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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是啊。”程晚想了想,“我覺得她有一點點可憐。”
葉卿無法順從她的同情點。
無論那個女孩面臨什麼樣的結局,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但是程晚很清楚女孩的苦衷,只是她不願意在別人面前揭他人的傷疤。
為什麼要傷害自己呢?
因為只有這樣才可能得到一點關懷。
今天看到林萱這樣,她才隱隱約約想起來一些事情。
前段時間林萱也自殺過一次,班主任覺得是她心理有問題,就把她家長找來學校。
林萱的爸爸來了,他先到教室找到她,那是林萱劫後重生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林萱默默地走出教室門,卻被爸爸一腳踢到陽台的護欄上。
她父親很看不慣女兒莫名其妙在身上弄那麼多花里胡哨的紋身,看不慣她做出很多奇怪的舉動,所以從沒有試圖了解,他想將她踢醒。
如果不是老師和同學攔住,林萱可能會再死一次。
程晚一直想不通,為什么爸爸要打自己的女兒?
她甚至還會胡思亂想,如果她的親生父母也是這樣的人,那她寧願被他們丟下。
但丁說,我們唯一的悲哀是生活於願望之中而沒有希望。
比刀子剜在手上更痛的是踹在心上的這一腳。
所以林萱一點都不怕死。
在回家這一條長長的路上,程晚多多少少想明白了這一點。
葉卿把程晚送至家門口,碰巧被程簡陽看到了。
他開著車過來,讓葉卿留在家裡吃飯。
程晚還在為林萱難過著,一進家門,聞到香噴噴的米飯香,一瞬間所有的壞情緒都一掃而光。
“媽媽!”
李洛唐端著飯菜從廚房出來,放下盤子,在圍兜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跡,“小晚帶同學回來啦?”
“這是我的學長。”程晚給媽媽介紹的時候,無意識地牽了一下葉卿的衣袖。
他微微點頭,“阿姨好。”
李洛唐笑了笑。
她把頭髮隨意地盤在後腦,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酒窩,看起來十分隨和。
程簡陽跟葉卿說話之際,程晚就進廚房跟媽媽一起做飯。
走進了書房,程簡陽讓葉卿找個凳子坐下,他大概知道葉卿找他的意圖。
“上次那個會怎麼沒聽完就走了?”
“有點急事。”葉卿答。
程簡陽說:“那行,我先給你看一下我後面講的那些內容,主要是關於這個項目的方案。”
“嗯。”
開機的時間裡,葉卿看著旁邊的菸灰缸。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樣子,菸灰缸裡面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菸灰缸旁邊放了一張照片,照片是程簡陽一家三口。
背景是一個公園,大概是程晚剛剛到這裡來的時候照的,她的頭髮還沒有長長。
身上還有小月牙的影子。
葉卿看著照片愣神,程簡陽問他:“你們是以前認識的吧?”
“誰?”
“小晚說,你是她的恩人。”
葉卿想了想,也沒有那麼嚴重吧。
什麼恩人不恩人的,他覺得自己擔不起這份情誼。
不過,他還是替她覺得高興。
終於有一天,這個女孩也能夠得到善待。
——
在程簡陽家待到將近九點,葉卿才離開,總是這樣不知不覺地曠了很多次晚自習。
他回到家準備開門。
頭頂的燈突然滅了,他准打算按一下開關,手還沒碰上去,燈又亮了。
是有人在上樓。
只有一雙腳步聲,卻有兩個人在說話。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時君以背著嚴禾走到他自家門口停下了。
嚴禾說:“你把我放下來,我在這兒吃。”
時君以問她:“你要進去坐坐嗎?”
“不用,麻煩。”
關東煮的味道很大,葉卿在樓上一層都能聞到。
他們兩人在樓梯上坐下之後,樓道里的光就熄滅了。
葉卿沒找到鑰匙,也沒敲門,他就在門口站了會兒。
嚴禾把她的杯子推給旁邊人,“你吃個豆腐,我不愛吃這個。”
“不愛吃你為什麼買?”時君以挑了一塊豆腐。
“我給我弟買的,買完才想起來他今天不在家吃飯。”
“他去哪了?”他隨口問。
“不知道。”
嚴禾也吃了一塊豆腐,軟軟的,滑滑的,有點燙。
她呼呼地吹了兩口氣,突然說了一句:“雖然他總是氣我,但是葉卿很好。”
“我很少用很好這種詞形容別人,我弟弟就是這樣的人。”
“我以後可能也幫不上他什麼忙。不過我還是希望他可以,一直一直意志堅定地做事,任何事情,但是不忘初心。”
時君以:“這很重要嗎?”
嚴禾點頭:“對一個男人來說,這太重要了。”
兩人安靜地吃了會兒東西。
嚴禾吃了塊丸子,被裡面的汁液燙到嘴巴,“嗷,好燙。”
“擦擦。”時君以給了她兩張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