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頁
“不管他目的是什麼,他總要和我對話的?否則,有什麼意義?”我不解的問。
“或許,他想以此表達對你的憤怒呢。”顧一笑沒頭沒腦的說。
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他臉色難看極了。我當即立斷,送他回醫院,然後不管用什麼辦法,聯繫上司建連。
顧一笑說他曾接聽過當地的電話以後,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現在,他這麼做是針對我的。豆包是司建連唯一的親生兒子,現在豆包在他身邊很安全。那我沒必要去擔心。接下來,我需要在研究所附近找一家酒店,距離保證在十幾分鐘能趕過來就行,我等他來拿化驗結果。
當局者迷,就是這樣。只要身邊有一個明白的稍微點撥兩句,自己就能發現自己的問題。
“你想明白了?”顧一笑問。
“其實你在電話里就能把這個說清楚,何必又特意跑一趟呢?”我把他扶上了計程車,一邊說出他住院的醫院地址,一邊問他。
“我有私心。”他低聲說。
“什麼?”我沒聽清楚他的話。
“我有私心,想借這個機會見你一面兒。”顧一笑抬高了聲音。
我聽到這個話不知道如何回答,車子裡瞬間就安靜了。
顧一笑也陪我保持著沉默,車子開出去一陣了,他才慢慢說:“原來,我現在在你面前,說什麼都是錯的。”
“顧一笑,現在說這個不合適。”我說。
“嗯,那給我一個時間,什麼時候說合適?”他不僅追問在我,還眼神灼灼的逼視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
對於愛情,對於男人,我失去了所有興趣。他對我的好,段景琛對我的好,我都知道,但我接受無能了。
“陶然。”他叫了一聲。
車子突然一個急剎車,他一下撞到了前座的靠背上,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他臉色一白黃豆大的汗珠滾了下來。
“你怎麼樣了?”我忙問。
“對不起,前面突然躥出來一輛車子。”計程車司機忙道歉。
開車過程中有這種問題,也不算問題,司機又道了歉,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扶住疼得全身都在發抖的顧一笑。
“我沒事,等一下回去讓醫生看看。”顧一笑強忍著疼說。
顧一笑是最擅長在我喜歡的時候給我溫暖,這一次豆包的事他完全是把自己豁出去的姿態。我不能不被感動。
但是,現在我什麼都不敢想,更不敢做。
我覺得愛情就是擺在我面前一個全身是刺的寶藏,我想把它捧在手心上,卻又不敢動手。
因為,我怕受傷,怕再一次被扎個體無完膚。
在感情里,欺騙就是欺騙。不管事後你用什麼理由來解決,也改變不了曾經欺騙的事實。
顧一笑對我的好是真心的,對我的壞也是真心的。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里,我不知道要怎麼做。那麼,索性原地不動,假裝不知無感好了。
到醫院以後,我叫來了顧一笑的主治大夫,他檢查並處理了他崩開的傷口,很憤怒的叮囑道:“顧先生,如果你繼續不遵醫囑,任意妄為的話,您可以出院了。”
“我是有急事,我朋友的孩子失蹤了。”顧一笑簡單解釋道,“以後不會了。”
“孩子失蹤應該去找警察,而不應該來找你。”醫生很不客氣的說。
顧一笑反覆道歉解釋,對方才算作罷。
“你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我相信你一落地一分鐘也沒休息就直接趕過來了。別擔心我,去酒店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再給我打電話。”顧一笑看到醫生走了,就要趕我離開。
“好。”我站起來。
現在我確實又困又累,甚至我聽到別人說話時,覺得聲音很遠。我知道,這是我體力透支的表現。
我搖搖晃晃的走出病房,正反手替他關門時,他突然叫住我道:“陶然,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對他淡淡一笑,走了出去。我一出病房的門,眼眶就有點濕熱。只是,在顧一笑面前,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的柔軟和感動。
這種柔軟我沒敢持續太久,到了外面我攔到計程車就又戴上了堅硬的面具。附近的酒店不多,所以可選擇性小。我大致看了一眼,就定了一家距離研究所最近的。
辦理入住,自己拎著行李進入房間。
等我確認這個小小的封閉空間屬於我以後,徹底放鬆下來。我很困,眼皮很重,身體酸疼,連抬小手指的力氣也沒有。
我沒洗澡,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
夢裡,我看到了一個一個面目不清的男人在我身邊來了又去,心裡有一種想大吼的衝動。其實,我也只是一個女人,我不想活成全能金剛的人設。
可是,不如此,我能怎麼樣?
半夜三點半,我醒了過來。
剛到這邊我應該倒時差的,但是最近太累了,我的生物鐘亂成一團,倒頭能睡,睜開眼睛就能醒。
我站起來,因為做了夢的原因,胸口感覺很憋悶,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我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同時做著擴胸和深呼吸,終於把夢裡憋在胸口的那口悶氣吐了出來。
看看時間,才到當地時間四點一刻,我重又躺回床上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