片放出來:“這些傷痕,是張昊造成的。”
“難道是……”
馬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許舒窈。
他好像有點明白許舒窈的意思了。
許舒窈點頭,又說:“還記得咱們剛才說過的問題麼,有誰能夠逼迫滴酒不沾的蘇茗喝下混有甲醇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