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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到床邊,他躺著聽到了腳步聲,閉著眼睛說:“要是想一起睡就躺下,我現在頭疼的厲害,什麼也做不了,你放心吧。”
他的話讓我在這個房間呆不住了,但是沒問個清楚我又不甘心,走出去在客廳里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又進了臥室,準備好好把他抓起來再問問。但是,等我再來到臥室時,他已經睡著了,睡得很實在。此刻的他放下了所有的戒備,臉上疲態盡現。
說實話,看到這個樣子的他,我很意外,居然怔在了當地。
在我的記憶里,顧一笑永遠都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他不永遠都是一副少年的樣子,每次看到我都會那樣風清雲淡的笑。笑雖淺,裡面藏著的寵卻是深的。
而在這一刻,在他醉酒以後,在他熟睡以後,居然會有疲態,會有這種中年人才有老態。原來,表面看到的成熟背後,是這樣的偽裝。
坐在他身邊,我忽然沒了逃走的念頭,心裡就是覺得他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怎麼會一下老了這麼多呢。我記憶當中的那個笑容明媚的少年去哪兒了?
說不出來的心疼,讓我胸口疼得難受。與此同時,我想到的是,陶然,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愛他的吧。看到他這樣,如果是恨,你不應該很高興的嗎?為什麼在這一刻,你高興不起來,還有點想哭,想犯心臟病?
我的心,忽然一下就軟了。
我站起來,想輕輕的去給他擰一個熱毛巾擦一下臉,剛一動他就一個翻身握住了我的手說:“陶然,不要走,陪我一會兒。”
“我不走,去洗個手。”我輕聲說。
他睡得很熟,只是下意識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同時翻了個身,面朝里睡了過去。
我擰了毛巾,替他擦了臉和手。
就在我用毛巾擦到他的脖子時,他忽然一把撥開了我的手,怒道:“別碰我,劉怡然!”
我心裡一驚,馬上說:“是我。”
他在睡夢裡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下,確認是我以後,又閉上眼睛安穩的睡了過去。
這一夜,是真的沒走,自願的守在他身邊。
到了後半夜,他睡踏實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趴在了他的床邊,然後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薄毯。
我一驚徹底清醒,並且坐直了身體。
這時有人推開了臥室的門,對我說:“起來了就洗漱一下,然後吃點早飯,我讓人送過來了。”
打開門對我說話,並且依門而立的人是顧一笑。
“我的手機。”我清醒了以後馬上想到自己一夜未歸,方天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子。
“我沒動,應該還在你的包里。”他說。
我顧不上和他說話,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桌子旁,拉開包包,拿出手機。上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方天打過來的。我都不及細想,回撥了過去。
“天,你終於肯回電話了。”方天在第一時間接通了,“你在哪兒?怎麼一直都不接?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兒,昨天和幾個朋友喝酒喝高了,所以手機也忘記接了,就直接在附近的酒店睡了一個晚上,你和豆包說一下,不用擔心了。主要是好久沒這樣放鬆了,有點忘乎所有。”我說。
方天怒氣沖沖:“陶然同學,請你下一次安排活動的時候想一下,你是有家有孩子的人,你這樣一個晚上沒消息,我們會很著急的。我一個晚上沒睡,差一點兒就報警了,現在你居然和我說沒事兒了,你好意思麼!”
他把我問得啞口無言。
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有錯在先,只得陪著小心說:“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你和豆包說一下。”他給我甩了一句,然後沒聲音了。緊接著,我聽到了豆包的聲音:“媽媽,你沒事兒吧?我擔心了你一個晚上,後來小舅舅說讓我先睡,他等著你,我才睡著的。”
“媽媽沒事,只是……”我說不出來理由,頓了一下說,“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嗯,好的,媽媽你今天早點兒回來。”豆包在電話里說。
我又沒話找話的叮囑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一回頭,我看到了顧一笑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笑,看到我回頭以後,他道:“看樣子,方天現在對你也不全是演戲了,有點姐弟情深的意思。”
“顧一笑,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他的話。
“什麼話?”他問。
“昨天晚上你說的話,你說有什麼陰謀,你還說你和劉怡然結婚和方天有關係。那我問你,方天怎麼會認識的劉怡然?”我問。
他像是剛剛想起來似的哦了一聲,對我說:“這些都是我胡扯的,吃飯吧,我讓廚師特意給你做的早茶。知道你好這一口兒。”
“胡扯?”我急了,“你隨便一胡扯,我就在這兒照顧了你一個晚上,拋家棄子的,你這個人能不能有點公德心了。”
“我不那樣說,你肯留下來照顧我?”他反問的話差點把我氣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