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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我都問過醫生,是病毒的原因。
甚至他凌晨那一次醒來時,他說:“媽媽,我聽不到聲音了。”
在這種時候,我除了安慰,什麼都做不了。
在這一刻,我才知道為什麼孩子得了不治之症以後,媽媽都會那麼絕望。
第二天一大早,從實驗室傳來了好消息,解藥是真的,沒有問題,沒有負作用。
看著針頭把透明的藥水推進豆包的身體,我緊張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豆包,你感覺好點了沒有?”我問。
司建連在一旁笑了笑說:“那有那麼快,起碼也要等半個多小時的。”
我只能閉嘴,瞪眼乾等著。
何蕭和段景琛本就認識,就在病房外面等著,不影響我們三個人的小團聚。我盯著時間,終於到了半個小時。我又問了一次豆包的感覺,他這回直接打著哈欠說:“媽媽,我感覺好睏啊。”
我有些著急,司建連攔著我說:“昨天晚上他沒睡好,如果能好好踏實的睡一覺,說明是有好轉的。”
我們倆個說話間,豆包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他睡了整整兩個小時,睡的很安穩,醒的時候明顯看出來精神好了很多。
他剛醒,醫生就又來抽血做化驗了。
化驗結果在半個小時以後出來了,藥效很好,可以繼續注射。
我拿著化驗報告,全身脫力。
從豆包在營地失蹤,到現在,我整整四十八個小時沒合眼,沒怎麼吃東西。如今鬆了這一口氣,眼皮有千斤之重。
“你睡,我守著孩子。”司建連對我說。
我即使睡著,也睡不踏實,夢裡全是這一天半經歷的這些事的各種版本。就這樣,我睡了一個半小時。
再醒過來時,正好到了豆包第三次注射解藥。
這幾十個小時,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就算是剛才睡的那一小會兒,也沒敢放鬆下來。
司建連看著我醒了,低聲說:“孩子好多了。”
我點了點頭,不敢大聲呼吸,怕驚醒了豆包。
就在這時,段景琛突然進來對我說:“你能出來一下嗎?”
“怎麼了?”我一邊低聲問,一邊朝外面走。
他看了一眼司建連,把門拉開,然後在靠牆的位置停了下來:“顧坤管我要人,顧天寶現在還在我手裡。”
我擰起眉:“有辦法讓他負法律責任嗎?”
“現在是不能的,即使在我這裡,最多也是多受幾天折磨,等到專業醫生做出診斷以後,我也要放人,顧坤是他的合法監護人,所以最後也是顧坤把他帶走。”段景琛說。
段景琛就是這種正直的人,做事他從來不想歪門邪道。
不過,我想想也知道,顧天寶的診斷證明是一定做不了假的。我在這方面沒有和顧坤對抗的能力。
“那就送他這個人情,讓他把顧天寶帶走,不過順便談個條件,以後如果豆包有事,我會再去找他。”我說。
段景琛如釋重負的笑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他怎麼和顧坤說的,我不知道。因為我在醫院裡陪著孩子,又過了一天,最還剩下最後一針在藥劑時,我才算鬆了一口氣。
專家組預料的發病時間到了,豆包安然無恙。
我和司建連對視一眼,心徹底放回到肚子裡去。
豆包徹底脫離了危險,何蕭他們也一個一個離開了醫院。這一次,對於眾人的幫助,我自然是感激的,但現在除了感謝二字,我也拿不出來別的。
何蕭是最後一個走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說:“這個十一假期過得充實。我先回去,公司十一以後要完全忙起來,我回去做準備工作。”
我知道他說的項目是什麼,十一以後5G項目完全上線,我們有得忙的。
十一假期的最後一天,我和司建連一起帶著豆包離開了甘肅,在北京落地以後,我看著熟悉的街景,恍若隔世。
這幾天的折騰讓豆包瘦了下去,原來胖乎乎的小臉兒上沒了肉,一對眼睛顯得格外的大。
“我想帶孩子去國外做個全身檢查,關於病毒這方面的。在這個領域,我們國內的水平和國外,差距太大。”司建連道。
他在回來以前就和我說過這件事,但是我確實沒時間,定不好那天能去。
“你如果太忙,我自己帶孩子過去。”司建連這一次很堅決。
我想了一下對他說:“給我兩天時間,我把工作安排好了。”
司建連在車上沒和我急,等回到家裡,等到豆包睡著了。他把我叫到客廳,義正嚴辭的說:“陶然,到了這個時候你難道還不明白,只有豆包是最重要的。你所謂的愛他,為了他能捨棄一切都只是說說而已嗎?現在,看到他好起來了,你那些母愛去哪兒了?”
“只是兩天,對他不會有多大影響。”我說。
“如果有影響呢?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司建連反問。
我說不出話來。
他是男人,完全不知道做全職媽媽需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在他出軌以前,我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到孩子和家庭上,但是他的出軌讓我認識到我必須有自己的事業。發生這一切,我慶幸的是我當初在公司留下來的人脈和工作經驗。現在,如果再讓我為了孩子,放棄自己所有的事業,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