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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沒有關係,談不上原諒不原諒。”我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說,“所以,您可以鬆手了。”
“陶然,我是你的親生爸爸。陶家把你從我身邊偷走的。如果不是他們,你從小是在我們身邊長大的。”羅小天說。
我笑了一下:“未必吧,你做了多讓人失望的事,一個女人才獨自找了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下孩子。你覺得你一點兒錯都沒有?”
我說話沒給他留面子。
父母親情,除了血緣以外,需要更多的是感情上的陪伴。這也是為什麼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生恩沒有養恩重”的原因。
我是完全獨立的成年人了,經歷了那麼多複雜又涼薄的親情以後,我對這個不抱希望,不感興趣了。
現在,我唯一的親人就是豆包,我能做的是陪他長大,給他創造更好的條件,讓他以後能走得更遠。
“陶然,難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媽媽?”他又問。
我猶豫了,並且停下了腳步。
從羅小天的敘述當中,他知道了我生母的下落,但是我也聽出來她現在過得不錯。那我還有必要出現嗎?去攪亂她已經平靜和美的人生?
“我可以帶你去見她。”羅小天太會揣測人心,馬上道。
我沒辦法直接拒絕,猶豫了一會兒說:“我考慮一下。”
我和他的這次會面就此結束,臨走時,他強行把那份鑑定報告塞到我包里,說:“回去看一下,我沒騙你任何的事。”
我一到停車場,就看到何蕭正眼巴巴的停著我,看到我以後,臉上一喜,迎了上來。
“認親了?”他問。
我冷笑一聲:“你早就知道羅小天來幹什麼,對嗎?”
“是。”他老老實實的說。
但同時,他馬發現我面色不好,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頓了一下問:“怎麼了?這樣的爹你都不肯認?”
“我有認他的必要嗎?”我問。
“有錢,有熱,一方梟雄,跺一腳地三顫的主兒,為什麼不認?”何蕭說到這裡,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難道你腦子進水了?”
“你腦子才進水了。我是愛錢,但是只愛自己賺來的錢。”我抬手把他從眼前扒拉開,“對於這種天上掉下來個便宜爹的事,我不感興趣。”
“你是真傻啊。”何蕭無語了。
我拉開車門上車,他一看我真的要走,也趕緊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來:“陶然,想清楚了。這樣的男人真的很不錯了,錯過了就沒了。何況,現在不都說全天下會愛你一輩子的男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爹麼。你要是他女兒,做生意還有那麼多人為難嗎?”
“我寧願自己去面對這些為難。”我發動了車子,看了何蕭一眼,“你應該事先把這件事告訴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的。”
何蕭一路之上都在說著我認羅小天為父會有什麼好處。我剛開始還反駁他,後來不說話了。
我先送他回家,他下車以後還不死心,對我說:“再考慮一下吧,怎麼都覺得你的開掛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要錯過了老天給你的開掛機會。”
我搖下車窗對他笑道:“何蕭,你想一下,如果我現在只是一個在農村勞作的村姑,家裡有一個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公,還有三個大的大,小的小的孩子,羅小天還會不會千里迢迢的來認我。”
何蕭一下就不說話了。
我關上車窗,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對於羅小天,我是不感興趣的。不管是我是怎麼來到養父母身邊的,他們把我平安養大,這就是莫大的恩情。至於生父我是真的不在意,如果他有盡一個爸爸的責任,我不會被人抱走。現在來認親,打的是什麼主意?
血濃於水,那也要是在日日相處的情況下。
對於生母,我是相見見的,但是又有一些不敢。聽羅小天的意思,她嫁入富商家了,並且在新加坡頗有地位。我的出現,對她未必是好事。
這個問題,我糾結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想明白,卻失眠了。
第二天,羅小天又不請自來,敲開了我辦公室的門。
“羅總,我和您沒什麼業務往來吧?”我問。
就在我開口說話的這一瞬間,我忽然有點空間錯位的感覺。莫名其妙想到了盛清錦。她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先是睡了我老公,然後又睡了我老爸?
這都他媽是什麼玩意兒!
想到這裡,我再看羅小天,就有點厭惡的感覺了。
他這個人閱人無數,馬上看到我臉上的不悅,率先開口說:“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下,你養母的病是假的,我讓她裝病把你騙回去檢查身體,用了三十萬。所以,你現在不用再擔心她了。”
“你現在和我說這個做什麼?”我問。
他看著我緩緩道:“沒別的,就是想看看你。你可以不認我,但我知道你是誰以後,不可能不認你。以後你在香港做生意,不必介意,有事我給你處理。你放手去做就行了。”
我聽得出來,他的話是好意,但我不愛聽。於是道:“在我創業初期,確實需要有一個人和我說,你放手去做,不行有我呢。可是,現在我不需要了。即使再次破產,從頭開始,我也不需要有人再成為我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