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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紹記得大王子乃前任贊蒙之子,與現任贊蒙所生的頗受贊普疼愛的小王子向來不睦,不過這也不奇怪,沒娘的孩子自然免不得要受些委屈。

    可是最後爭執的結果居然是大王子代表吐蕃前來和談,如此看來最近大王子在吐蕃的勢力大增啊。看到這裡,蕭紹微微一笑,看來自己的人這段日子在吐蕃的活動頗見成效。

    “讓那邊再加把勁。”蕭紹將信遞迴給純鈞,如此吩咐一句便不再多說什麼了。

    二姑娘思量再三,覺得還是不能光等著父親那裡的消息,可是又該拜託誰去替她打聽消息呢?

    自家哥哥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說哥哥同她一樣也才回京不久,就是想打聽恐怕也無從下手。再說就哥哥那迂腐又呆板的性子,只怕自己剛說出想讓他幫著打聽未來夫家的情形,就會被他不分青紅皂白的教訓一頓,諸如“成親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有姑娘家自個打聽的道理“,又或者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樣覺得她不知廉恥。

    一想起自家哥哥的性子,就連一貫從容的二姑娘也有些頭疼,母親還一心巴望了哥哥能金榜題名,殊不知就算哥哥能高中,要他做官只怕也勉強的很。如今只盼著母親在替哥哥相看親事時,能不拘門第,尋那聰明通透能掌家的女子才好。  

    二姑娘思來想去,終於被她想到了合適的人選,那人便是三堂哥周延明,原本大堂哥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有傷在身二姑娘也不好意思再去麻煩他。

    因為周延青在家養傷,二姑娘作為堂妹便時常做些小點心或燉了湯過去看望,因此知道這個時候三堂哥多半都在大堂哥院子裡,兩人或談古論今或看書下棋。

    讓丫頭準備了兩道精緻的小點心又選了兩樣時令鮮果拿食盒裝了,二姑娘帶著人便往周延青的院子裡去了。沒想到卻撲了個空,周延青的丫頭說這幾日定南王世子每日都在跑馬場看著七姑娘騎馬,因此今日幾位小爺也一同往跑馬場去了。

    二姑娘聽了心下一動,明知道現在應該做的是回去,等下午或別的什麼時候再來,可是在留下東西給周延青的丫頭後,二姑娘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往跑馬場的方向而去。

    這一路她走的極慢,觸目滿園糙木錦繡葳蕤,滿眼皆是繁華浪漫,她自來知道日子要怎麼過,只是時日平淡漫長,路上偶爾邂逅的風景,也足以成為日後甜蜜又朦朧的回憶聊以自慰了。

    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跑馬場的入口近在咫尺,一眼就能望見裡頭的情形。

    周寶珍手裡拿了一張小弓,是蕭紹前些日子特意為她定製的,黃楊木做成的弓身上還裝飾了各色花紋和寶石,很是好看。在蕭紹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哄她開心的小玩具,倒是周寶珍自己得意非常,說是九月里去西山,她就背了這個去。  

    只見她在蕭紹的指導下擺好姿勢彎弓搭箭,只是臂力實在不濟,就連這樣一張特製的小弓也拉不滿,那箭向前飛不到十步,便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可是周寶珍自己倒是蠻高興,到底把箭射出去了不是,因抬頭看向蕭紹:“表哥,你看飛出去了。。。。。。”

    蕭紹心下好笑,心想這孩子倒是容易滿足。可珍姐兒這樣的要是上了戰場可該如何是好?到時候與其射箭或許還不如這小丫頭一笑管用些。只是珍姐兒又如何會有機會上戰場,自己這也是被小丫頭傳染了,每每想些不靠譜的事。

    周延安在一旁看了笑的直打跌,直言到:“珍姐兒,我看你不如直接用手扔那箭或許還遠些。。。。。。”

    周寶珍聽了這話倒也不氣惱,只對著周延安笑到:“自然比不過六哥生來就能百步穿楊。”

    蕭紹聽了這話更是一樂,看了周寶珍笑眯眯的小摸樣,心道真是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周延青和周延明兩兄弟倒不像弟弟那樣刻薄,反倒覺得妹妹射箭的摸樣架勢十足,至少賞析悅目不是。

    “珍姐兒,別搭理你六哥,力氣和準頭這東西只要多練練也就有了。”周延青頗有大哥風範的安慰了妹妹一句,不過心裡也覺得自家妹妹能學個花架子到時候同別家小姐們玩樂時不至於不合群也就是了。  

    場上氣氛歡愉又輕鬆,定南王世子臉上的笑容和眼裡的光彩甚至比那陽光還耀眼。就連作為看客的二姑娘自己也面帶微笑,七妹妹這樣純真嬌憨的小姑娘,又有誰能不喜歡呢?

    二姑娘收回目光轉身準備回去,卻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有一抹粉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雖然很快,可二姑娘還是看清楚了,是二房庶出的六姑娘,只比七妹妹大一歲,平日裡總是一副膽小怯弱的摸樣,只是如今看來怕也不是個老實的。

    說不上誰對誰錯,誰好誰壞,一家子姐妹,只因出生不同,境遇也就天差地別,那一個尚且天真童稚不知世事,而這一個卻已經學會帶著面具過日子,並且小心翼翼的為自己的籌謀未來了。

    二姑娘微微一笑,轉身向來路行去,一個定南王世子,倒像是那投進湖裡的石子,攪亂了一池春水。

    抬頭醉花蔭,徑上逢少年,不肯比肩過,含羞立花前。

    (原諒作者功力有限,這首詩改編自宋陳郁的《東園書所見》)

    而時刻,同樣有著一腔少女心事無處訴的還有大理寺卿魏大人家的大小姐魏綰。

    魏夫人明顯感覺到女兒自從長公主壽宴歸來之後,這些日子明顯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只是她每每追問,女兒卻又都避而不言,看著她這些日子明顯消瘦下來的臉龐,魏夫人覺得事情嚴重了。十四五歲的官家少女,吃穿不愁那麼能讓她糾結難言的大概也就是一腔少女心事了。  

    想到這裡,魏夫人大驚失色,難道女兒在壽宴上遇上了誰不成?雖說本朝朝於那女大防上遠不如前朝嚴苛,甚至對女貴族少年男女來說自由度還頗大,如此說來女兒要是看上個門當戶對的,如果他們彼此有意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可看女兒如今這摸樣,難道那男子的身份與她並不相配,又或者有別的難言之事,如此想來魏夫人簡直如坐針氈,恨不得一時三刻從女兒嘴裡問出點什麼才好。

    正想著呢,就聽丫頭報說“大小姐來了”,魏夫人先是一喜,想著正好可以向女兒問個究竟,繼而又有些猶疑不知該如何開口。

    “母親,女兒想著明日上靖國公府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情竇初開的年紀

    即便清醒自持如二姑娘,也不免為路上偶見的美好駐足流連

    這無關與得到或占有,只出於一種對美好事物的嚮往

    多麼美好的少女情懷

    可惜姐不是少女好多年,姐的兒子都快長成美少年了

    ☆、點醒

    二姑娘沿著花園邊的遊廊往回走,不曾想卻在轉彎處撞上了三姑娘。  

    姐妹倆因著各自的親事,最近見面總像是有幾分尷尬,所以有意無意倒都避著些對方,此刻狹路相逢真有點避無可避的意思了。

    三姑娘是個敦厚的性子,見了二堂姐心裡總覺愧疚,想著要不是因為公主看中了她,也不用害得二姐也跟著倉促的定親。再加上二夫人在外頭說的那些話,三姑娘多少也有耳聞,只是為人子女的也沒有反過來教訓長輩的道理。此刻乍然碰上二姑娘,三姑娘一時倒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二姑娘起先也是一愣,只是看著三姑娘滿臉歉疚的摸樣,心裡又覺釋然了幾分,到底和二伯母不是一樣的人。

    三姑娘性子溫柔敦厚,凡事從不掐尖要強,要是能嫁去一戶家風清正的中等人家,有著國公府這個強有力的娘家,想必能保她一聲順遂。

    可惜平國公府情況複雜,未來的三妹夫雖說是公主之子只是處境尷尬,聽說性子也是忠厚老實的很,三姑娘以後嫁進去要在繼室婆婆手下過日子,以三妹妹的性子恐怕未必能應付周全。

    聽說當初二伯母一聽是宜陽長公主來提親,什麼都沒問便沒口子答應了,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

    這麼想著,二姑娘在心裡一嘆,面上卻像是無事一般笑著同三姑娘打招呼:“三妹妹這是要往那裡去?”  

    三姑娘見二姑娘待她仍如過去一般親切,心下不僅一松,繼而又感嘆二姐姐果然是個大度的人,忙感激的沖她笑了笑答到:“我聽說七妹那裡有南邊來的好花樣子,便想著去她哪裡借來看看。。。。。。”三姑娘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越說越小,臉也紅了起來。

    二姑娘心下瞭然,恐怕三妹這是要開始準備婚事要用的繡品了,如今見她含羞,也只裝作沒有聽出話里的意思:“我才從大哥處來,他們兄妹幾個都去跑馬場了,三妹這會子過去怕是七妹還未回來呢。”

    三姑娘聽了謝過二姑娘,姐妹倆又說了幾句話,便各自走開了。

    大房裡,今日周景頤難得休沐在家,朱夫人體恤兒子辛苦,昨日晚飯後就言明今早不用夫妻二人過去請安了,而幾個孩子又很有眼色的都沒有來打擾,夫妻二人倒索性賴起床來。

    此刻,丫頭們都在屋外的廊下候著,內室鮫帳低垂,侍女遊園紗屏後的冰山過了一夜也早已化成了水,只餘下一絲尚帶濕氣的涼意瀰漫在室內。

    周景頤穿一身白色寢衣,烏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他以手支頤側臥在床上,臉上尚帶幾分饜|足後的慵懶,真是說不出的風流俊雅。  

    柳氏此刻臉上也是潮紅一片,看著這樣的丈夫心下也覺甜蜜,只是一想到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居然還弄這樣的事,真真讓人說不出的羞意,抬眼有些嗔怪的看了丈夫一眼,手上卻總像是有幾分不自在。

    “真是越老越不知羞了。。。。。。”

    周景頤含笑的看著妻子,伸手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以唇輕觸,目光含笑的看了她,低沉帶笑的嗓音如玉磬相擊:“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

    這回,柳氏簡直連脖頸處都泛起一片緋紅來,這樣繾卷露|骨的表白,真是赤|裸|裸|的調|情了,這樣的丈夫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在外人面前端貴自持的摸樣。

    。。。。。。。

    “對了,延青的婚事你看的如何了?”周景頤想起妻子這些日子一直再替長子相看親事。

    “我正要同你說呢,那些姑娘們我平日裡看著倒覺個個都不錯,只是一說要配給咱們延青,卻又像是總能挑出幾分不足似的。這溫柔和順的又怕她是個軟弱的,以後當不起長媳的責任,那聰明有主意的又恐她為人太過精明厲害,娶回來以後鬧的家宅不寧,更有一層還要顧慮到兒子的喜好,總要讓他們夫妻相得才好。。。。。。”柳氏見丈夫問起長子的婚事,便將最近一直困擾自己的事一股腦的傾吐了出來。  

    只是,柳氏這話還沒說完呢,周景頤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柳氏伏在丈夫的胸膛上,感受著從他胸腔傳來的震動,聽著那低沉的笑身,不由起身嗔怪的同丈夫說道:“人家正沒主意呢,你倒還笑話人家。”

    由不得周景頤不笑,妻子此時的摸樣,他仿佛看到了小女兒珍姐兒對了自己撒嬌時的樣子。

    “你這也是關心則亂,”笑過之後周景頤柔聲的勸慰起妻子來,“殊不知金無足金人無完人,哪裡有那挑不出毛病的人,只要姑娘人品心性不壞,別的地方遷就些也就是了。不過你說的兩個孩子要合得來倒是正理,我只盼著孩子們以後都同咱們似的才好呢。”

    一說起孩子們,柳氏自然便要想起已經出嫁的長女,嘆了口氣到:“唉,說起孩子,其實我真正擔心的是雲華,你說在家時也是咱們千寵萬愛的,人人都說她是個有福的。。。。。。如今我也不想別的了,只盼著她能早早懷個孩子,不讓江氏有藉口磋磨她才好。”

    “放心,孩子總會有的,世子不是給薦了個名醫來嗎,別急都會好的,至少女婿人還是不錯的。。。。。。”  

    周雲華是夫妻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意義自是不同。周景頤想起這事有時候都不免有幾分後悔,想著當初要是不應這門親事會不會好些。只是那也只是想想罷了,做祖父的親自定下的親事,況且女婿人品樣貌都出色,總不能因為婆婆拎不清就不嫁了吧。

    待兄妹幾個回來時,夫妻兩人已經起了,周景頤正坐在臨窗的錦榻上看書,柳氏見幾個孩子回來自然是高興的,因沒有見到蕭紹便問到:“怎麼不見你們表哥?”

    “本來表哥是說要來給父母親請安的,只是皇上臨時宣他進宮去了。”周延青見母親問起,便代兄妹們將話答了。

    柳氏聞言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問了,倒是周景頤從書里抬頭問了句:“可知是何事?”

    周延青見父親問話,自不敢像同母親說話那樣輕鬆隨意,只見他起身恭敬的答到:“來人並沒有說,只是看臉色不像是有什麼要緊事的樣子。”

    “表哥說了,皇上一時不見了他就想得慌,可見了他沒兩刻就要被他氣出個好歹來。”突然,坐在一旁的周寶珍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來。

    屋裡人聽的就是一愣,周氏兄弟三人面面相覷,心想也只有表哥有說這話的底氣,還是柳氏反應過來嗔怪的說了一句:“紹兒這孩子也真是的,同你一個小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倒是周景頤仔細琢磨了這兩句話,又想起皇帝平日裡對定南王世子的態度,見屋裡沒有外人,便笑著感嘆了一句:“倒還真是,我看陛下也是深愛世子的才華手段,又深恨他怎麼不是自己的兒子,可不是又愛又恨嘛。”

    這時,外頭有丫頭進來回報說“大理寺卿魏大人家的大小姐差人來問咱們姑娘明日在不在家,如若在的話她想明日裡來尋姑娘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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