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唐辰一口雞湯就嗆在了喉嚨口,頓時咳得滿臉通紅。調酒師也被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幫他順背:“沒事吧?我只是順口說說你就嚇成這樣,要是你真得罪了廷少,你這小命不得嚇沒了?放心吧,只要你沒碰著磕著廷少,像他們那種大人物是沒空找你茬的。”
唐辰咳得更猛了……沒碰著磕著,倒是狠狠給了人家命根子一腳,不知道算不算得罪?
“咳咳……那後來怎麼了?廷少抓住得罪他的人了麼?”
“這我也不清楚,是老闆出來擺平的。”調酒師倒了杯水給唐辰:“也不知道得罪廷少的人是什麼來頭,竟能讓我們老闆親自出面說情,廷少那邊自然也沒追究,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老闆?”唐辰依稀記得昨晚上楚凌風救走自己的時候叫了句‘雷老闆’,難道就是‘黑冥’的老闆?
“是啊,在港城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要給我們老闆面子。”調酒師笑著將酒裝盤,推給唐辰:“我們老闆出馬,還沒有辦不成的事。”
楚老闆能請得動雷老闆這樣大的人物,那是不是證明他除了在美國很有勢力,在港城也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也就是說,有人會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
“想什麼呢?東西裝好了,給客人送過去吧。”調酒師在唐辰面前揚了揚手,笑著提醒他。
唐辰吸了吸鼻子,望著調酒師的一雙桃花眼熠熠發光:“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位叫做‘楚老闆’的客人?或者叫‘楚’?”
調酒師眯著眼睛笑了笑:“楚老闆我就沒聽說過,楚廳長楚總裁楚經理的倒是不少。”
沒有麼?
水眸中的亮光頓時熄了下去,看得調酒師有些心疼:“阿辰,你沒事吧?臉色不好就回去休息,反正都五點多了,也不會太忙。”
“不用了,我去送酒。”唐辰勉強地笑了笑,端著酒盤朝員工電梯走去。
※※※※※※※
天色微亮,一輛黑色轎車就在東郊的墓園外停下,兩名訓練有素的手下立刻跑下來打開車門,分列兩邊靜候著。
被大雨沖刷過後的山頭一片寂靜,偶爾有兩聲鳥啼都顯得格外空曠詭異。季廷從車上下來,攏了攏西裝,眼瞼微垂,看不見以往冷傲的臉上是什麼表情。
五點前他還在‘黑冥’里伺機逮那隻敢踢他命根的小兔子,可正當他撒網之時卻接到了消息,說是腕錶的主人已經找到了,在‘富豪雲集’的東郊墓地。
沿著被雨水洗得乾乾淨淨的石階一步步往上,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終於到了一座墓碑前,闊綽氣派的大理石碑上,嵌著一張清秀年輕的面容,算不上漂亮,卻也沒讓季廷覺得討厭。
季廷站在墓碑前,一身黑色正裝,勾勒出修長挺拔的身姿,襯著不遠處陰氣沉沉的天色,頗有些薄情冷感。
“廷少,就是他,付俊生。”旁邊的手下彎了彎腰,恭敬地說道。
狹長的眉眼微挑,季廷臉上除了冷淡,沒有多餘的表情:“付俊生?”
“是的廷少。根據那塊腕錶上的編號,我們查到了買走這塊表的人就是他,付俊生。”
“他什麼時候死的?”
“半個月前,從馬路上衝出來被車撞死的。”
眼底的冷淡微微散去,季廷皺著眉頭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記憶中還火熱柔軟的身體,進入時緊緻到令人窒息的感覺,人兒在自己身下低吟咬唇的模樣……
“確定是他?”季廷從墓碑上收回視線,冷冷地看向自己的手下,如果墓碑里躺著的就是他抱了一夜的人,那為什麼自己在看見他的臉時沒有任何感覺?
手下冷汗涔涔:“查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付俊生當天從旅館跑出來,就被經過的車子給撞死了,屍體過了幾天後才下葬的。出車禍的時候還有很多人在場,調查清楚了才敢跟廷少您匯報。”
季廷皺眉,重新看向墓碑上的付俊生:“有沒有查過付俊生的背景?”
“是一家裝潢公司老闆的兒子,那家公司在港城也小有名氣。”
“周圍的人問過沒有?”
“跟付俊生相關的人都問過了,付家也的確有這麼個兒子,在半個月前外出跟朋友聚會,之後就被撞死了。您讓我去查的那塊表,登記的時間是在五年前,登記人是付俊生,我查過,五年前付俊生的確在美國留學,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季廷閉了閉眼睛,狹長的眉眼中始終是令人猜不透的情緒,站在墓碑前好一會兒才伸手摸向嵌著的照片,手指輕撫著那張年輕的臉……
山下的車子裡,拿著望遠鏡的蕭莫白緊張地手心全是汗,視野里的季廷沒什麼大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那晚救他的人是‘付俊生’。
“他不信也得信,放心吧。”楚凌風拍拍蕭莫白的肩膀,轉向司機:“開車。”
“是。”
蕭莫白將視線從墓園裡收回來,忐忑地望向楚凌風:“凌風,他真的會相信?”
楚凌風笑著勾唇,一派溫和優雅,瞬間將蕭莫白的不安減輕不少:“由不得他不信,隨便他想怎麼查,最後還是會查到付俊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