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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那個——”三公主有些訕訕的指了自己的身後,哭喪著臉對他說到“周延明,你別怪我。我知道我不該這個時候給珍姐兒添堵,可父皇非要我帶了她們兩個一起來。你不知道這一路上為了這事我頭髮都快愁白了,想著要不將這兩人半路扔下或是乾脆殺了算了……”
“公主。”周延明有些無奈的打斷了三公主,看了她身後兩個嚇得臉色發白的美人拱手到“公主說的都是孩子話,還請兩位姑娘不要介意。”
如清如許兩個忙不迭的擺手連說不敢。這一路上兩人不知聽三公主自顧自嘀咕了多少瘋言瘋語,這位公主名聲在外就沒有她不敢幹的,她們真怕哪天這位性子上來,真就將她們扔到江里餵魚了。
“駙馬,真的,我真的不想的,珍姐兒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想讓她不痛快呢,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三公主從周延明臉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少不得扯了他的袖子撒嬌,一定不讓他生她的氣。
“公主”周延明制住她不停亂晃的兩隻手,看了她語氣溫和的說到“這事讓世子自己解決吧。”
三公主驚訝的張開嘴,愣愣的看著駙馬仿佛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這麼疼妹妹的一個人,見了這兩個美人竟然不生氣,她有些疑惑男人的思維果真和女人是不同的。
“你們兩個給本公主聽著。”三公主轉身,指了如清如許兩個恐嚇到“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兩個膽使些下流手段勾引定南王世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她心想我管不了定南王世子,難道還管不了你們。
如清如許兩個如今心裡真是苦似黃連,原本被皇帝賜給定南王世子兩人心裡還高興呢,世子樣貌出眾年少有為,當真是難得值得託付終身的好人選。不想先是世子妃病危,世子丟下她們就跑了,本以為要在京里獨守空閨,不想皇帝卻又發話讓她們跟著公主來封地。兩人心裡想著這回該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不想卻被公主警告說,不許靠近世子。她們是皇帝賜給世子做房裡人的,世子就是她們終身的依靠了,若是不能同世子親近,那她們姐們二人將來的日子還有什麼盼頭。
眾人下船,蕭紹已經帶著人等在碼頭上了,周寶珍因為兩個美人的事心裡對蕭紹有氣,只冷哼一聲便不再搭理他了。
蕭紹挑眉看向周延明,意思是你老婆這唱的又是那出?周延明雖然對公主說兩個美人的事讓蕭紹自己處理,可如今對了蕭紹他少不得又要擺出一副大舅哥的嘴臉,當下只似笑非笑的對他說了句“世子好艷福。”
如清如許兩個見到俊美不凡的蕭紹,說心裡不激動那是假的,當下就聽兩人鶯鶯嚦嚦沖蕭紹行下禮去“婢妾如清,婢妾如許見過世子。”
“嗯,起來吧。”蕭紹沉著臉朝兩人看了一眼,對一旁的湛盧吩咐到“先送她們回去,交給母親安排吧。”
周寶珍搬回了自己的院子裡,蕭紹帶著京城來的太醫過來的時候她正伏在床沿吐個不停,整個人面色蠟黃鬢髮散亂,一頭一臉都是虛汗說不出的狼狽。
蕭紹見她這樣,藏在袖子裡的手握成拳,面上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喝到“怎麼又吐了,別的婦人有孕你也有孕,怎麼就你的事比別人多。正好陛下聽說你病了,特意賜了太醫給你看看,也許就好了呢。”說著他回身對了一旁的丫頭喝到“都是死人嗎,也不知道給你們主子收拾收拾。”
丫頭唯唯上前,周寶珍卻在這時候不管不顧的哭了起來,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別人怎麼樣,我又如何…人家正難受呢,你還要來凶我,這孩子誰愛生誰生,反正我是不生了。嗚嗚嗚——”
“哭,你就知道哭,你除了哭還會做什麼嗎?”蕭紹指了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寶珍,突然發怒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凳子。
“啊,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嘔——”周寶珍一番哭鬧又趴在床邊吐了個渾天黑地,室內充滿了一股酸腐之氣。
一時屋子裡亂成一團,周寶珍哭的像要斷了氣,丫頭們忙著收拾,蕭紹在一旁大發脾氣,兩個太醫戰戰兢兢的站在一側,不住拿袖子擦汗直恨不得把自己縮的消失不見才好。
好不容易等這夫妻兩消停下來,太醫急忙上前給周寶珍把脈,只覺得世子妃氣息微弱脈象紊亂。蕭紹站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問“世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如何,可是要緊,我兒子可千萬不能有事。”
“姓蕭的你這個沒良心的,如今我們母子一體,你卻只關心我腹中的孩子,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因為蕭紹的一句話,周寶珍又鬧了起來,只是她氣血不足,一番話也是說的斷斷續續。
兩個太醫胡亂診了一回脈搏,便起身退了出來。府里夫妻兩個又吵了起來,還能聽到有瓷器碎裂的聲音,兩個太醫搖了搖頭,一起往院外走去。
“不是說世子和世子妃是表兄妹,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世子待世子妃如珠如寶?”太醫甲低聲對著太醫乙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看方才兩人恨不得吃了對方的表情,可不想是鶼鰈情深的模樣。
“這種話您也信,這大戶人家咱們見過的也不少了,哪一家外頭看著不是花團錦簇,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可背過身去兒子盼著老子早死,夫妻反目成仇的還少了,也不差裡頭這一對。”太醫乙像個看透世情的智者,如此對太醫甲說到。
“到底還是老兄你看得通透啊。”太醫甲點點頭認同他的說法“對了,方才你觀世子妃的脈象如何?”
太醫乙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說到“我看怕是不大好啊,咱們還是早早回京的好。”說著他投給太醫甲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對對,兄台所言極是。”太醫甲心領神會“只是這個年咱們怕是得在路上過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咱們皇命在身,自然是要早早回去向皇上復命才是。”
“世子、世子妃,那兩人走了。”七星進來,對著屋子裡的夫妻兩說到。
“總算走了。”趴在床沿的周寶珍一聽這話,瞬間軟了下來,唬的蕭紹急忙上前一步將她撈到懷裡“英英——”
“沒沒事,我歇一歇就好了。”周寶珍覺得有些心慌氣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濕透了,她趴在蕭紹懷中,一時只覺得眼前發黑。
而腹中的孩子此刻也大動起來,周寶珍忙閉了眼睛伸手撫了肚子安撫他“沒事,沒事,父親同母親鬧著玩兒呢。”
蕭紹心疼極了,珍姐兒好不容易養好了些,要不是為了應付皇帝,何至於叫珍姐兒遭這份罪,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了親對了七星吩咐到“請太醫進來。”又對了腹中的孩子說到“你母親說的對,父親同母親鬧著玩兒呢。”
一時太醫進來,給周寶珍把了脈說世子妃方才情緒起伏太過劇烈,以後萬不可如此,不然腹中的孩子恐有早產之虞。
蕭紹同太醫一同斟酌了安胎的方子,再進來時周寶珍已經換過衣裳睡著了,蕭紹握了她的一隻手,放到唇邊親了親“英英,這輩子表哥絕不想像今日這般受制於人了,更不會讓你和孩子再受這樣的罪。”
作者有話要說:表哥和英英都是演技派啊 權臣也不是好當的
在贏得最後的勝利之前 少不得就要受些委屈 出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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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石出
三公主初次來封地,就被眼前的王府氣象給震了,她在心中嘀咕,此處跟皇宮比起來也不過是略小了一號罷了。也難怪定南王世子這樣傲氣,從來不將他們這些皇子皇女放在眼裡。及至周延明帶著她四處走走,就見古木參天處處恢弘錦繡,數百年富貴底蘊流露出的也無不是頂級尊榮。在最初的新鮮感過去之後,看著眼前合抱粗的朱漆紅柱,三公主沉默下來。
她從來自矜出生,覺得他們趙家乃天下之主自該無人能出其右,然而今日之所見卻讓她難免生出了幾分之前種種不過坐井觀天之感。這種認知讓她在巨大的失落之外,不免生出幾分羞惱來,正所謂天無二日國無二主,蕭家這般又算是怎麼回事?
周延明察覺到妻子的情緒變化,聰明的沒有多說什麼,現在這種時候他們彼此身份尷尬,說什麼都像是多餘的。
夫妻兩個漫無目的的走在王府之中,漸漸地三公主從忿忿的情緒中平靜下來,到底是皇家公主有些事從小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的。當初蕭家先祖裂土封王,在西南這片土地上蕭家就是主人,就是王了。
兩個太醫從周寶珍院裡出來,胡亂開了幾個太平方子應付蕭紹,便藉口說有皇命在身不敢久留,次日便要回去。蕭紹當然不肯苦留二人不住,請他們千萬幫著保住孩子才好。那二人一聽這話,哪裡還敢留下,只說皇命在身實在不敢耽擱,又說封地上的太醫醫術甚佳世子只管放心就是。蕭紹無奈,只得多多奉送了金銀土儀讓第二日就送兩人離開了。
“珍姐兒,我來看你了。”三公主看著被人扶著半靠在床頭瘦的只剩下肚子的周寶珍,眼中滿是驚訝。
“昨日我有些不好,還請二嫂不要怪我沒有去迎你。”周寶珍含笑看了三公主,略說了兩句話就有些喘。
“咱們之間,你說這些做什麼。”三公主皺眉嗔怪著在床邊坐下來,仔細朝她臉上看去。原本粉潤的嬰兒肥沒有了,臉色也不好一身見客的衣裳穿在身上,幾乎不曾將她壓垮。珍姐兒向來嬌弱,這回真是遭了大罪了,不過好在孩子保住了。
看著周寶珍凸起的肚子,三公主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的朝她問到“我能摸摸嗎?”
“當然可以。”說著周寶珍拉了三公主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神色溫柔的對腹中的孩子說到“好孩子,這是你三舅母呢。”
三公主將手掌貼在周寶珍的肚子上,手心有點熱觸感有些硬真是神奇又惶恐“我聽母妃說孩子四個月之後就會動了,他怎麼不動?”靜靜感受了一會兒,她抬頭有些疑惑的朝周寶珍問到。
“他還小,總是睡著的時候多,並不總是動的。”周寶珍輕聲朝她解釋到。
“這樣啊——”三公主有些失望,正想將手收回來,突然“啊——動了動了,他竟然真的動了。”一聲驚呼,幾乎嚇得不曾將手收回來,她有些呆呆望著周寶珍神色激動。
“公主,他喜歡你呢。”周寶珍微笑,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人多半都是如此又是驚又是喜。
三公主捨不得將手拿下來,她的手貼在周寶珍的肚子上,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同這個孩子有了幾分血脈相連之感。她神色有些傷感,低低對周寶珍說到“珍姐兒,如果那個孩子還在,如今也該會叫娘了吧。”
自從身體恢復之後,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關於孩子的事,只是今日這樣近距離接觸周寶珍的肚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三公主不免又想起當初那個在她還不知情時便逝去的孩子。
“公主”周寶珍握著她的手安慰到“你同三哥以後一定會有許多孩子的。”
除夕夜蕭紹兄弟幾個在前院招待族人,周寶珍因為身子的關係,蕭紹便沒有讓她出來。三公主不耐煩被人看稀奇,明華郡主則是不想被人逼問婚事,正好姑嫂三個便一起在周寶珍房中過年。
現在年歲大了三公主同明華郡主兩個倒不像之前那般見面就拌嘴了,也能坐下來好好說幾句話。周寶珍不能飲酒,便看著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灌起對方來。
兩杯酒下肚,三公主說話也隨意起來,看了明華郡主問“你這就準備一直這樣了?”
“不然還能如何,殊不知我多自在呢。”明華郡主渾不在意,她喝了酒眉眼飛揚姿態灑脫。
“對了我出京前遇上明珠郡主,她還讓我給你帶好呢。”三公主說來說去不知怎的突然說到了明珠郡主的頭上,她總覺得當時那女人的表情怪怪的“我怎麼隱約聽說她同沈家搭上了關係,做海上生意掙了不少錢?”
“現在但凡有些門路的哪家在船隊裡沒有份子,說起來倒也不稀奇。”周寶珍自然不能將明珠郡主同蕭守的事往外說,於是便胡亂拿話搪塞過去了。“對了公主可有寶珠的消息?”周寶珍上一次接到李寶珠的信還是幾個月前了。
“李五?她這些日子不知怎的入了五弟妹的眼,兩個人好的跟親姐妹似的。”
三公主不明就裡,周寶珍卻聽得膽戰心驚,以五皇子妃同李寶珠如今的立場,怎麼可能會好?只希望寶珠不要辦什麼糊塗事最後把再自己都搭進去了。
晚上蕭紹早早就回來了,周寶珍還沒有睡,正在燈下看這些日子準備的小衣裳小鞋子,側影纖細柔弱幾有弱不勝衣之態。
見他回來周寶珍抬頭朝他柔柔一笑“表哥”
“嗯。”蕭紹伸手撫了撫她的頭,往她身邊坐下側頭在她臉上親了親柔聲問到“今日可好,孩子有沒有調皮。”
“好的很,孩子也很乖,等著他父親給壓歲錢呢。”周寶珍雙手平攤蕭紹眼前對他說到。
“都是做母親了人了,還淘氣。”蕭紹颳了刮她的鼻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錦囊遞到她手中。“是什麼?”周寶珍好奇,蕭紹一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