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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歌自嘲的笑了笑:“當我再也打聽不到錢宇寧的消息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
還有意義。”
“追月死了,我再也不用背負愧疚,錢宇寧沒了消息,我好像也不用再背負憎恨,短短半年時間裡,前些年一直支撐我活下去的東西都不見了。”
聽了易歌的話,許舒窈有點難受。
易歌這話說起來好笑,但是許舒窈卻十分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心理寄託,有人寄託於美好,有人寄託於夢想,但有人卻也靠著後悔和仇恨生存。
如果不處在對方的位置,便沒有資格對對方的寄託評頭論足。
許舒窈收斂心思,她問:“所以,當你看到陳平的屍體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易歌點頭:“那時候我其實就已經意識到陳平的死很有可能和追月有關,但我不知道是誰做的,而且說實話,就算我知道是誰,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也絕不可能朝著你們說明緣由。”
許舒窈蹙眉思忖了須臾,才緩緩道:“陳平,不,錢宇寧的死讓你覺得他是活該,你甚至想替兇手隱瞞甚至是暗中幫忙,對麼?”
易歌沉默。
許舒窈覺得再在陳平是不是錢宇寧這個問題上糾纏也沒什麼意義,便轉了話頭:“那藍喜玉呢,她也和你們認識麼?”
沉默的易歌臉上划過一絲茫然。
她久久的沉默過後,才緩緩搖頭,說:“藍喜玉我是真的不認識的。”
許舒窈皺眉:“可是我記得你說過陳平的死只是開始,你還說或許到了時間咱們也出不去,為什麼?”
易歌聞言,笑了:“因為當初逼得秦追月走上絕路的人都在這兒了啊…“
許舒窈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她咬著牙問:“其他人和秦追月的死有關我能理解,那藍喜玉呢,你不是都不認識她麼?”
易歌搖頭:“我不知道,或許是何子禾殺陳平的時候被藍喜玉撞見了,所以要殺她滅口,又或者當時追月獨自來百丈島的時候,遇見過藍喜玉,何子禾認為追月的死和藍喜玉有關係,所以要殺藍喜玉。”
許舒窈微微蹙眉,易歌說的這兩個理由,乍聽之下都覺得有理。
可細想過後,卻根本不通。
陳平死的那晚,是和莫清宇以及何子禾睡在一個帳篷的,而藍喜玉則是和莫音住在一起。
如果單單只是何子禾和陳平消失,不驚動莫清宇是有可能的,畢竟莫清宇這人比較粗線條,不會注意身邊人的來來去去。
但莫音和藍喜玉的帳篷就在許舒窈和肖楓的帳篷邊上,不驚動自己和莫音,許舒窈是相信的。
但藍喜玉離開,肖楓會不知道?
這個許舒窈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要知道肖楓的警覺性在許舒窈心中堪比老鷹了。
陳平和何子禾離開尚且可以用換班肖楓無心留意來解釋,那藍喜玉跟著他們兩人離開發撞見了何子
禾對陳平行兇的過程,肖楓怎麼也該察覺到了才是。
再說易歌說的第二個可能…
秦追月生前和藍喜玉有過交集,且不說這島上根本沒有其他團隊駐紮過的痕跡,就從藍喜玉那個懵懂不知的模樣,根本就是頭一回來參加類似的活動。
等等…
一條豁然開朗的光線在許舒窈的腦子裡慢慢顯現。
不行,必須要馬上和肖楓匯合!
許舒窈目光如炬,她必須要將自己在易歌這兒得到的信息加以整合告訴肖楓。
只是,不知道肖楓追到何子禾了沒有。
易歌察覺到許舒窈神情的改變,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你想到了什麼?”
許舒窈搖頭:“沒。”
她抬眼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看易歌被血浸得鮮紅的傷口,起身說:“我現在要去追何子禾他們,你呢,要一起麼?”
易歌搖頭苦笑:“我還是不去了吧,我跟著你去只會成為你的累贅,我…”
易歌的話沒說完,許舒窈已經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扔到易歌的手裡,她不由分說:“你跟著我吧,安全些,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我不放心。”
易歌聞言,不由瞪大了眼睛:“可是我這傷。”
許舒窈笑了:“一點小傷,就是血流多了些,要不了命。”
“可是…”
易歌還想說些什麼,被許舒窈急吼吼打斷。
許舒窈彎腰,將唇附在易歌的熱盤,低聲說:“易歌,你信我麼?”
易歌怔忪。
許舒窈說:“我總覺得除開何子禾還有別的人在背後作怪。”
“別的人?”
易歌打了個寒顫。
許舒窈笑著站直了身子,她說:“反正這就是我的直覺,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覺得你我還是在一起的好。”
易歌聞言,不再發問,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因著易歌的傷勢,許舒窈有意放慢步伐,卻抵不過易歌的催促。
易歌是個不願意給別人添麻煩的人,眼見著許舒窈為了照顧自己走得那麼慢,她實在於心不安。
許舒窈被易歌催得多了,步履終於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