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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事你先好好同親家夫人說說,若是她願意再看看她想找個什麼樣的人。”說著周寶珍猶豫了一瞬對單氏說到“要不這事,你還是先問問母親的意思吧。”畢竟若是單氏進門前田氏就改嫁了那還好說,如今田氏在王府里住著,突然改嫁再讓人誤會說是王府容不下一個寡婦,逼人改嫁那就不好了。

    單氏說起自己母親的時候,態度篤定一副萬事能做主的模樣,提起婆婆柳王妃倒讓單氏便底氣不足了,周寶珍考慮的事她自然也想到了,而且這其中還涉及到王府願不願意有個再嫁的親家。

    “我今日之所以同二嫂說這個,也不過是想借二嫂的嘴,去探探母親的意思罷了。”

    不過是幫著問一聲,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周寶珍當場答應了下來。

    兩人在一處吃晚飯,中間有丫頭來報說蕭守回來了,單氏聽了也不過是一句淡淡的“知道了”。周寶珍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這些日子兩人相處的多了,對於他們夫妻的情形倒也知道一些。然而這種夫妻相處之事旁人最是不可說,所以她到底也沒貿然勸解些什麼或是胡亂給人出主意。

    這些年,身邊成親的人多了,周寶珍看來看去,也覺得夫妻間能處成她同蕭紹這般也是極為難得的了。這麼想著她尤其想念起蕭紹來,表哥這次走的時間長,雖然兩人間總有書信往來,可周寶珍卻覺得蕭紹不在家的日子總像是少了些什麼。

    同單氏吃過晚飯,兩人一起去柳王妃處坐坐,婆媳幾個一塊說說笑笑倒也熱鬧。之後單氏藉故提前離開,臨走前給周寶珍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別忘了方才兩人所說之事,周寶珍點點頭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待單氏走後,柳王妃笑看了坐在自個身側的周寶珍,“你們兩個小猴崽子,又在我眼前鬧什麼鬼?”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看文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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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0醍醐

    蕭紹策馬疾馳很快就帶人趕到了那片林子的邊緣,跟著明華郡主出門的女兵此時正等在哪裡。

    “見過世子。”這些女兵皆下跪給蕭紹行禮,一個個臉上的神色挫敗又忐忑。

    “起來吧。”蕭紹端坐在馬上並不急於進林子去尋找妹妹,他眯著眼睛打量眼前這片森林,夜色之中看到的也不過是一片烏沉沉的輪廓,像一隻來自亘古的獸靜臥於此處。

    “你們是什麼時候跟丟了郡主的?”過了半響,蕭紹收回目光朝馬下站著的女兵問到。

    眾女兵見問互相看看了,其中一個女兵站出來回到“下午,進林子不久郡主發現一隻鹿追著它便去了,江公子隨在郡主身後,按理說咱們不應該跟丟了才是,可那會兒不知怎的三轉兩轉就不見了郡主和江公子的蹤跡了。”

    其實這也是眾人心中的疑惑,此處雖說林深糙密可她們都是跟了郡主多年的,彼此有些默契按理不至於跟不上主子才是。

    “前頭帶路吧。”

    一聲令下,一行人策馬往密林中行去,蕭紹一路細細觀察沿路地形,發現此處糙木雖茂盛可地勢卻還平坦,以明華的能力不該找不到路才是。

    “嗷嗚——嗷嗚嗷嗚——”

    明華郡主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虎嘯狼嚎這一晚上竟然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而且聽聲音離她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她閉上眼睛又往江如書身邊靠了靠,兩人本就挨的極近,再近大約也就只能坐進江如書的懷裡了,然而這種事驕傲如她是無論如何也干不出來的。

    “聽家妹說王府後園有處景致取名飛珠濺玉,泉水至岩頂傾注而下,漫流其間,傾者如注,散者如滴,如連珠,如綴旒,泛灑如雨,飛濺如雹。縈委翠壁,潈潈眾響,如奏水樂。。。。。。”江如書如水流般的嗓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他沒有火上澆油的說些諸如“狼形如狗,毛黃灰色,頰有白斑,狼性兇橫狡詐,晝伏夜出,能傷人畜”之類的話,轉而提起了王府里的景致來。

    王府了確有這樣一處所在,疊石成岩又引了活水從岩頂而下,岩下有一處小小的水池,池邊有座聽音亭子,泉水經水池流入人工鋪設的水道,蜿蜒曲折名曰流觴。每每府中宴客,這處最受那些文人雅士的喜愛,他們聚在亭中或是水邊飲酒作詩覺得很是風雅。

    明華郡主對這裡的感官倒是一般,只覺得夏日裡聽音亭倒是個納涼的好去處,泉水從高處落下,水汽和著涼風,比別處暢快些,至於吟詩作賦那一向不是她所好。然而對江如書這樣的書生來說,想必還是頗有吸引力的。

    “你要是喜歡,等回去了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你們這些書生說話真是囉嗦的很,就那麼一處小瀑布到了你們嘴裡就又是珠又是玉的,酸不酸。”

    明華郡主聲音有些悶悶的,此刻她又冷又怕,第一次生出了家裡諸般都好的感慨。錦被繡幄高床軟枕,屋裡火盆燒的旺旺的,屋角的金獸口吐香菸,她在溫泉池子裡泡了澡,躺進熏過帶著香氣的被子裡,酣然一覺到天明。

    江如書笑了笑沒有說話,對著這位郡主他常常會生出牛嚼牡丹之感,天生就什麼都有的人,自然世間種種在她眼裡也只是平常了。

    蕭紹找到兩人時,天已經快亮了,明華郡主裹了狐皮斗篷靠在江如書肩上睡去了。蕭紹端坐馬上,於坐在火堆旁仰頭看向自己的江如書對視。清晨的林子裡靜悄悄的,除了偶爾火堆發出的“嗶啵”之聲,竟然什麼聲響也沒有。

    江如書的目光平靜,看向見到蕭紹等人既沒有獲救的欣喜也不見男女獨處一夜後見到女方家人應有的忐忑。

    蕭紹冷著臉坐在馬上沒動,江如書收回目光轉頭拍了拍睡在自己肩上的人。明華郡主擔驚受怕一夜,好不容易打個盹還被人拍醒了心下惱怒,閉了眼睛對身側的人發脾氣,“煩死了,還讓不讓人清靜會兒。”

    “郡主,世子帶人來了。”江如書說著站起身往邊上讓了讓,態度從容平靜全然不像是陷入困境獲救之人。

    “二哥?”明華郡主有些懵,眨了眼睛一時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一會,她才將目光投向了坐在馬上的蕭紹,她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連累二哥連夜出營來找她。蕭紹的臉色算不上好,明華郡主有些訕訕的沖自家哥哥笑了笑。“二哥。”

    蕭紹的目光在妹妹身上掃了一圈,見她除臉色青白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當下只丟下句“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便調轉馬頭率先往來路回去了。

    蕭紹一走跟他來的人自然也就跟著走了,幾個機靈的女兵忙上前來將主子扶上馬,明華郡主打馬便往蕭紹身邊追了過去。二哥此刻表現的越平靜,待會發的火就越大,明華郡主心裡想著只盼著這一路上能將自家哥哥哄的迴轉幾分才好。

    蕭家兄妹在眾人的護衛之下很快便消失在了晨霧之中,林子裡重又安靜下來。江如書目送一行人不見了蹤影,這才動手將面前的火堆熄滅了,之後他騎上馬往眾人消失的方向慢慢踱了過去。

    蕭紹全程冷著臉,無論妹妹怎麼賣乖討饒皆不理會。明華郡主向來是個驕縱的,要不是看在今日她明顯理虧而哥哥又連夜來找她的份上,哪裡能這般低聲下氣。然而好話說了半天,也不見蕭紹有半分迴轉,她在樹林裡挨餓受凍,又受盡驚嚇這委屈又向誰訴去?這麼想著明華郡主在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騎著馬甩開眾人往大營的方向奔去了。

    蕭紹見她這樣也不理會,只吩咐人跟緊了郡主,若再跟丟了,也就不用在這王府里呆著了。那些女兵聽了,自然是卯足了勁快馬加鞭往自家主子身後追了過去。

    不知何時,江如書來到了蕭紹身側,落後半個馬身不緊不慢的跟著。蕭紹的馬速並不快,以江如書的聰明自然明白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

    湛盧同純鈞兩個本就是極會看主子臉色的,見狀便壓了馬速在後頭遠遠墜著,後頭跟著的人見兩人慢下來,自然也都將馬速壓了下來。

    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糙場,方圓百米之內只這表兄弟二人,蕭紹回身看了江如書一眼江如書會意,驅馬來到他身側,兩人並肩而行。

    “是父親讓你來的?”

    蕭紹開口,很明顯江家也是大族,江如書雖說父母早喪卻也不見得就真在家中過不下去了。

    “也是,也不是。”江如書說了句模稜兩可的話,見蕭紹皺眉側頭看向自己,顯然對他所說的並不滿意。他笑了笑態度坦然的說到“王爺確對如書有所寄望,然如書之所以同意來府里為的卻不是這個。”

    見蕭紹挑眉看他,江如書繼續說到“那日如書在王妃處所說的話並非虛言,家妹一日大似一日,的確需要一個妥當的長輩教養。”

    “怎麼,我妹妹還配不上你不成?”蕭紹聽了這話更不高興了,雖然他沒有將妹妹許配給他的意思,可想你江如書一介白衣難道還嫌棄我堂堂定南王府的郡主不成?

    也不知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要照顧母家的親人,也不該拿明華的終身當兒戲,這江如書人品如何有無能耐且不說,就是年紀上兩人也不般配,江如書今年年方十九,比明華還小三歲呢。

    “郡主出聲高貴才貌雙全,是如書不敢高攀才是。”

    江如書話說的很客氣,然而聽在蕭紹耳中卻全不是那麼回事,這個江如書能被父親挑中,甚至願意將明華許配給他,那麼自然就該有幾分過人之處,如果說僅僅憑的是他姓江,父親還沒有糊塗到這種程度。

    “昨日的事是你弄的鬼?”這話雖是問句,可蕭紹的語氣卻是篤定的,若不是這小子動了手腳,那些人不該跟丟了才是。

    “是。”江如書很乾脆的承認了這一點,“王妃為郡主的事日夜憂心,王爺也覺得郡主不該再如此下去,所以讓郡主回家,算是王爺對如書的第一個考驗。昨日之事如書也是臨時起意,如書年少時愛看閒書,於奇門遁甲一道也略有涉獵。”

    一向里江如書都表現出超出年齡的沉穩,只是說起這話的時候,蕭紹見他臉上少見的顯出了幾分這個年紀少年該有神情,明明很得意卻偏偏要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

    這就是了,怪不得這小子一到府里父親就讓自己帶他來軍中,而這他到了軍中便盯上了明華,先是裝成個迂腐的書呆子每日苦勸不休,大約是見此法無效才想出昨日那樣的主意。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江如書沒看錯,明華雖說自小比一般女孩兒厲害些,可這些年來家裡也真沒讓她真吃過苦,所以昨夜這一遭對她衝擊不小,或許過後江如書再舌燦蓮花一番,明華也真就乖乖回家從此之後“痛改前非”了。

    諸般計策自是不錯,可不知是真的忽略了,還是江如書心中其實另有打算,蕭紹住馬目光冷峻的看了江如書沉聲問到“你自認智計百出,只是有一事不知你想沒想過?”

    “還請世子不吝賜教。”

    “你為何不願娶明華?”蕭紹沒有先說出自己的問題,而是突然又將話題繞了回來。

    這話問的頗為尖銳,然而江如書既然能拒絕王爺的提議,那麼個中緣由他定是早就想好的,所以雖然此刻的蕭紹氣勢迫人,他在沉吟一瞬後仍將早就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生而為男子,就該以自身的能力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又豈能以裙帶立身?”江如書說這話的時候,一反平日的溫雅倒顯出幾分揮斥方遒的豪邁來。

    蕭紹將他的話回味一番,嘴裡發出一聲輕笑,他看向江如書,輕輕將這些話學了一遍,尤其是那句“男兒不該以裙帶立身?”說這話的時候蕭紹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意味,這種意味說不清道不明卻讓江如書很是難堪,他避開蕭紹的視線看向別處,好在此處視眼開闊,一望無垠的糙場看的人心裡也暢快不少。他心中對自己說人在屋檐下,既然自己決心投奔定南王父子,那麼有些事就不該太在意。

    見他這樣,蕭紹倒是在心裡暗笑了一下,到底還是嫩了些,不然他倒真要以為這小子修煉成精了呢。

    “你口口聲聲說不想被人覺得是靠裙帶關係立身,好既然如此,那麼你可想過昨夜你們孤男孤女在山中一夜,這件事對明華會有何影響?”

    蕭紹說這話的時候口氣並不嚴厲,相反他神色很平常語速緩慢,然而這種平常卻讓江如書倍感壓力。

    百密一疏,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不論是什麼時代,名節對於女人而言都是攸關性命的。昨夜之事,他作為當事人自然知道他同郡主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可別人呢,包括此刻正盯著他的世子蕭紹?而且這話若是傳了出去,郡主同一個男子兩人單獨在外過了一夜,不論他們有沒有發生什麼,於郡主而言她的名聲也算是毀了,況且昨夜之事根本就是瞞不住的。

    能言善辯的江如書,第一次理屈詞窮起來,他漲紅了臉張嘴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說什麼?說自己沒想到?

    “我聽人說你自幼便有神童之稱,過目不忘三歲能詩五歲能文,七歲時破題做的文章便是中個秀才也夠了。也正因為如此表叔怕有仲永之虞,一直不讓你在外人面前顯才,且在他身前也一直壓著你不讓你參加科舉,是也不是?”

    江如書握緊了手中的韁繩,抿緊了嘴唇看向蕭紹沒有說話,他一直以為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不會有人費心思去查他,不想不知什麼時候人家已經將他調查的這樣清楚了。

    “你學東西快又不用為了應付科舉考試做那些八股文章,於是你把閒暇時間都用來看書,什麼書都看,天文地理無所不包,奇聞怪談無所無不曉。然而你年紀小定力不夠,雜書看多了難免移了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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