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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周寶珍伸手,將他推遠了些,瞪了眼睛抱怨到“父母親在呢。”
房裡定南王夫妻換過衣裳原本說要給兩人看看,可隔著門帘就見小夫妻兩個越挨越近,夫妻兩個相視一笑倒也不急著出去了。
“王爺,看來咱們很快就能抱上孫子了。”柳王妃見他們小夫妻感情好,心下自是高興的。
不想定南王聽見這話卻是將手環上了妻子的肩,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我覺得咱倆也很好,卿卿與其想著抱孫子,不如咱們自己再生一個的好。“
“去。”柳王妃沒好氣的瞪了丈夫一眼“王爺真是越老越沒個正經了,再讓孩子們聽見笑話你。”
單氏房裡,田氏對了雙福送來的那套翠玉首飾嘖嘖稱奇:“哎呀我的乖乖,我活了這麼大,竟然從未見過水頭,顏色這樣漂亮的翡翠,真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妃,這一出手就是不凡啊。”
漂亮的東西自然人人都喜歡,此時單氏臉上的神色也是高興的,不過比起眼前的東西,更讓她高興的是這位未曾蒙面的世子妃兼二嫂的態度。方才聽丫頭傳的幾句話,真是既親熱又得體,如果這話真是二嫂自己說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太難相處的人。
單氏房裡,田氏對了雙福送來的那套翠玉首飾嘖嘖稱奇:“哎呀我的乖乖,我活了這麼大,竟然從未見過水頭,顏色這樣漂亮的翡翠,真真不愧是王府世子妃,這一出手就是不凡啊。”
漂亮的東西自然人人都喜歡,此時單氏臉上的神色也是高興的,不過比起眼前的東西,更讓她高興的是這位未曾蒙面的世子妃二嫂的態度。方才聽丫頭傳的幾句話,真是既親熱又得體,如果這話真是二嫂自己說的,想來也不會是個太難相處的人。
丫頭進來報說三爺回來了,可是一進門便往小沈姨娘房裡去了,單氏聽了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只隨意說了句知道了,便不再問了。倒是田氏滿臉愁容,女兒同女婿兩個自新婚開始便感情不睦,出了成婚前三日,姑爺竟然很少進女兒房裡,長此下去又該如何是好?
“要我說,這小沈姨娘也太狐媚了些。。。。。。”田氏是個和善人,即便是對小沈氏迷惑女婿心存不滿,卻也說不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單氏拿了對翠玉同心耳墜在耳朵上比劃著名,聽了母親的話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母親不必怪她,這也不過是個可憐的糊塗人吧了。”
沈家豪富雖說不過是個商戶,可像小沈姨娘這樣的身份,在外頭嫁給什麼人不行,居然自己上趕著給個王府庶子當房裡人,這樣的女子不是糊塗是什麼?再有拿了娘家給的嫁妝,生生將大筆銀子給自己男人在外頭貼補別的女人,這不是糊塗又是什麼?
況且蕭守這人雖說沒什麼本事,可規矩還是不錯的,今日世子夫妻回封地,晚上府里有家宴,一會兒他必定是要回房來換衣裳的。此刻他去小沈姨娘那裡就單氏看著,多半還是為了銀錢之事。女人蠢到小沈氏這個份上,單氏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如今她們二人既然是這樣一個情形,各人立場不同同情心卻是不能亂用的,還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偏院裡小沈氏滿心歡喜的迎了蕭守往屋裡去,蕭守今日像是心情不錯,對了小沈氏也是許久不曾有過的溫存。說起來蕭守自從成親之後,不光是單氏房裡去的少,其實小沈氏這裡也是獨守空房的日子多。
蕭守這樣的風流公子,喜歡的自然是那種嬌花軟玉一樣的女人,最好再能跟他是詩詞唱和那就更妙了。
新婚之夜,蕭守揭開蓋頭後見到單氏的失望可想而知。首先單氏的容貌只能算是一般,且她身量高挑骨架頗大,全無半點小鳥依人之態。更糟糕的是,她看人的目光直接而銳利,裡頭全無一點嬌羞之態,這讓蕭守幾乎有了奪路而逃的衝動,他想像中的妻子全不是單氏的摸樣。
至於過後夫妻兩人相處,單氏雖識字卻對風花雪月全無半點興趣,且她性格強勢頭腦冷靜,定南王夫妻對這個兒媳極喜歡。蕭守在這位妻子面前總有種處處不如人之感,漸漸的竟然對她生出幾分畏懼來。
果然,單氏所料不差正當小沈氏歡喜的拿了蕭守帶回來的一隻碧玉簪滿頭裡比劃時,就聽蕭守語氣平常的對她說道:“對了,你那裡還有多少錢,你給爺預備兩萬兩銀子,過兩日爺要用。”
“兩萬兩?”小沈氏的手頓住了,回身驚訝的看向蕭守,方才的喜悅此刻都變成了苦澀,慢慢的從心底泛了上來。她拿著簪子的手從頭上放了下來,其實她早就看出來這根簪子所用不過青玉,材質做工都很一般,可是因為是蕭守特意帶給她的,她心裡還是高興的,然而此時再看這簪子,她只覺得諷刺無比,就這樣一根簪子,在外頭尚且值不了二兩銀子,可到了她這裡,它值兩萬兩。
小沈氏壓下心中的苦澀,朝蕭守強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說到:“最近銀子有些不湊手,爺什麼時候要,容妾湊一湊吧。”
蕭守一聽這話,立馬就變了臉色:“你們沈家不是號稱天下首富,怎麼連區區兩萬兩銀子也沒有。”說著他站起身撣了撣衣裳說到“那你可快著些,我還等著急用的。”說著一甩袖子出去了。
看了蕭守遠去的背影,小沈氏苦笑一聲,她沈家縱有萬貫家財,同她一個出了門又做了小的女人又有什麼關係?前後不過幾年,母親當初給的那點私房,就快被她折騰盡了。
☆、親戚
“也不知表姐究竟想找個什麼樣的?”周寶珍跟著蕭紹從柳王妃處出來,因方才柳王妃提起明華郡主的親事,放狠話說,明年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女兒嫁出去。周寶珍想起來,便暗自嘀咕了一句。
“什麼叫她想找個什麼樣的,這種事情哪有姑娘家自個做主的道理。” 這話聽著就不像,蕭紹冷哼一聲反駁到。
周寶珍心下好笑,要是表哥和母親能做主這會兒表姐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哪裡又會等到現在:“表姐可不是一般姑娘家。”
“她怎麼就不一般了,難道就她長了兩個腦袋不成?”對於妹妹的做法,蕭紹說到底還是不喜的。
“表哥,我要告訴表姐你說她是個怪物。。。。。。”
“壞孩子,又淘氣,我是這樣說的?”
“哈哈哈,兩個腦袋的不是怪物是什麼。。。。。。”
單氏遠遠的就見路那頭有年輕男女相攜走來,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更襯得一旁的女子纖細裊娜的很,兩個人一路喁喁細語說不出的親密和諧。待走近了能看出男子眉宇間同自家夫君有幾分相像,只是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眉眼冷靜堅毅,氣質尊貴非常。而那女子眉目如描如畫,口角含春天然便帶了幾分可親。
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麼,男子看向女子的目光柔和而寵溺。很快男子便發現了她的存在,臉上柔和的神色收了起來,重又恢復了冷肅的表情。
“單氏見過二伯,見過二嫂。”單氏上前蹲身給兩人行禮,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一滑而過,心想外頭都傳世子對他的表妹妻子極為疼愛,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假。
“嗯,起來吧。”蕭紹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只說了這麼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周寶珍含笑上前,親自扶起了單氏,微笑著說到:“都是自家人,弟妹不必多禮。”
“還沒謝過二嫂,竟然特特為我母親準備了禮物。”單氏起身,看了眼前的周寶珍,這樣嬌柔美麗的一個人,臉上猶帶了幾分稚氣,言笑晏晏間,便是她這個女人也不免對她心生好感。
“不過是些土儀,親家太太不嫌棄才是。”周寶珍聽院裡的嬤嬤說單氏的母親也住在府里,便讓雙福又另外單備了一份禮物送過去
“我母親正想說那日登門拜謝呢,只不知二嫂什麼時候有空?”田氏收了東西,是同女兒說該親自去世子妃哪裡謝謝人家。
“拜謝就不必了,弟妹同親家太太有空,只管到我哪裡去坐坐就是。”周寶珍見單氏說話頗為慡利大方,心下也就喜歡了幾分,只讓她同田氏有空就來便是。
“那我以後來尋二嫂說話,二嫂不嫌我煩就是。”說著單氏笑了起,拉了周寶珍的手說到。
大家又彼此寒暄幾句這才各自走了,周寶珍心情不錯,三弟妹看著是個好相處的,這樣她就放心了。不過她見了單氏的模樣,也覺得不像是蕭守會喜歡的樣子,心裡想著也不知他們夫妻感情如何。
丈夫不可靠,單氏很知道自己在這府里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麼,每日午後她都會到柳王妃這裡陪她打葉子牌消磨時間。所幸她性子潑辣慡利,言語風趣柳王妃對這個兒媳並不反感。
今日,單氏估摸著時辰,不願意同蕭守磨牙所以趁著他還沒有回房,便又往柳王妃這裡來了,能碰上蕭紹夫妻,也算是個意外。
其實單氏對於蕭紹這位二伯哥究竟如何心中並不如和在意,反正好壞都不與她相干,蕭守這樣的身份,以後遲早是要分出去單過的。倒是周寶珍這位妯娌讓單氏有些驚喜,她自認看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這位二嫂是個好相處的人。
至於蕭紹這位世子恐怕比傳言之中還要難纏許多,當然這對於王府對於他們這些以後呀靠著王府過日子的人來說是件好事。一個能幹的世子對於大家來說肯定比一個昏庸的世子要好的多。
這麼想著,單氏笑了起來,看來以後的日子是不用愁了,那么正好就可以騰出手來調教家裡的男人了,她未來孩子的爹,太不中用可不行。
回房蕭紹同周寶珍說,他明日一早就要往軍中去了,恐怕得到除夕當日才能趕回來了,等初一陪她祭了祖,就還要去軍中。
蕭紹身為世子,這兩年一直是在京中的日子多,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軍中自然是重中之重,要不是因為有周寶珍,他必定是連除夕也不回來的。
這些都是大事,周寶珍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其實自從成婚到如今,表哥倒是在家的日子居多,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看離晚飯還有些時候,蕭紹正想說對周寶珍交待些他離開後的家中之事,這裡柳王妃的丫頭過來說王妃請兩人過去。
“這剛從母親那裡出來,又去做什麼?”蕭紹皺眉朝來人問到。
“說是王爺舅家的表少爺帶著表小姐投奔了來,王妃的意思是,讓您和世子妃去見一見。”到底是王妃身邊的丫頭,化繁就簡幾句話就將一件頗為複雜的事情說清楚了。
父親的舅家,那是該去見一見的,蕭紹點了點頭,起身同周寶珍兩個回屋換了衣裳,又重又往柳王妃處去了。
正院裡,柳王妃看了眼前的兄妹兩,哥哥大約十八九雖的年紀,個子很高,模樣也清俊的很,只是身子有些單薄,一看就是個文弱書生。他手裡牽著著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圓圓的蘋果臉上兩隻圓圓的眼睛,看起來煞是可愛。
她注意到男孩子身上的衣裳雖然洗的乾淨,可領口同袖子出已經磨的發白,有些地方甚至破了,顯然是穿久了的,倒是小姑娘身上的衣裳料子雖不是極好的,可卻是新的,心下就點了點頭,顯然是個疼愛妹妹的好兄長。
柳王妃見小姑娘烏溜溜一雙眼睛嘴角帶笑的摸樣,倒有幾分珍姐兒的品格,心中先就喜歡了幾分,於是含笑朝她招手:“好孩子,到我里來。”
小姑娘先朝自家哥哥看了看,見哥哥點頭,這才幾步來到柳王妃身前,有些好奇的朝她看了看,蹲身行禮“給您請安。”
“好孩子,來。”柳王妃拉了她的手,朝她臉上看了看“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
“回您的話,我叫江如畫,過年就十四了。”說著她朝站在一旁的兄長看了一眼,回聲對柳王妃介紹到“我哥哥叫江如書,今年十九了。”
“好孩子,你們的父親是王爺的表弟,你們該叫我一聲伯娘才是。”說著柳王妃看向江如書說到“你也坐吧,我已經讓人去通知王爺了,他一會兒就到。”
江如書對柳王妃一揖到底,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腰背挺直坐姿端正,靜靜聽著柳王妃同自家妹妹說話,並不多言。
“你們父母親是什麼時候沒的?”
“母親生我的時候就去了,父親身子一直不大好,前年春天得了風寒,請了許多大夫來看,竟也不見好後來就去了。”說起這個,江如畫的眼睛紅了起來,不過倒是忍著沒哭。
柳王妃見了不由對她大為憐惜,因對她說到:“好孩子,你要是覺得難過就哭出來,不必忍著。”
“可是”江如畫看向柳王妃,有些猶豫的說到:“哥哥說過在別人家裡不興哭的,晦氣的很主人要不高興的。”
正說到這兒呢,外頭報說王爺、世子還有世子妃進來了,屋裡的人一時都站了一起,江如畫也回到哥哥身邊站了,臉上的神色既好奇又膽怯。
周寶珍正巧在門外聽到了一番不許哭的理論,心裡先就對江家兄妹生了幾分好感,看來是同江側妃不一樣的人。待到進屋見兄妹兩個解釋容貌清秀舉止得體之輩,心中的好感就又多了幾分。
“。。。。。。。家母在生小妹的時候去了,之後家父一直沒有再娶。家父一生不曾科舉卻極喜讀書,想必從我們兄妹二人的名字諸位也能看出幾分來。只是他身子不好,家中之事皆由伯父伯母做主,父親在時,伯母雖然說話不大好聽,可至少大面上還算過的去。至於父親過世之後,小侄不想言長輩之過,錢財之事更是不提也罷。只是自從今年出孝後,伯母竟然打起了小妹的主意,這是小侄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這才厚顏帶了小妹,投奔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