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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蕭紹冷哼一聲,強壓了微翹的嘴角別彆扭扭的說到,“你不是最愛兒子?”
“哈哈哈,虧得你還是當父親的人呢,連兒子的醋也吃,兒子我自然也愛,只是以後定然會有人最愛他,所以我還是最愛表哥的好。”說著周寶珍拿手撐了自己的身子越過睡著的兒子在蕭紹唇上親了親,輕輕柔柔的說到“表哥,我到了什麼時候也不會忘咱們倆才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人。”
一席話簡直像冬日裡的熱茶,夏日裡的雪水說的蕭紹通體舒泰起來,這會兒那唇邊的笑是再壓也壓不住了,他呵呵輕笑著張嘴含住了她的唇,低低緩緩的呢喃到“壞孩子,慣會哄人,哄了小的又來哄大的。”
周寶珍笑也拿牙齒在他唇上輕輕一咬便又退了回去,兩隻眼睛亮閃閃水潤潤,就見她斜睨了蕭紹,咬了唇同他問到“雖是哄人的話,表哥你只說愛不愛聽?”
珍姐兒日漸長成,顧盼間少了了幾分嬌憨漸漸的便也顯出風情來,蕭紹看得心中一熱當下便從床上站了起來,就見他將身子探進床里一把便將周寶珍撈了出來,轉身大步向外間的榻上走去,邊走邊在她耳邊說到“好乖乖,讓表哥嘗嘗這嘴上可是抹了蜜了,這樣甜。記得一會兒多說些哄人的話表哥心裡才高興呢。”
第二日自然是要進宮的,可蕭紹像是犯起了倔只說在那天之前是再不會讓她進宮的,因此也只他自己帶了兒子陪了老王爺夫妻往太后宮中去了。
周寶珍睡飽了覺,醒來時就聽桂月說林小姐已經在外頭等了好些時候了。她一時想不起林小姐是那個,便隨口問了句“那個林小姐?”
“說是封地上已故忠勇將軍家的姑娘。”月桂並不曾去過封地,因此也不認得林姝。
周寶珍有些詫異,好好的她怎麼會上京來了,“就她一個人來的?”
月桂伺候她穿衣裳,可該打聽的事卻是打聽清楚了,“說是一家子來京里投親的,便跟著老王爺他們一道進京了,今日是特地來給王妃請安的。”
雖然不怎麼喜歡這個人,只是人家既然上門又是同父親母親一道進的京倒也不好不見,周寶珍換完了衣裳又匆匆用過了早飯,這才扶了丫頭的手往偏廳上來。
林姝在此處已經等了有一會兒,只是她來的不巧王爺一早就陪父母進宮去了,王妃又還沒起,她心中不樂只是來了卻不好就走,於是兩下里都不太樂意的人便這樣不咸不淡的見面了。
周寶珍見了林姝卻發現她還是做姑娘打扮,心下算了算這姑娘年紀可不算小了,怎的還沒成婚,難道還惦記著表哥不成,這麼想著心裡就更不高興了。
“給您請安。”
好在這林姝像是比幾年前規矩不少,見了周寶珍也能老老實實請安。
“林姑娘請坐,聽說你們一家子都上京來了?”
“是,我母親原是京城人士,我有兩個舅舅如今還在京里。。。。。。”
兩人絮絮叨叨居然也坐了一上午,七星進來說宮中太后留飯王爺他們中午便不回來了,周寶珍看了看時間便留林姝吃飯,好在這姑娘還算有顏色客氣了兩句便要告辭。
“蘭萱二嫂可忙,我找她有事呢。”
這裡林姝正告辭,不妨蕭行從外頭進來,他今日在東市相中一匹好馬,不想手中的銀錢前幾日借給別人了,想著金玉娘的性子必然要問他錢的去處,那錢被他借給吏部尚書家的二爺贖花魁了,他不耐煩同妻子饒舌,便想著先來二嫂這裡拿點錢先買了馬再說。
這裡蘭萱正想提醒五爺說王妃這裡有客呢,不想那裡人就已經出門了。
“呀原來是五爺,五爺一向少見如今可是出息了。”
林姝小時候常在王府里走動,同蕭行也是自小熟慣的,因此見了人倒也不用避諱,反而迎上去大大方方打了招呼。
蕭行原不妨二嫂這裡有客,正暗悔自己莽撞了忙側過頭避過,不想來人卻直接同他打起招呼來。回頭一看原來竟是熟人當下臉上的神色便輕鬆起來,對了林姝笑到“你這丫怎麼上京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林姝這裡少不得又把上京的緣故說了,兩人也不避人便站在院子裡聊起天來,蕭行少不得同她打聽封地上的事了,問起昔日舊友林姝便一一同他說了,諸如誰人成親了娶的誰家的妹妹,兩人為此還打了一架,又是誰當爹了老婆給他生了雙生子,林林總總諸如此類皆是從小大家一處玩耍的,蕭行本就是個熟不拘禮的況且同林姝也算是自小一處長起來的情誼,當下問周寶珍要了錢便說一順送林姝回去,林姝一聽說他要買馬便說要跟著一起去看看,兩人便也高高興興的走了。
周寶珍想著林家同王府的關係親近也算通家之好便也沒有十分在意,倒是桂月猶豫了一瞬說到“王妃,這事落到了五夫人眼中怕是不好。”
金玉娘的性子家裡人都知道,最是愛拈酸吃醋且管丈夫也管的緊,偏蕭行是個不服管的,成親到如今兩人磕磕絆絆見了面少有不拌嘴的時候,到了後來蕭行不耐煩同她吵便索性躲在外頭不回來,金玉娘抓不到人卻也無法為了這事沒少哭到周寶珍這裡。
周寶珍作為嫂子又不能不管,只得讓七星出去找人,找回來了對著他苦口婆心的勸導一番,好在她的話蕭行還願意聽,之後便不想以前那般旬月不回家,只是三兩天裡總有一日同朋友在外頭胡混的。金玉娘雖不滿意可也知道不能再逼了,就連家中母親也勸她說丈夫出身好又是幼子,叫她把身段放的和軟些,況且他又沒有將人帶回來便也就不要計較太多了,如此這般兩下里才算是相安無事。
周寶珍自然也想到這個了,只是兩人原就認識又是無意之中遇上的,大大方方在一處講話她也不好一驚一乍的同人說些什麼男女大防,只盼著蕭行能懂點事別真箇帶林姝去買馬才好,只是想想蕭行同林姝兩人的性子,大約也就知道這事是沒指望了。
獨自吃過午飯前頭就來報說王爺等人回來了,周寶珍忙起身往門上迎去,隔的老遠就聽見朝哥的笑聲,轉過彎來就見朝哥手中握了一朵大紅花坐在祖父肩上。
見了周寶珍朝哥就更高興了,掙扎著要從祖父肩上下來,趁著周寶珍行禮的空檔蕭紹拎著兒子的衣領將他從祖父肩上拎下來放到地上,朝哥樂顛顛的跑到周寶珍身前,將手中的一朵洛陽錦遞給周寶珍“母親,給你。”
周寶珍驚喜的伸手接了過來,在兒子臉上親了親笑眯眯的同他說到,“多謝朝哥,出門了還想著母親。”
“花漂亮,母親最漂亮。”朝哥得了母親得誇讚心下很是得意,哄人的話不用人叫就會了。
蕭紹一聽這話,抬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那眼神仿佛在說看吧兒子會哄人根都在這上頭呢。被丈夫這樣一看,周寶珍少不得就要想起昨晚的情形來,當下臉上便有些作燒。
這裡老王妃見孫子一個勁給媳婦灌迷魂湯,便佯裝生氣的對了朝哥說到,“祖母好傷心啊,朝哥有了母親,便把祖母忘了。”並作勢就要拿帕子去揉眼睛。
朝哥大約是沒遇上過這樣的情形,見祖母哭了便以為她是真傷心了,就算再聰明畢竟也只是個孩子,見自己惹了一直疼愛他的祖母傷心,當下愧疚起來,就見他有些為難的在原地撓了撓頭,低頭從自己隨身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塊松子糖來巴巴舉到老王妃眼前,又伸手拽她的袖子,待老王妃俯下身來便湊到她耳邊自以為小聲的說到“祖母別傷心,咱們兩個最要好,只是母親愛哭,我先哄了她再來陪祖母。”說著“吧唧”在老王妃臉上親了一下,將那塊糖餵到了她的口中。
一席話說得眾人想笑卻偏又忍著,朝哥見祖母笑了這才挺了小胸脯回到母親身邊拉起她的手往前走,邊走邊絮絮叨叨同母親說今日在宮裡都吃了些什麼玩了些什麼。
蕭紹背手走在母子兩個身後,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很快便有歡快的笑聲傳來,他便也跟著微笑起來。
月桂的擔心不點不錯,等一行人回了老王爺夫妻居住的院落,剛坐下喝茶說話,這裡金玉娘便紅著眼睛上門了。周寶珍見她這樣便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管有理沒理只是這脾氣未免也太急太沉不住氣了些,只恐長此下去與五弟夫妻兩個卻並非福份。
第253章
除了自小養大的周寶珍老王爺並沒有同兒媳坐在一起聊天的習慣,等金玉娘問過安便起身先離開了。老王妃心情很好,見了小兒媳婦也是滿臉的笑容,皇帝殯天宮裡太后最大,老姑嫂相見自有一番契闊,心裡說不出的暢快。她上了年紀關心的無非也就是兒子孫子,如今見了小兒媳婦少不得就要問起小兒子來。
因為早前的事,如今周寶珍對這位五弟妹少見的有了幾分不自在,雖說事有湊巧,然將心比心,這事若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會覺得太愉快。
夫妻兩個本是挨著坐的,蕭紹明顯感覺到弟妹進門的時候,珍姐兒的身子僵了一下,過後又神色擔憂的看向她,他心下一樂也不知這五弟妹都幹了些什麼,這世上能叫珍姐兒為難的人也不多了。這麼想著原本想離開的主意卻又變了,反倒安安心心的在一旁坐了下來。
其實金玉娘的本意還真是來告狀的,順便也想當著公婆的面問問這位好“二嫂”,她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只是她人真到了堂上,見了老王爺和王爺心下就先怯了兩份,置氣這種事說起來同打仗也差不多,再而衰三而竭,此刻她理智回籠,且不說五爺同那女子什麼關係還沒弄清楚,二嫂在公婆和丈夫面前卻歷來受寵,到時候別告狀不成再觸怒了長輩和王爺就得不償失了。
“老五呢?可是今兒不在家?”沒見到小兒子,老王妃自然就要問一聲。
就聽金玉娘半是撒嬌半是告狀的對了婆婆說到,“五爺一向里倒是不在家的時候多,媳婦但凡多問兩句他就該怪媳婦管的嚴了。”說著就見她雙手合十念了句佛,“總算如今父親同母親回來了,媳婦想著自己是個不頂用的,可父親母親的話他總是要聽的,還請母親心疼心疼媳婦,好賴讓五爺不要怨怪媳婦才好。”
這話說的老王妃笑起來,她最是知道小兒子是什麼人,從小就是個淘氣的,這兩年大了又成了親離了自己和老王爺跟前,那還不跟那沒籠頭的馬似的可著勁的野。
“好孩子,小五那就是個混的,你放心等他回來母親自有道理。”
金玉娘聽婆婆話里的意思,像是有要幫著自己約束丈夫的意思,當下面上就帶出了喜色,想她成親數年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心裡也不是不著急的,當下更是拿出百般伶俐奉承起婆婆來。
老王妃畢竟是有了年紀的人,一路舟車勞頓今兒一早又進宮,連番折騰下來此刻也有些累了,蕭紹看著便起身帶了妻子告辭,金玉娘見狀自然不好再留,便跟了夫妻兩個一同退了出來。
從老王妃的院子裡到各自的住處有一段路是要同行的,周寶珍不好扔下弟妹同丈夫走在一起,好在蕭紹也沒有要同兩人走在一起的意思,一出了院子便說前院書房還有事就帶了人快步離開了。
自從知道丈夫回府卻沒回房而是去了二嫂的院子,金玉娘就憋了一肚子氣,再聽說丈夫從二嫂哪裡離開是還帶了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兩人一路有說有笑,金玉娘簡直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要不是屋裡伺候的人死活攔著,奶嬤嬤更是哭著跪到了地上,她早就直接打上門去了。
所以此刻就剩了妯娌二人,金玉娘沒了顧忌當下便對了周寶珍冷笑一聲,眼神之中帶了說不出的憤恨,“二嫂可真真是自古以來少有的賢良人,自己不容人卻見不得別人過的好。”
周寶珍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不好,只是金氏是個糊塗人自己卻不能跟著她鬧,“弟妹這話說的倒是叫人聽不懂了,什麼叫我見不得別人好過?”
“哼,二嫂自己做的事難道還要別人一件件說出來不成?難道五爺今日不曾去過二嫂那裡,難道五爺不是一個進去一雙兒出來的?”
“弟妹慎言。”周寶珍的臉色少見的嚴厲了起來,“弟妹五弟今日確實來過我這裡不假,那不過是王爺有事吩咐他他來回個話罷了。至於他跟林家小姐撞到一起確是我沒想到的,不過在封地上咱們家同林家也算是通家之好,林小姐尚婚配,弟妹這樣的話說出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豈不叫人為難?”
“通家之好?”金玉娘有些吃驚,她還以為是京里某家的姑娘,不想卻是封地上來的,這樣說來倒多半是同丈夫認識的。
“是,林小姐的父親原是父親帳下的昭勇將軍,後來林將軍去了母親敬林夫人為人,兩家也是常來往的。”
剩下的話不用周寶珍再說了,金玉娘雖驕縱可也是聰明人,像這樣的情形兩家孩子自小一處玩耍彼此要好也是有的,至於其他的什麼如今什麼也不清楚自是不要再說的,不然就真真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如此就算我錯怪二嫂了。”金玉娘倒也算能屈能伸轉臉就給周寶珍賠了不是,只是臉上的神色卻還是有些不好,“只是這樣的事,二嫂也該讓人來同我說一聲才好,況且五爺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回自己房裡,巴巴的跑到二嫂這裡做什麼,焉知不是提前的了信呢。”
她心中到底不平,少不得又對周寶珍說了幾句怪話,只是周寶珍保證卻不願意同她計較又略說了幾句便各自走開了。
到得房中卻見蕭紹已然換了衣裳在榻上坐著了,周寶珍一喜走過去問到“表哥今兒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