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心碎
後廂門口，幾位空姐正偷偷望著外頭坐位上的一個男人，一邊處理著手裡的事，一邊低聲的議論道。
「那個歐巴好帥了，那面孔，那身材……簡直絕了。」
「想不到蓮城還有這種有氣質的帥哥，真是太意外了？」
「你們說，要不要上前問他要電話號碼？」
「啊！要是被上面發現，我們可要被罰款的。」
「沒事，大家都不說就行了，這種事，客人不會舉報的，等著我吧。」
隨後，這個身材傲人，充滿自信的空姐走向了那個位置。
「先生，你需要什麼服務嗎？」
這時，漂亮的客姐走了過來，彎腰，露出深V，朝著馬良低聲問道，眸光瀲灩的眸子一直望著馬良的臉龐，露著痴迷。心裡暗想，太帥了，簡直就是我夢裡的男神啊！
馬良抬頭，眼裡驀然閃過一絲訝異，居然是她。
「不用，謝謝。」馬良擺手道。
「先生，能夠留個電話號碼嗎？」客姐微笑的問道，臉上露著些許的期待。
「你不是有我電話號碼嗎？」馬良揚起頭，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空姐驀然一愣，之前認識這位帥哥，不對吧，長得這麼帥，她不可能沒有一點印象。
「楊蓉小姐，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馬良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低聲笑道。
楊蓉一驚，他怎麼會連自己的名字都知道，難道是真的認識？
可是無論楊蓉如何仔細想，都記不起，在腦海當中有這個男人的絲毫的影子。
「你是？」楊蓉問道。
馬良聳肩，道：「馬良。」
聽到答案之後，楊蓉呆了一會兒，馬良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咦……馬良！楊蓉驟然一驚，像是想起了什麼，瞪大眼睛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吃驚的道：「你是……馬良？」
馬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楊蓉驚呆了，眼裡滿是不可思議，她無法將那個其貌不揚的鄉下人與眼前這個英俊與氣質並存的男人聯想在一起。
「先生，你真會開玩笑。」楊蓉牽強的笑著，表示不信。
馬良回道：「你不信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你真的是馬良？」
「如假包換！」馬良確定的道。
天哪，上天給我開了一個怎樣的玩笑？楊蓉心裡暗嘆不已。
「你怎麼變成這幅模樣了？」楊蓉驚訝的問道。
馬良勾唇一笑，滿嘴跑火車的道：「我本就天生麗質，只是得了一種病才相貌平平，這種病被我治好之後，我自然就恢復了我基因當中應有的俊朗不凡。」
「吹牛。」楊蓉呵呵一笑，這個人，還是她曾經討厭的鄉下人嗎？
楊蓉過久的停留，引起了旁邊的人注目，她低聲道：「我先走了，下飛機之後我們再約。」
「好的。」馬良回道，隨後坐直身體，臉色恢復如常。
「你的熟人還真多，在飛機上都能碰到。」楊若冰低聲說道。
「並不是很熟，雅婕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們才認識的。不過那時我們可是死對頭，她一直針對著我，真讓我頭疼，當時恨不得想打這個女人的屁股。」馬良回想道。
「陳雅婕的同學應該是學醫的吧，怎麼當上空姐了？」揚若冰問道。
「醫生這個職業不好混唄，她有這個身材與面貌，只要有關係，當空姐不還是很隨便的事嗎。」馬良低聲回道。
「電話號碼要到了沒，蓉蓉，看你挺開心的，一定是完成了一場浪漫的邂逅吧。」楊蓉的空姐小姐妹們湊了過來，輕聲問道。
楊蓉搖了搖頭，嘆道：「命運弄人啊，那個人我居然認識。」
「這麼巧，那你能夠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楊蓉翻著白眼，無語的道：「得什麼月啊，他是我一個好姐妹的男朋友。」
「啊？！！」
馬良與揚若冰兩人一直閒聊著，時不時的找到了一個話題，幾個小時過得十分愉快輕鬆。
馬良完全沒想到，像揚若冰這種冰山美人，居然也有如此溫和親善的一面，只要跟她熟絡了，才發現她原來是挺好說話的一個人。
其實馬良不知道，他只是獨享著揚若冰的這份溫柔。
飛機在雲層飛行，夜空隔得近，反而失去了它遙遠時的美麗。
轟隆！
正在這時，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馬良回頭一看，只見幾個人高馬壯的男人從後面走了進來。
飛機上的幾個安保被擊倒在地，咔嚓一聲，脖子一扭，幾位安保被瞬間殺死。
大漢凌亂的殺人手法，看來是職業分子。他們的身體就是最危險的武器。
見狀，整個機倉的人都驚恐了起來，紛紛從座位上站了過來。
「都不要別動，全部坐好，不然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一個領頭的大漢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中文說得有點渣，差點沒聽懂。
人們嚇住了，悻悻的坐了回去，眼睛張望，充滿了惶恐。
隨後，兩個大漢留守在這個機倉，其它幾個人往著前方的駕駛室走去。
空姐被趕了出來，她們惶恐的躲在了角落裡，神情害怕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揚若冰問道。
「揚小姐，這麼明顯，你還沒看出來嗎？恐怖分子劫機！」馬良漫不經心的說道。
揚若冰驚道：「劫財嗎？」
馬良搖頭笑道：「劫財用得劫飛機嗎？直接搶銀行不來錢更快，他們直接殺人，目的明確，就是為了製造恐怖行動，這一飛機的人，居然都要會成為恐怖主義的犧牲品。」
如今這個年代，恐怖主義盛行，在電視裡看報導還感覺挺遙遠，可是沒想到居然會發生在現實當中。
之前，美國的雙子大樓就曾被兩架飛機給撞穿了，死傷過千。
不知道這些恐怖分子，這一次是要開著飛機去撞哪。
「你還笑了，我們有可能活不了。」揚若冰見馬良依然雲淡風輕的笑著，沉聲道。
馬良攤著手道：「我是哭著來的，總不能讓我哭著死吧？」
揚若冰驀然一笑：「虧你還笑得出來。」
這時，駕駛室傳來了一陣打鬥聲，隨之聲音平靜了下來，飛機卻發現了劇烈的顫動。
馬良神色一變：「他們已經控制住飛機了。」
揚若冰臉色蒼白，表情有些凝重。看向馬良的目光，變得認真而堅定。
「我知道，有些話我如果不說，恐怕以後便再也沒有機會了。」揚若冰深吸了一口氣，在人生最後的關頭，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與自傲。
「從第一次見你，你便在我的心頭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象，至於那荒唐婚約，我從未當做過一回事，也從來沒有料想過，我會跟你走在一起。」
「可是，你卻悄無聲息，一點一點的走進了我的內心，敲開了我塵封的心扉。我開始學會溫柔，學會更像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塊冷冷的冰塊。」
說著，揚若冰哭了，將她最脆弱的一面，心裡所隱藏的情愫，像新生的嫩芽的一樣柔軟，經不起一點摧殘，她一直呵護著這個深埋心底的感情，等它長大，長成蒼天大樹，長得比天還要高。
不過，她卻沒機會了，她等不了，與其隱忍至死亡，還不痛痛快快愛一場。
在商場上，她是那般的雷厲風行，多少對手對她聞風喪膽。不過，在他面前，她逐漸從強勢的女人，變成一個柔弱的女孩。
不霸道，不高傲，簡簡單單，平平凡凡，就如同一個鄰家女孩。
她盡力的想接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伸手，卻總也抓住他。
馬良愣住了，心頭巨震。他從未想過，像揚若冰這樣即便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的女人，竟然也會流淚，也會脆弱。
他更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愛上了他！
馬良受寵若驚，不知說些什麼。如果沒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是不是要把所有一切沉默到歲月老去？
驀然，馬良似乎看到了她的心酸，無奈，悲傷。
歸根結底，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
揚若冰平靜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哽咽的道：「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愛，這種感覺很奇妙，牽腸掛肚，日夜思念，時不時發呆，眼前里卻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你的音容笑貌。那怕我的自制力再強，也控制不了內心的渴望。」
「我愛你，就這麼簡單，沒有甜言蜜語，沒有門第之差，不計較你的浮生過往，不想像你有何種未來。」
「當你的尊嚴變成我的尊嚴，當你的快樂變成我的快樂，當你所愛變為我所愛……」說到了最後，揚若冰已經泣不成聲。
馬良蹙眉，心疼，輕輕的撫著揚若冰的後背。
他何德何能？上輩子是毀滅了太陽系，還是拯救了銀河系？
居然……能夠得到這個女人的寵幸，以及她所有的愛！
揚若冰推開了馬良的手，倔強的道：「愛情不需要施捨，我愛你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馬良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是伸出去，還是縮回來。
「馬良，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吧，反正我們都要死了，也沒有好藏著的了。」揚若冰抹著眼角的淚水，抿唇道：「你愛過我嗎？」
「我……」馬良開口，回答似乎有些艱難。
揚若冰點了點頭，破涕而笑道：「我懂了，謝謝你的真誠，至少讓我死得沒有遺憾。」
驀然，揚若冰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