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借書
書上沾滿了灰塵，馬良吹了一下，隨後小心翼翼的端了起來。扉頁上字跡清晰了起來——《蓮鄉怪說》。
「馬良，你找到了嗎。」此時，陳中醫端著茶走了進來，笑著問道。馬良點了點頭，舉起了手裡的書，道：「就是這本書。」
陳中醫看了一眼，呵呵的笑道：「你怎麼突然想看這本書了。」
馬良笑了笑，不動聲色的道：「田裡沒事的時候，可以閒下來看看，別的書我也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東西挺有意思的。」
聞言，陳中醫神色一黯，嘆了一口氣：「要不雅婕那件事，估計你也不會……」
馬良道：「陳爺爺，其實沒什麼，我願意，即便再讓我讓選擇一次，我依然還會義無反顧。」
陳亦德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那孫女虧欠眼前這個年輕人太多了，他看上去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心裡忍受巨大的痛。
「最近你要去蓮城嗎？」陳亦德突然說道。馬良愣了一下，不明白陳亦德為什麼這麼一問。
「如果你去蓮城的話，就去一趟蓮城大學，把這件幾本資料帶上吧，雅婕那丫就要考研了，這些中醫古典對她的複習很有幫忙。」陳亦德接著說道，隨後從書桌上把整理好的一疊書遞給了馬良。
「陳爺爺，你……」馬良眼睛一縮，正要問些什麼，陳亦德面帶微笑，揮了揮手：「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喝完茶就回家吧。」
沒等馬良開問，陳亦德就施施然的離開了書房。
馬良捧著懷裡的書籍，站在原處。良久，發出了一聲苦笑。這位老人的意思，他哪能不知道，故意在製造機會撮合他倆。對此，馬良很感激。也很感動。
在別人都厭惡，遠離他的時候，只有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依然待他如從前。只是，他已然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如何還能配得上那位蓮大的校花呢。
即便曾經青梅竹馬，也改變不了他是一隻癩蛤蟆的事實。
馬良長長吁了一口氣，隨後抱著懷裡厚厚的一堆書離開了陳家古宅，在皎白的月色下，他那單薄的背影逐漸拉長，充滿了落寂。
在一個半掩的窗口，陳亦德收回了目光，捋了捋下巴處白須，喃喃的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雨便化龍，但願，你能一路走過吧。」
此話不知為何而起，然而一語落地。陳亦德一抬頭，卻發現滿天的烏雲席捲而來，雷聲大作，大雨傾盆。
六月的天，已經步入夏季，天氣多變，轉眼睛轉眼雨是常事，見怪不怪。這下可苦了馬良，他懷裡還抱著一大捧的書呢，要是全部淋濕那可就糟糕了。
「他奶奶滴，這雨來得還真還是時候！」
村里不像城裡，房子都是隔著上百米才一幢，稀稀疏疏，一時間馬良也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只能頂著雨，一路猛跑。
五分鐘後，馬良沖回了家，此時，他已經渾身濕透，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懷裡卻死死的護著那一堆書，即便是他拼命保護，還是有一些書被打濕了。
馬良心頭一緊，趕緊抱書捧進了房間，全部丟在了床上，一本本鋪開，生怕它們粘連在一起。
何二慧聽到動靜，走過來看了，一望見這一席的醫書，她愣了愣，問道：「這些書你從哪兒弄來的。」
馬良如實回答道：「哦，這些書是陳爺爺交託給我，讓我帶給他孫女去的。」
「陳雅婕？你小子居然還惦記著人家姑娘，那是你能夠想的嗎？」何二慧用教訓的口吻說道。馬良翻著白眼道：「媽，你想多了，我就是去送送書，沒別的事。」
何二慧皺著眉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正要出門，馬良回了一句：「對了，媽你別把這件事告訴我爸，他要知道了非不鬧翻天。」
「二蛋，做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自己。什麼人是你能夠愛或不能愛的，你自己掂量。」何二慧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馬良臉色閃了閃，又恢復了正常，嘴裡自言自語念道：「我他媽就不信我一輩子就這樣了！」
悲憤的同時，馬良整理書的手一頓，手指停留在了那本《蓮鄉怪談》上。
馬良緩緩翻開了《蓮鄉怪談》，蓮鄉講的就是蓮城這個大範圍的地區。以蓮而聞名天下，故得此稱，位於南海省中部偏東地區，瀟江的中下游。
近代史上，曾出過一位驚天動地的偉人，他開創了華夏的新紀元。還有彭大元帥，陳大將軍。以及畫蝦而流傳於世的齊姓畫家。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數起歷史上的種種的成就，蓮鄉可謂是一塊寶地，人傑而地靈。
蓮鄉傳聞是龍脈聚集之地，可是，卻絲毫掩飾不了它慘澹的現實——窮，窮得一逼的那種！即便人才輩出，但經濟卻遠遠落後於一些大城市。
言歸正傳，馬良坐在檯燈下，認真仔細的翻看起了《蓮鄉怪談》，書年代而久遠，是用文言文撰寫的，其滄桑程度都可以放到博物館裡展覽了。
馬良逐字逐句的讀，上網查通假字的翻譯才勉強能夠看懂。不過，上面大多描述的都是一些當地奇聞異事。有一些甚至都口口相傳了，馬良小時候聽長輩講過。
一本古籍才十幾頁，馬良看了大半天也沒能找到有關於神秘小瓶的記載。正在馬良大失所望的時價，在最後幾頁，終於出現了讓馬良眼前一亮的文字。
螺獅鬼！
三個字死死摳住了馬良的目光，繼續往下看，文章大概意思就是把螺獅鬼這種水鬼給簡約介紹了一遍，與傳聞相差無幾。其中說到它擁有一個神奇的寶貝。
名字叫做「靈瓶」，可以吸收天地靈氣而化為已用，威力無邊，螺獅鬼正是憑藉此物，縱橫一方水域，連湖裡蛟龍也不敢招惹。
馬良看得正入神，又驚又喜，一翻頁……卻發現後面沒有頁數了，只留下一張殘留的圖案，上面畫的正是一枚小瓶。
見此，馬良趕緊將神秘小瓶拿出來對照，除開細微處有些差別之外，在形狀上都極為相似，書中所說的「靈瓶」應該就是這枚神秘小瓶！
「果然如此……」馬良喃喃說道，眼睛裡充滿的震驚的神色。當初他只是把這書里的故事當成了神話傳說，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寫本書的人，一定親眼見過靈瓶，不然他不可能畫出相應的圖案。可惜，古籍破損了，後面一些對靈瓶的記載無從得知。
看到這兒，馬良僅僅只是一知半解。馬良也不是太失望，至少他知道了這東西的名字與來歷。以後再也不是拿著這個瓶子，兩眼一摸瞎了。
馬良心情大好，將小瓶貼身放好。
把《蓮鄉怪談》放到書桌上，馬良坐在蓆子上開始整理醫書。這些可是要拿過去給陳雅婕的，要是搞砸了，讓她沒有考上研的話，那馬良可擔不起這種責任。
夏初的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雷陣雨很快就消停了，拔得雲開見月出！六月的天氣氣溫即便在晚上，都有二三十度，地板很快就幹了。馬良把書全部搬了出去，一本本的擺好。看看能不能借點地熱把書悶干。
「二蛋那孩子在幹嘛呢，大晚上把書都拿了出去，而且還是一些醫書。」在房間裡，馬濤望著行為反常的馬良，疑惑念叨道。
「他從衛生室借來的，閒暇的時候看一看。」何二慧怕馬濤知道實情會生氣，所以就隨便扯了一個謊。
馬濤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的道：「他這是閒得蛋疼在瞎搞，就他那點墨水還能看懂那些書？」
碎念了兩句，馬濤就翻身睡下了，何二慧偷偷瞧了外頭一眼，望著那忙碌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馬良把書擺完之後，把蓆子拿了出來，直接在自家的院子裡打起了地鋪。要是這老天再下雨，他也能來得收拾。
馬良在書房躺下，久久睡不著覺，就隨手拿起了一本醫書。他以前只要一看書，就能睡過去，百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