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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早就注意到的。
他不知怎麼想的,好像是臨時起意,又像是蓄謀已久,身體稍稍前傾,在她眉間輕輕落下一個吻。
“生日快樂。”聲音低而啞,像是有什麼壓抑在下面。
女孩子仰起頭,雙眼汪著水,又含著笑,嬌嗔一般:“我都親你了,你不還回來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對一個成年男人,是怎樣一種誘惑。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用盡所有理智,將自己的身體拉回去。
她好像很不滿意,雙手一起摟住他的脖子,將他往自己這邊帶:“你怎麼,這樣啊。不還回來嗎?”
他清楚地聽到腦中有什麼“嗡”一下斷裂的聲音。
他的雙手掐到她的腰上,醉酒的人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圓睜著眼睛傻乎乎地看著他,就已經被他抱到自己腿上。他的嘴唇緊跟著重重碾上去。
女孩子的嘴唇異常柔軟,帶著酒的香味,蛋糕的甜味,讓人根本捨不得鬆開。
她用力地搖起頭,想擺脫他,本來摟在他頸上的手也開始拼命推他,像只小貓崽一樣嗚咽著。
他微喘著鬆開一點點,她立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原來她不會換氣。
等到氣喘勻了一點,她噘著嘴抱怨:“你輕一點,我不能呼吸了。”
他聲音暗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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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半開,晨光早已經溜進室內。
楊流舒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伸了個懶腰,伸到一半,整個人一個激靈,頓時睡意盡褪。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
她顫抖著掀開被子,往下看。
還好,是昨天的衣服,只是被脫掉了毛衣,最私密的地方,也沒有任何異樣感。
長長鬆了口氣,這時才感覺到腿被牛仔褲束縛了一整夜,有點緊繃著。
她怔忡地坐起來,用力敲腦門,在記憶里搜索了好幾遍,仍然沒有找到跟如何躺到這張床上有關的。
她最後的記憶是向東陽攔住她,不讓她再喝了。她騙他吃水煮牛肉,然後,趁他去拿蛋糕時,又灌了自己一杯--她口渴了,那酒又真的好甜,好好喝。
她懊惱地拍著額頭:楊流舒,你真是……
哪有人能把自己給灌醉到斷片?
幸好向東陽是正人君子,要不然……肯定清白不保。
頭因為宿醉還疼著,她暈暈乎乎下床,往洗手間那邊走。
洗臉台上,放著新的洗漱用品,還有一套沒有拆封的護膚品。
看樣子是為她準備的。
她邊刷牙洗臉,邊再度試圖啟動記憶,卻還是對自己怎麼上的床毫無印象。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會是自己的爬的,所以……
她用熱毛巾蓋住自己的臉,仰天長嘆:楊流舒,你怎麼就這麼不著調呢?!
等下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只希望自己酒品好一點,醉酒後能安靜如雞。
滿腹懊惱地出洗手間,正好他在外面敲門。
她高聲應了句“進來”,又在他推門的同時,尖叫一聲。
他立即止步在門口,門還維持著半開的狀態。
“怎麼了?”
“我遲到了!我今天上午有課的。”四節,全是專業課。
他這時才推開門,向前一步,站到門裡。
“我已經讓你同學幫著請了半天的假。”
他在家裡,也並沒有不修邊幅,仍然穿得一絲不苟。不過換掉了昨天深藍色的襯衣,今天的,是白色的,熨燙得的很妥帖。
她心中一松,又馬上捏緊。
“康青禾?”他認識的人,當然是康青禾。
可是,康青禾和她不合啊。
“不是她。是那晚的那個女生,經航的乾女兒。”他平靜解釋,後面還加了一句,“以你表姐的名義。”
她的心再度落回去肚子裡,並且在這時,終於再度想起自己的糗事。
丟人丟大了這回。
向東陽是上來叫她吃早餐的。
她默默地跟著他下樓,不敢看他,更不敢問關於昨晚她斷片後的事。
快走到樓梯最後一階時,他忽然停下來。
她在上面一階上跟著停下。
借著一層台階的高度,兩人接近平視。
“以前是不是沒喝過酒?”
她窘了一下,點頭:“對不起。”
他微微笑了笑:“沒有,我這裡完全沒有什麼。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懂我說的意思嗎?”
她的臉刷一下燒得通紅,羞愧難當,不敢與他對視,嘴唇囁嚅了幾下,才擠出一句話:“謝向叔叔教誨。”
他靜看她,默了默,說:“你別怪我多事就行。”
“沒有,沒有。”
他微有笑意,笑得隨意。
“不過以後你要是想練酒量,可以找我。我應該可以陪你喝幾杯,也可以幫著收拾殘局。”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反正昨晚已經見識過了。”
她真恨不得鑽地縫了,垂著腦袋,更不敢看他。
至於他“見識”了哪些東西,完全是提都不敢提。
他嘴角微彎,問:“那,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或者說,你到了哪裡就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