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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要讓王小姐失望了,我同夫君是要去拜訪一位大夫,卻是不好帶小姐一起去的。”周寶珍看著王小姐,淡淡說到。
作者有話要說:寶珍小心 有人來搶表哥啦
☆、一家
“恐怕要讓王小姐失望了,我同夫君是要去拜訪一位大夫,卻是不好帶小姐一起去的。”周寶珍看著王小姐,淡淡說到。
昨日宴席上,確是有位夫人說過丹陽鎮外有位老大夫,對婦人懷孕生子一事頗有辦法,周寶珍成親一年尚未有子,這樣說來倒也頗為可信。
王小姐一愣,自認不著痕跡的拿眼風往蕭紹處掃了掃,這樣俊俏又貴氣的男子,雖不過是個商戶,可看著竟然比巡撫家的公子還要威嚴尊貴,也實在事件怪事。自昨日院中驚鴻一瞥,王小姐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春回大地,她覺得自己等待多年,可不就是等待這樣一位偉男子?聽爹爹說他們夫妻不過幾日後便要離開,王小姐把心一橫,說到:“巧了,我也有些不舒服,正想找個大夫瞧一瞧呢。”
這天下竟還有這樣魯莽不知羞恥的女子,蕭紹承認自己還是見識少了,當下便冷著臉對王小姐說到:“內子身子弱,王小姐既然有病,還是離她遠些的好。”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並且一語雙關,周寶珍轉過臉,拿帕子掩唇,輕輕咳嗽了兩下。能逼的表哥對一位小姐口出刻薄之語,這位王小姐的功力可見一斑,想來自己那位素未蒙面的六姐夫,當初被這位王小姐追求時一定也頗為苦惱吧。
“呀,原來馮二爺也在,倒是小女子失禮了。”王小姐像是對蕭紹的話充耳不聞,只對了蕭紹裊裊婷婷的行下禮去,口中說到“姐姐身子弱,正好我一路上可以照顧著些,畢竟咱們女孩子要細心些,二爺說可是不是呢。”說著,她略抬了臉看向蕭紹,眼中送出一個自認充滿風情的眼波。
“不必了,幾個丫頭馮某還是用的起的。”說著,蕭紹不再理會她,而是轉身扶周寶珍上車,對了趕車的七星說了句“走吧。”他自己一打馬腹,在前頭走了。
王小姐咬唇,看著蕭紹端坐馬上的背影,一時竟然看得痴了,倒是她身後的丫頭,見主子如此不留情面的被人拒絕,臉一路直紅到了脖子。
“呦,我竟不知道,王姐姐身子不好,若是有病可要及時看才好,免得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還有我聽母親說這位馮少夫人還不滿十七呢,嘖嘖。。。。。。王姐姐那聲姐姐,再嚇到了人家嬌滴滴的美人可就不好了。”說著,鄭麗娘仿佛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拿帕子掩唇呵呵笑了起來。
蕭紹一行人離開,看夠了笑話的鄭麗娘這才從陰影中走出來,對了王小姐故作關心的說到。一見鄭麗娘,王小姐收了臉上痴迷的神色,冷哼一身,也不理她,轉身帶著丫頭回去了。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那位馮二爺,又哪裡有心事同鄭麗娘鬥嘴。
很快馬車便出了城,純鈞策馬上前,在蕭紹身旁耳語幾句,蕭紹皺眉準頭對他吩咐了幾句,純鈞點了點頭,調轉馬頭向後去了。
王小姐回家,越想越不甘心,叫車夫趕了車出來,往蕭紹等人行去的方向追了過去。遠遠的看見蕭紹一行人,王小姐心下高興,當下叫車夫快馬加鞭跟緊了千萬別跟丟了,不想車身猛的一震,朝一側翻了過去。王小姐驚呼一聲,狠狠的撞在了車板壁上,待她狼狽的從車裡爬了出了,蕭紹早就不見了蹤影,就見車夫苦著臉抱了胳膊對她說到:“姑娘,馬腿折了。。。。。。”
周寶珍看著眼前的寺廟,沒有所謂的山門,半截土牆小小一座院門,院子裡不過三間半屋子,說是小廟還真是一點沒有說錯。只是寺廟門口含笑看著他們的一大一小卻讓周寶珍煥然,表哥一路隱藏行跡,原來就是為了這個。
七皇子比半年前長高不少,人看著也比在宮裡黑了些可精神很好,見他雙手合十對自己行禮,周寶珍忙欠身,含笑對他說了句:“小師傅有禮了。”七皇子沖他一笑,一如先時羞澀又靦腆的摸樣。
蕭紹同明悟進屋去了,周寶珍和七皇子兩個在院子裡曬太陽。七皇子拿了根小樹枝,在地下寫了母親二字。周寶珍會意,含笑朝他說到:“夫人很好,已經回家去了,只是想您的緊。”七皇子點點頭,臉上又是高興又是黯然,外頭雖好只是他十分想念母后。將兩字划去,他又寫了妹妹二字。“絡姐兒往西北去了,要過幾年才能回來了。”
七皇子被煙傷了喉嚨不能說話,這事周寶珍也是今日才知道的。兩人一個寫一個答,倒也聊的頗為順暢。
到了午時,門上有說話聲傳來,七皇子臉上一喜,起身往門外跑去。周寶珍心下好奇,也不知說來了讓這孩子這樣高興。不一時七皇子拉了個村婦打扮的婦人進門,那婦人低著頭穿一身藍色碎花衣裳,頭上包了同色的頭巾,臂彎處挎了個大大的竹籃,上頭拿乾淨的布蓋了,周寶珍聞到有飯菜的香氣傳來,想來該是每日給這師徒兩送飯的村婦了。同明悟不同,七皇子是不吃素的,他身子不好,正該好好調養,想來也是因為如此明悟才會讓山下的村婦給送飯。
婦人抬頭,沖周寶珍微微一笑。“薛先生?”周寶珍低低驚呼一聲,今日這是怎麼了,居然竟是遇上故人。
周寶珍和蕭紹留在廟裡吃飯,同明悟法師一樣,他們吃的是素齋,那一罐小小的雞湯,是特地為七皇子準備的。簡單的幾樣炒素菜就烙餅,周寶珍覺得很香,只是餅對她來說有些硬了,吃起來頗為費牙。
薛先生拿了小木勺,耐心的餵七皇子吃飯,中間七皇子數度想接過勺子自己吃,皆被薛先生躲了過去,無奈心軟的七皇子只得被迫接受別人的餵養。一向清冷的薛先生,看向七皇子的目光卻是溫暖的,周寶珍看她的手,曾經的纖纖玉指,早已不復往日的光潔,臉上也有了風霜之色,可周寶珍想此刻的薛先生大約會覺得幸福吧。
吃過午飯,大家坐在廊下,薛先生沉默的替大家烹茶,七皇子已然昏昏欲睡了。周寶珍看著眼前的三人,一個和尚、一個農婦再加一個小小的孩童,如果身在俗世,想來也該是幸福的一家子吧,只是如今父不父子不子,親人對面不相識,也不知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七皇子睡著了,周寶珍同蕭紹起身告辭,薛先生坐周寶珍的馬車一起離開。
“先生可是一直在此處?”
薛先生點點頭,看了眼帶擔憂的周寶珍就是一笑:“珍姐兒,每個人對幸福的理解都不同,現在我覺得很幸福。”
周寶珍不想說怪誰,可是七皇子同絡姐兒若是知道這一切,可會覺得幸福?包括明悟法師,他可覺得幸福。他們都是可憐人,出身不能選擇,一生下來命運便被別人掌控了。
王小姐好不容易雇了轎子回家,也顧不上洗臉換衣服,直接去了王夫人的上房。
“母親,馬上請媒人上馮家說親,就說我願意給馮二爺當平妻。”
王夫人看了女兒鬢亂釵頹,衣服也破了口子,心下一驚還以為她遇上了什麼事呢,不想女兒這一開口,就差點沒將她噎死。
“你說什麼?平妻?胡鬧這也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的話?”王夫人氣極,這女兒真是被她給寵壞了,這樣不知廉恥的話居然也就吃飯喝水般的說了出了。
“反正我這話就放在這兒了,要是嫁不成馮二爺,我便絞了頭髮當姑子去,母親若是真箇疼我,就看著辦吧。”說著,王小姐往凳子上一座,一副我就在這等著的架勢。王小姐想的很好,她一個官家女,嫁給你一介商戶做平妻,想來馮二爺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老爺現在何處?”
“老爺昨日從馮家得了一隻紫砂壺,如今正在書房呢。”一旁的丫頭上前回到。
王夫人如今一聽馮家就皺眉,同皇帝一樣此刻王夫人也將蕭紹怪上了,你說你一個男人長得這樣好做什麼,沒的招惹的一乾女子春心大動,簡直是罪過。
王夫人起身,往王老爺的書房行去,女兒這樣胡鬧,傳出去他們一家便不用再做人了。到得書房,就見王老爺果然手中託了個茶壺,在窗下看個不住。
“你這死老頭子,虧得你還有閒心看這把破壺,你的女兒就快把我這老婆子給逼死了。。。。。。”王夫人氣哼哼的往邊上一坐,對了王老爺就是一通抱怨。
一聽事情又和女兒有關,王老爺也覺得有些頭疼,這些年來為了這個女兒,他同老妻也算是操碎了心。可是當初女兒還在妻子肚子裡時,有個算命先生說過,這個女兒是他們家的福星,千萬要好身對待才好。起先這話他也是不信的,只是女兒出生不久,他和長子同時中舉,一時傳為佳話。再之後長子一路考試選官,他在家經營田產鋪子,家裡日子越過越好,直到成為丹陽鎮上首屈一指的人家,這些都是女兒出生以後的事。
“這小姑奶奶又做了什麼?”
“她說要嫁給馮二爺做平妻。”說著王夫人拿了帕子抹眼淚,“你說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統共就生了他們兄妹二人,老大倒好處處不用咱們操心,可這個閨女簡直就是來討債的。你說原先為了熊巡撫家的公子,這丫頭鬧出多少事來,差點把老大也連累了,如今這剛消停些日子,又鬧著要給個商戶當平妻。。。。。。”
王夫人兀自喋喋不休,可王老爺畢竟是個男子,看問題的角度同妻子不一樣。這位馮二爺,說是個商戶,可就那做派和氣度,看著倒更像個京中的世家子弟。就算他如今真的經商不假,可顯然也不是個普通商戶。那宅子從裡到外重新翻蓋,再加上宅子裡的陳設,沒有十幾萬輛銀子可下不來,這樣好的院子,從蓋完到如今也有幾年了,可主家卻是第一次來,這該是何等財力才能不將這麼些錢不放在眼裡?
拋開這些不談,以女兒這樣的年紀,最好的出路不過是找個讀書人,自家多多陪送嫁妝,可萬一遇上個白眼狼,也少不了雞飛蛋打。要想尋個差不多的人家,也只有給人當填房了。與其如此,倒真不如嫁給這個馮二爺做個平妻,至少馮二也年輕有為,身家豐厚不是。
“你先不要哭,聽我給你說。。。。。。”
王老爺細細將自己的打算同妻子說了,王夫人也不是個笨的,當下一點就通,且她還比王老爺想的細些,那位馮夫人還沒有孩子,且看著也是個好性兒的,年紀又小,如此女兒嫁過去,必不會被她轄制了,要是能搶在馮夫人前頭生下兒子,這誰大誰小以後有誰做主還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總算是不上了 謝謝大家
☆、聰明
送薛先生到了她位於山腳的住處,一處普通的農家院落,竹籬笆圈起來的院子裡,打掃的很乾淨,房舍雖舊卻也整潔。房主是婆媳兩個寡婦帶了一個□□歲的小男孩,聽說薛先生識字,不收房租只求她能教孩子認幾個字,不做睜眼瞎。
見薛先生生活的不錯,周寶珍放心下來,或許這也算他們一家三口的另一種圓滿吧。至少以後七皇子長大了,知道真相回憶起往時,能記得他的親生母親曾經為他洗手作羹湯,餵他吃飯,親手給他漿洗過衣裳,而他的父親帶他走過大江南北,教他讀書識字,這樣他心裡能少些怨恨和遺憾吧。
周寶珍發現,表哥對薛先生的態度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或許以表哥的性子說到底是不喜歡像薛先生這樣的女子的。
好在,她並不是一個願意為難自己的人,心中雖有些感觸,也不會做些無謂的傷春悲秋之語。有些事她心裡想一想也就丟下了,並不會拿出來為難蕭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像或許七皇子同絡姐兒長大了並不會怨怪大家也不一定。
早上出門的時候,天氣還很不錯,可這會兒不過半下午,天卻陰沉了起來,感覺像是要變天了。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來的,出去出去。。。。。。”
馬車離家門口尚有一段距離,周寶珍就聽到車外傳來康伯有些惱怒的聲音。她輕輕揭起車簾一角,就見一貫好脾氣的康伯拄了拐棍,正橫眉立目的瞪著一個穿紅著綠的中年婦人,眼裡說不出的憤怒。
“哎我說你這個老頭子,我好心好意的來給你們家主子說媒,行不行的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做主了?再說了這可真真是一門天上難尋地下難找的好親事,我保管你們家主子聽了,就沒有那不願意的。。。。。。”那婦人的嗓音頗為尖利,一席話已經說得許多過路人駐足看起熱鬧來。
“上門說媒?”周寶珍嘀咕了一句 “這位媒婆大抵是認錯門了吧,咱們家並沒有要娶親的人啊?”
“我呸,我們家二爺早就成親了,你這又上門說的哪門子媒?”
“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誰說成親便不能說媒了。如今這天大的好事,管家小姐願意自帶豐厚陪嫁,嫁與你們二爺做平妻呢。”說著媒婆扭腰轉一旁看熱鬧的路人“大家說,這算不算天大的好事?”
一聽媒婆說官家小姐自願要嫁給這家的男主人當平妻,人群中的男人們都發出一聲艷羨的哄鬧聲,而女人們的臉色多半鄙睨而憤怒,心想這算那門子不要臉的小姐,居然上趕著要搶人老公的。
康伯見門上的人越聚越多急了,這事要是傳出去於主子的名聲有礙啊。只是他一個老實人,如何能說得過牙尖嘴利的媒婆,幾句話便被人堵了的說不出話來。
周寶珍看著這一幕,奇異的並不覺得如何憤怒,只是感到有些啼笑皆非,定南王府的大門又豈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也許是知道這事成不了,她心下生出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想來有時候男人生得太好了,也是個麻煩呢,不然又哪裡來的擲果盈車、看殺衛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