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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善良緊緊閉著眼睛，臉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更多的則是自嘲：“徐易，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麼?忘不了舊愛還巴著你這個大老闆?”

　　  徐易搖頭，俯身將臉埋進甄善良的頸窩裡：“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的，我從來沒懷疑過你答應跟我交往是為了我的錢。就算你不選擇我，你想要什麼我也都會給你，只是……”徐易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有著他作為男人的脆弱：“我可能不夠好，可能……沒有杜擎給你的那麼多。”

　　  甄善良睜開雙眼：“徐易，你有沒有想清楚，我比你大六歲，很快我就會年老色誤衰，等那時候你卻還年輕……你有錢家世又好，以你的條件可以找漂亮又有吸引力的男孩子，而不是把感情浪費在我這個老男人身上。”

　　  “甄甄……”

　　  “況且我脾氣差，這個是改不了了，等以後年紀越來越大，脾氣就會更差。”甄善良笑得有些苦澀，可說的都是心裡話，以前跟著杜擎盡情揮霍人生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因為杜擎喜歡他，會寵著他，連他的壞脾氣都一起包容，可自從被杜擎賣掉的那一刻起，甄善良就發覺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一個老男人，既長得不好看，脾氣又壞到了極點，他有什麼資本挑三揀四，又有什麼資格去跟杜擎算帳，想想以前杜擎能容忍他那麼長時間，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如今他什麼都沒有了，渾身上下也只有脾氣可以拿得出手，他這麼一個人，也只有個壞脾氣能讓別人記住他，在那些厭惡或是鄙夷的目光中尋找一點微薄的存在感而已。  

　　  甄善良不敢去想，如果連這壞脾氣都改掉了，那他真是一無是處了。

　　  徐易抱著他的力道幾乎把他勒地斷了氣，這是這個溫厚覺穩的男人從來不曾表現在人前的情緒：“如果你擔心以後我會變心，那我們就去國外結婚，到時候就算是我變心，你也可以早請離婚分割我的財產，讓你以後的生活能得到保障。”

　　  甄善良的呼吸漏掉了半拍，一雙丹鳳眼中儘是不敢置信。

　　  “你要還是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協議，只要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可以得到我所有的財產……”徐易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出口：“我只要甄甄你一個。”

　　  不管這個男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從未被人捧在心尖上的甄善良在那一刻卻是真的被感動了，在他三十幾歲的時候收穫這樣一份愛情，他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就完整了。

　　  “真是感人的場面。”刻意壓低的聲音中蘊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怒氣，杜擎就這麼站在倉庫門口看著裡面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是任何人都無法窺探的深沉……

　　  “我還真不知道杜老大竟然會有偷窺的怪癖，難道不知道在別人的地方進來之前是要敲……門的麼?”尖銳之中帶著諷刺的話剛要說完，卻在目光掃到杜擎背後站著的陸紹棠時有了斷層，微微頓了一下之後才能繼續講完。  

　　  “杜老大也看見了，善良現在跟徐老闆關係很好，還到了要談婚論嫁的地步……”陸紹棠臉色凝了一會兒之後才突然開了口，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痞性地朝杜擎笑著：“陸某沒騙你吧?”

　　  杜擎的目光盯了甄善良一會兒之後便轉向了他旁邊站著的徐易，眼底的神色微微有些發暗。

　　  “發展得挺快。”杜擎面不改色地笑著，眼神愈發懷有深意：“我再晚到一步，是不是該講到生孩子的事情了?”

　　  “杜擎你別太過分了!”甄善良剛剛滅下的火氣登時就躥上來了，兩三步走到杜擎面前昂頭與他對視，丹鳳眼中是恨意，也是怒氣：“之前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我跑去求你，在你樓下站了一天一夜，可你呢，你看見我了吧?你明明知道我就在樓下，就看著那扇窗戶，你卻照樣可以抱著別人做愛!對，是我賤，是我不要臉，明知道自己被你仍掉了還恬不知恥的跑回去受你的羞辱，明知道你不會回頭還要給你機會賣我一次……”甄善良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之後深深地喘了口氣，像是要用盡所有力氣將自己心裡積壓許久的委屈跟不滿宣洩出來似的，睜大雙眼盯著杜擎繼續說下去：“我也是人，杜擎，我也是人，我也會難受，我曾經認為你對我的感情跟對你以前的那些情人是不一樣的，你不會把我用完了就扔掉，而我也以為我總有一天能改變你，讓你只對我一個人好。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根本就沒有心，我就算再怎麼不要臉的倒貼，在你看來都只不過是可笑至極的玩笑，到最後還是被你一腳踢開。”

　　  甄善良的話一說出口，在場的其餘三個男人都面色各異，徐易是心疼，陸紹棠是沉默，而杜擎則是複雜，一雙眼睛盯著甄善良，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出一點曾經他看自己的眼神，可任由杜擎怎麼探尋，那雙丹鳳眼裡除了冷意就再無其他。

　　  “我已經是你不要的東西了，我也不會再去招惹你，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難道你還想再逼著我死一次，你才肯罷休麼!”甄善良激動之下渾身發抖，旁邊的徐易趕緊抱住他，輕扶他的後背安慰他的情緒。甄善良伏在徐易肩頭盯著杜擎，眼神中儘是恨意：“你到底想逼我到什麼地步你才滿意，你說啊，你說啊杜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