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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震驚顧一笑的話。但是,更多的是不理解。
“你和顧天寶是顧氏唯一的繼承人,如果你們兩個都出了事,誰來管這麼大的公司,顧坤的病又不是假的。”我說。
顧一笑無力的搖頭說:“他的心思你要是猜得出來,那就怪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還有後手。”
“你說的自相矛盾了,如果你身上染上了病毒,顧坤也完全可以假裝找不到解藥,來造成你的死亡。”我找到他話里的漏洞。
“不一樣,我這樣死的話,至少能讓你知道,我從來沒想過算計你。即使是在收購KB的時候,我當時想收了也沒關係,以後我拿到了繼承權,可以把所有的還給你,還可以附上利息。”顧一笑低聲說到這裡,自嘲似的笑了笑說,“我想得太簡單,把你拉進這個局裡,對不起。”
“我真的不想再聽對不起了。”我說。
“現在我去美國找到病毒的毒源,就算是拼上這條命,我去把研製這個病毒的人弄回來,這樣豆包才有救。”顧一笑說,“至於其它的,我……”
說到這裡,他很猶豫,最後才說:“我只想你能原諒我。”
我沒想好要怎麼回答他。
病房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了,何蕭看了我和顧一笑一眼說:“豆包醒了,你快過去看看。醫生說暫時穩定了,下一次再發作大概需要二十四個小時,他們已經對病毒進行培養了。”
我來不及和顧一笑說一個字,轉身跑了出去。
截止到現在,豆包昏迷了八個小時,現在天已經又黑了。我跑進病房時,豆包看起來精神不錯,但是明顯的體力不支。
他看到我一喜。
“媽媽,我餓了。”他小腦袋鑽進我懷裡。
我憋了半天沒流下來的眼淚刷一下就打開了開關,司建連不等我問撲到床邊,柔聲問:“豆包,想吃什麼,爸爸去做。”
豆包揚起頭看著司建連,笑著說:“想吃爸爸做的青菜面。”
司建連的廚藝是能毒死狗的那種,他唯一做的能入口的就是煮麵。這還是在國外那些年煮方便麵練出來的。
司建連叮囑我看好孩子,自己轉身出去。
我知道他必定是去找地方給豆包做青菜熱湯麵去了。
在司建連回來以前,何蕭先回來了。他看了看豆包,笑著摸了一下他肉乎乎的臉蛋兒說:“小傢伙精神還不錯,好好吃,好好睡,你的病沒問題,包在何叔叔身上。”
“你剛出來?”我問。
“對,他已經出院了,外面有車子,直接去機場,先飛北京,然後飛美國。他說讓我們在這邊兒給豆包爭取三十六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何蕭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說,“小傢伙兒挺遭罪的。這個叫顧天寶的,真夠可恨。”
有豆包在,他沒把話說得太直白。
豆包聽到了他說顧天寶,突然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我的衣服呢?”他問。
為了給他治療方便,醫生把他的衣服換成了寬大的病號服。
“怎麼了?”我問。
“那個顧叔叔給了我一個東西,讓我收好了,說等我見到你一定要交給你。”豆包說。
我心裡一陣狂喜。
我希望是顧天寶給豆包注射完病毒以後良心發現,把解藥同時給了豆包。
不等我有所動作,何蕭早已站了起來,他衝到外面大聲喊:“護士,護士。”
“那個顧叔叔還和你說了什麼?”我問。
豆包想了想說:“沒了,只有這個。”
何蕭十幾分鐘以後回來,手裡抱著豆包的衣服。他臉上又驚又喜,對我說:“口袋裡有東西,像是注射器。”
我雙手發抖的接過了那堆衣服,豆包拿過了自己的衣服,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給我。
我看清楚他手裡是一個自封口的塑膠袋時,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那個袋子裡有一個注射器,然後還有一排玻璃盒裝的藥,六管,透明的液體,整齊的擺在盒子裡。
“是這個,媽媽。”豆包對我說。
何蕭看清楚是什麼以後,已經飛奔著去叫醫生了。
在袋子裡還有一張折得很小的紙條,我打開來看,上面是顧天寶給我留的信。
“陶然,對一個孩子下手,我也糾結了很久。但是,你這個女人太過理智,太過聰明,全身上下沒有漏洞,我只能從你最看中的軟肋下手。但是,在我把病毒給豆包注射進去以後,我就後悔了。他又聰明又可愛,在被我脅迫而來的路上,一直很冷靜,不哭不鬧,甚至會像小大人一樣勸我說,叔叔你也有見不到爸爸媽媽的時候吧,你要是見不到媽媽,你媽媽也會著急的。我想媽媽,想回家。他想哭不敢哭,害怕又裝作不害怕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心忽然就軟了。袋子裡是解藥,分五次注射,每次的時間間隔分別一小時,四小時,八小時,二十四小時,七十二小時。”
信到此為止,下面沒有署名。
醫生和專家都到了,他們看到我手裡的東西,眼睛都亮了。
“快給孩子注射進去。”我催促道。
狂奔的犀牛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