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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紹見她這樣也不多做解釋,只是看了她認真的說到:“珍姐兒,你自小錦衣玉食,外頭的事也從沒有煩到你面前的,可表哥也不想你因為別人的幾句話便畏手畏腳的移了性情。雖說女兒家不好整日裡說些銀錢之事,但也該知道些仕途民生。”

    說著他抬手點了點裝著地契的盒子:“這些東西就權當給你練手了,從今往後你要自己學著去管,賺了賠了都不要緊,但凡你能從這些東西里知道些世情,也便不算是虧了。再有,珍姐兒你要記住,錢財固然重要但以你的身份卻不必過於在意它。”

    一席話說的周寶珍羞愧起來,想自己從小不知花費了王府多少銀錢東西,卻因為小丫頭的幾句話倒小家子氣起來了,也難怪表哥教訓自己。

    因此忙起身,端端正正的朝蕭紹行禮:“是,珍姐兒謝表哥教誨。”

    蕭紹抬眼看堂上的自鳴鐘,見時候已經不早了便起身對周寶珍交代到:“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說著抬步往外走,周寶珍陪在一側相送,待到得廊下,蕭紹便回身對她說到:“好了,夜裡風涼,就送到這裡吧。”  

    周寶珍屈膝送他,但見前頭有純鈞承影兩個躬身打著燈籠,而蕭紹龍行虎步身影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挺拔。

    突然,蕭紹在院子中間停了下來,回身看向廊下站著的周寶珍。

    夜色里,夜風吹動她的裙擺,小小的身子便顯得格外單薄,不知怎的心就柔軟起來:“珍姐兒——”

    “嗯?”

    周寶珍抬頭望向他,夜色里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色,就聽他溫醇的嗓音順著夜風傳來。

    “珍姐兒,你要記得以後你的事都由表哥來管,要記得萬事都有表哥呢。”說完這話,也不待人回應,便帶人快步離開了。

    周寶珍聞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左右,見丫頭們也是一頭霧水。心下有些好笑,自己從小到大又有那件事不是表哥管著的?

    待出了院門,蕭紹便沉了臉,對了承影吩咐到:“把在姑娘面前嚼舌根的丫頭捆了,在角門處打二十大板再攆出去。再有查一查這話是從誰那裡傳出來的,這院子裡的人都是細細挑了的,查出來了一併打一頓攆出去。”  

    承影見這會子見主子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像平日裡那樣嬉笑,只在心裡把惹事的人罵了個臭死,便躬身領命辦事去了。

    待處置過後,蕭紹便將這件事放下了,而是一路細細思量起別的事來。最近兵部的扣著自己軍中的一筆軍費不給,聽說裡面有二皇子的手腳,這蠢貨向來與自己不合,占著皇子的身份自己暫且不能拿他如何,最近居然還打上了明華的注意,哼非得找機會給他個厲害不可。

    靖國公府大房裡,周伯淵顯然也聽說了自己家今天的熱鬧,待在妻子的陪同下看過庫房之後也不免對妻子感嘆了一句“寵愛太過”。

    倒是和周寶珍一母同胞的四少爺周延安一臉艷羨的看著這些東西同哥哥們嘀咕到:“也不知妹妹性子如何,要是性子好的話沒準還能互通些有無呢。”

    大家子公子,雖說自小也都是錦衣玉食的長大,可在成婚前除了每月的月錢,手上並無多少銀錢,而周延安為人跳脫,交遊廣闊因此每月的錢總是不夠用。

    三少爺周延明深受其害,每月少不得要周濟他些銀錢,因此嗤笑一聲說到:“就怕是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啊。”繼而又感嘆了一句:“不過妹妹也確是個財主啊,比你我兄弟強多了。”  

    周延清在一旁聽了兩個弟弟口無遮攔的胡言亂語,不由咳嗽一聲,又瞪了一眼,以防這兩個傢伙說出更不靠譜的話來。

    “對了,明日一早你們三個隨我和你們父親一起往王府接妹妹去。”這邊柳氏對著三個兒子吩咐到。

    大概是蕭紹的安撫起了作用,周寶珍這一夜睡的甚好,因此早上丫頭們伺候她起身時就顯得起色不錯。

    “姑娘今兒個氣色倒好,倒真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慡。”明雪一邊替她梳頭,一邊對著鏡子裡的周寶珍笑到。

    “是嗎?”周寶珍往鏡子裡看了看,但見臉色白裡透紅,便滿意的點了點頭,今日回家頭回拜見長輩,也是該人顯得精神些才是。

    這時,就見明雪拿了身湖藍戧銀米珠竹葉交領短上衣下配極淺的玉藍色光暈錦長裙說到:“奴婢跟劉媽媽打聽了,說府上老婦人喜歡晚輩穿的貴氣又雅致,姑娘瞧著這一身怎麼樣?”

    “這一身又是那裡來的,我怎麼沒見過?”周寶珍一看這衣服,見果然是精緻又雅氣,裙子的料子雖素但日光下卻隱有五色光華流轉。  

    明雨聽了笑著回到:“別說姑娘您了,便是我管著姑娘的衣裳也沒見過呢,這呀是世子爺一才早遣人送來的。”

    說著又指了指一旁微笑的淺碧,只見她手中的托盤上一頂赤金鑲寶石牡丹花冠更是奪人眼球,但見那牡丹花花瓣繁複栩栩如生,底下一圈紅寶石色入鴿血。

    周寶珍起身,對了那花冠細細看了半日,這才回身感嘆到:“這一身便是宮裡也去得了。”

    靖國公世子周伯淵耐不住妻子催促,一大早便帶了妻子兒子往定南王府里來了。

    此刻見了連襟難免有些汗顏,只見他向對方拱手到:“伯淵見過王爺。”繼而在這位姐夫有些捉黠的眼光下頗不好意思的解釋到:“拙荊簡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這裡,兩家人互相見禮畢了,便在廳上坐了下來。

    就聽門上報說姑娘來了,頓時廳上的人都往門口處看去。

    周寶珍打扮妥當一路由丫鬟簇擁了往廳上來,本來腳步甚是輕快,可是越走心裡就越是猶豫,所謂近鄉情卻大抵如此。

    蕭紹站在花園的入口,看著周寶珍一行人逶迤而來。晨光里少女的面盤柔和清麗,眉間一點硃砂又為這清麗的面容增添了一絲艷色。和他想的一樣,再華麗的衣服首飾也沒能奪走她半點光彩,反倒將她的人襯托的貴氣飄渺,一直知道這孩子長得好,可他沒想到她能長得這樣好。  

    “珍姐兒——”晨光里,蕭紹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

    放入掌心的小手微涼柔弱無骨,蕭紹將那手攏在掌心裡,說了句和昨晚一樣的話:“放心,萬事有表哥呢。”

    作者有話要說:上午出去了,中午才回來,坐在電腦前五個小時,好賴碼出一章來

    現在腰酸背痛,這個效率實在是讓人流汗

    ☆、家人

    蕭紹將周寶珍帶到正廳入口出,輕輕對她說了句“去吧”,便鬆了她的手。

    周寶珍怯怯的朝他看了一眼,蕭紹的目光柔和的看著她:“傻子,還不快去。。。。。。”說著在她身後輕輕一推,便將人往門中間去了。

    周寶珍一個踉蹌再想退回去時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猶疑的站在大廳的入口處。

    此刻時氣正暖,門上的錦簾早就撤了,如此便和廳上的人看了個對眼。

    那是個打扮華麗的貴夫人,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和姨媽柳王妃有六七分相似,只見她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子,瞪大雙眼看著自己,嘴唇微張似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是快走幾步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  

    周寶珍似有所感,整個人愣愣的站在那裡任由她摟著。對方的懷抱和氣味都陌生的緊,讓她覺得即高興又有些抗拒,心裡不知怎的就委屈了起來,眼淚就那樣流了出來,那眼淚越流越急,最後她所幸放聲哭了起來,直哭得把自己嗆住了,猛的咳嗽起來。。。。。。

    周大奶奶柳氏摟著女兒,一時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將她的面龐細細看了,見出落的花骨朵一般,心下真是又高興又難過,這會子見她哭,自己便也跟著哭了起來。

    廳上眾人見母女兩個哭作一團皆面面相覷,看的柳王妃在一旁又是難過又是好笑,也不免紅了眼睛。

    “父親。”周寶珍跪地給周伯淵磕頭,抬頭時就見上坐的男人穿一身鴉青色暗紋西番蓮刻絲袍子,坐在哪兒腰背挺的筆直,姿容昳麗氣質儒雅。寶珍覺得那臉上的神色和姨丈很像,都是長期處於上位者的端貴和威嚴,只是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是柔和的很。

    寶珍心裡一松,難怪葉媽媽說父親當初有玉郎之稱,如今看來果然不假。臉上便露出個甜甜的笑容來,直晃得周伯淵心裡一軟,親自起身將她扶了起來,細細端詳了一番,才開口到:“好孩子。”並將一塊上好的翡翠佛牌掛到了她脖子上,聲稱那原本是她周歲時便要給她的。  

    寶珍低頭見那佛牌色澤濃翠明亮,質地細嫩而通體透徹,水頭足而光澤晶瑩一看便是老坑冰種乃翡翠中的極品。

    周大奶奶心滿意足的摟了女兒,指了面前的三個少年一一介紹到:“這是你大哥延清。”

    寶珍見對面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穿一身蓮青色繡翠竹錦衣,整個人便如一桿青竹般蕭肅朗舉。和自己不同他的眼睛長得像父親,眼線狹長眼尾上挑,為他原本清雋的五官帶上了一抹艷麗,卻又不顯得女氣,看自己的眼神里隱隱帶了笑意。

    寶珍見他覺得親切,還記得姨媽說就是大哥送自己去封地的,心下就更覺親近了,高興的叫了聲“大哥”。

    周延清看了面前眉眼含笑臉色白裡透紅的妹妹,哪裡還有當初瘦弱的模樣,再見她目光清正平和,便知她性子必定也是好的,因此心裡就更喜歡了幾分,只見他伸手摸了摸妹妹的頭,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遞到她手裡:“拿著玩吧。”

    三哥延明長得和大哥很像,就是五官比大哥要硬朗些,一笑起來人便顯得有些憨憨的還略帶了些靦腆。

    當他有些靦腆的將自己親手雕的一隻玉石小狗遞給周寶珍,還略帶不好意思的說了句:“我自己雕的,妹妹不要嫌棄才好。”  

    周寶珍瞬間感動的一塌糊塗,覺得自己這個三哥可真真是個好人。

    彼時周寶珍年紀尚小人也單純,便以為這個三哥是個老實人,直到過後看她三哥整一人來鬼主意一套一套的,而且別人還老疑心不到他頭上,才明白表哥對自己說人不可貌相,當初自己就被三哥憨厚的笑容迷惑了。

    至於和周寶珍一母同胞的六哥延安,眼睛長得像母親,和寶珍一樣是杏核眼,大眼睛雙眼皮唇紅齒白是所有兄弟里長得最漂亮的。

    此刻兄妹兩都有些驚奇的看著彼此,大概是雙生的緣故,心裡倒生出些與別個不同的親近和默契來。

    柳王妃饒有興致的看著小兄妹兩,對著妹妹感嘆到:“要不是延安比珍姐兒略高些,兩人再作了一樣的打扮還真有些不好分呢。”

    一時見禮畢,周伯淵夫婦又對了定南王夫妻說了許多感謝的話,並送上了豐厚謝禮,又言到因家中母親等著見孫女不好多耽擱,便帶了周寶珍拜別了定南王府眾人,乘車離開了。

    這裡也不細說周寶珍如何辭別定南王夫妻,如何與王府一眾兄妹作別,總之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又是難過又是開心,即期待又忐忑。

    作為和定南王府差不多的頂級勛貴,靖國公府的府邸離王府並不太遠,只隔了三條街道,坐車半個時辰也就到了。  

    車裡,柳氏一直摟著女兒,細細問她平日裡愛吃些什麼玩些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總之恨不得一時三刻便能將女兒的喜好了解的透透的才好。

    周寶珍尚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昵。即便是親母女,十年的分離也到底讓彼此有些生疏了,再加上寶珍離家時年歲太小,對家人全無記憶,因此對於這樣的熱情便顯得有些拘謹和不適,只將柳氏的問話一一答了,卻並不多說什麼。

    柳氏見她這樣心裡微微一嘆,卻也知道這樣的事急不得,也只好等日後再慢慢來了,又暗自慶幸女兒年歲不大,母女兩還有好些年可以相處。

    一時到了府里,周伯淵自帶著兒子往前院去了,只讓柳氏帶了女兒去給朱夫人請安。

    至于靖國公那裡周寶珍畢竟只是孫女,還是長房幼女,哪怕在王府里養的再尊貴,靖國公也不會特特留在府里等著見她的。

    周寶珍一路跟著柳氏進了主院,一路行來但見古樹參天,院落結構齊整,處處雕樑畫棟雖不如王府莊嚴恢弘,但比起主人長年不在的王府卻又更多些精緻的煙火氣。

    聽說這府邸本是前朝一坐王府,後來被太祖賞賜給了頭一代靖國公,到如今也有二百多年了,幾經改建光這份底蘊便是許多新貴人家比不了的了。  

    這邊柳氏幾人剛一進主院,繞過影壁就聽裡頭丫頭報說大奶奶和七姑娘來了。

    周寶珍抬頭就見正面五間上房,兩側東西廂房,都有遊廊相連,廊下站了許多穿紅著綠的丫頭都正微笑的看了自己一行人。周寶珍暗自在心裡提了一口氣,想著平日裡教養嬤嬤教的,一緊不慢一步步的往裡走去。

    進了上房,繞過一座高大的紅木百寶嵌鹿鶴同春御製詩插屏,就見內室寶光輝映,老老少少坐了不少人。一見柳氏,除了正中羅漢榻上穿絳紫色錦衣的老婦人外,其她人都站了起來。

    周寶珍一時也顧不上看屋內眾人,只在柳氏的帶領下對著榻上人行下禮去。

    幸好,早有眼尖的丫頭在地下放了拜墊,因此寶珍只管規規矩矩的行下禮去:“孫女兒見過祖母。”

    “好孩子,快起來讓祖母看看。”

    朱氏如今五十多歲,可看著也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她本也是大家出生,嫁的也富貴,一輩子過的甚是平順,因此人便顯得平和又慈祥。

    只見她細細打量周寶珍一陣,就見這孫女長得甚是美麗雖說如今年歲尚小,卻也可見日後的傾城之姿。又見她目光清澈如水,嘴角含笑觀之可親,禮儀嫻熟,行事大方就更滿意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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