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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琛把早飯熱好以後,在餐桌上擺好,對我說:“其實你要是不想出去餐廳吃飯,可以讓他們船上的廚師來房間做飯的,你點好吃什麼,然後有人帶著新鮮的食材過來做。”
“不用這麼麻煩,我也就今天累了點兒。”我說著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一頓飯吃得了無生趣,他在我準備起身時對我說:“忘記告訴你了,今天咱們到夏威夷了,要停兩天,下去玩一圈兒吧?”
我猶豫了一下說:“好。”
段景琛笑了笑說:“那你去準備一下東西。”
我們下船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看顧一笑的房門。那扇門關得嚴嚴的,沒有任何動靜。
段景琛把我的舉動都看到眼裡,忽然就站住了腳步說:“去看看他?”
“不用了,走吧。”我說。
段景琛越是這樣大度,我想說的話越是說不出口。段景琛是一杯熱茶,暖人是徐徐緩緩的。
不管是在婚前還是在婚後,他都知道我對顧一笑是什麼感情,甚至在婚禮上顧一笑還鬧出了那樣的事。
但是,對於這些段景琛沒多說一個字,他唯一做的就是包容。我哭了,他陪我坐著,我想說什麼,他在一旁聽著,我喝醉了,他默默的照顧我。
隨著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心裡已經有點分不清楚,我心底愛的人到底是顧一笑,還是段景琛了?
我不想讓自己後悔,更不想一時衝動以後事後再去彌補。而且,我不想傷了段景琛的心。
段景琛聽我說不去看顧一笑,自己先笑了笑,而後拉著我的手一邊朝外面走一邊說:“你的自由我不干涉,你的選擇告訴我就行了,我尊重你自己所做的一切事。”
說話間,我和他已經走到了舷梯上,風很大,吹亂了我的頭髮。他伸出手,幫我把亂發掖到耳朵後面,笑了一笑。
這種感覺我既貪戀,又期盼。
這樣的照顧,只在他身邊才有。在他身邊,我知道了被人寵的滋味兒,而這些是司建連和顧一笑沒有給過我的。
想到這裡,我自己打了一個激靈。我在想這些做什麼?我是在比較嗎?
借著風大,我把自己尷尬的情緒掩飾了過去。
在夏威夷停的這幾天,我們白天下船去玩兒,晚上上船休息。晚上,我一直睡著主臥,段景琛睡的是次臥。
在海邊,我是徹底放鬆下來。
等到船離港時,我和他都曬得黢黑黢黑的。
我照著鏡子,有點心慌慌的,怎麼一個不小心就曬成這個樣子了。
段景琛從我身後走過來,看到我對著鏡子在敷面膜,馬上笑道:“怕黑了?”
“太黑了。”我有些不甘,“早知道這幾天一定要戴帽子了。”
他從鏡子裡看著我,猶豫了一下說:“剛才船出發以前,我看到顧一笑下船了,拿著行李箱,一個人走的。”
“他要幹什麼?”我馬上站了起來。
“我問他了,他說他要直飛回國了,還有一堆的事要忙。”段景琛說。
我嘆了一口氣,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個女人還在,你要不要和她聊聊?”段景琛又問。
我知道他在擔心我,怕我心裡想著顧一笑,然後心情鬱悶,看了他一眼反問:“我去找那個女人聊什麼?”
“她和顧一笑的關係。”段景琛說。
我搖了搖頭說:“不必要的,看她和顧一笑的相處模式,我就知道她如果不是用錢雇出來的,就是被顧一笑的父母派過來的。不會再有其它來歷了。”
段景琛半天沒說話,最後略帶幾分無奈的說:“其實,你對他的了解更多一些。”
他話里的潛台詞就是我對他的了解不多。我本來想反駁兩句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下。我如果這樣解釋了,是不是說明我開始喜歡段景琛了?
這種感覺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因為我好像是一個喜新厭舊的壞女人了。
大概是我沉默的時間有點兒太長了,段景琛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對我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互相了解。而且,我了解你,就夠了。”
不是情話,不是套路的情話最感人。
我不得不承認,我最近被段景琛這個鋼鐵直男撩的一愣一愣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在他這裡找到了尊重,在婚姻里一個男人對你發自內心的尊重。
在我們返航的最後一個晚上,段景琛建議吃一個燭光晚餐。
我知道他想做什麼,就非常配合的同意了。
這一步遲早都是要來的,早一天到來,我反而早一開踏實,早一天死心。縱然,我現在心裡的天平是傾向於段景琛的,但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道坎兒,我需要別人逼我一把。
燭光晚餐從一開始就氛圍很好,我們喝了一些紅酒。
最後,當段景琛要吻我時,我還是躲了一躲。
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太過矯情,我能接受一個男人傷害了我,然後毫不留情的離開。卻接受不了一個人對我念念不忘。
段景琛親我的動作一滯,然後在我額頭上落下了輕巧的一吻,低聲說:“休息吧,明天就到上海了。”
我嗯了一聲,起身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