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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勇輝對著丁曙光吼道:“如果你的妻子沒有那麼做,如果她可以不畏強權做出公正合理的判斷,我的家人就可以得到更多的補償,也許她們就不會死,我也不會殺她!如果沈雪嵐不那麼作踐自己,把付嘯迎陷入兩難的絕境,我也許也不會對那個賤人下手!你們所有人,都犯了罪,每一個人都要對這最後的結局負責,因為是你們這6個人,一手締造了今天的悲劇!”
丁曙光的警帽掉了下來,他的頭髮被自己抓的亂糟糟的,白色的手套上沾染了灰塵。來書書說網。 全文字,更新快,無彈窗!
他那一向堅定冷靜睿智的目光變得無比渙散,精神低落到了極點,他想哭,可是淚在眼眶,卻怎麼都哭不出來!
他任憑全勇輝大聲的吼叫,卻無法阻止起任何的語言進行反擊。
刑警們則是心痛,可他們同樣無能為力,因為看丁曙光的樣子就知道,全勇輝說的大部分應該是事實。
他們是丁曙光的好朋友好同事,有些則是看著丁曙光畢業後,一步步從一個年輕的警官學校畢業生逐漸鍛鍊成為一個成熟的刑警隊長,後來,他們又知道了丁曙光為了追查殺妻兇手,去到那趟列車上當乘警,在他們眼中丁曙光就是正義的代名詞。
可是就在這一刻,這光明男人的形象,卻轟然倒塌。
他們無比心痛,無比難受,無法接納這個殘酷的事實!
沒有人注意到坐在最角落的蘇成正捂著自己的腦袋,他感覺頭痛欲裂,那一道道白色的道路指示線猶如離弦的利箭,一次次的將他的大腦洞穿。
那灰色的,冰冷無情的巨大水泥立交橋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蘇成顫抖著從椅子裡站了起來,他扶著面前的桌子,手一滑,將面前的那隻水杯推到了地上。
水杯碎的四分五裂,水灑了一地。
就在剛才,丁曙光和全勇輝交談的時候,蘇成不斷的忍著頭疼,拿著筆在一張紙上記錄著什麼!
妻子發現了蘇成的異常,道:“蘇成,你,你怎麼了!”
蘇成的牙齒也在咯咯咯打顫,他抱著腦袋掙扎著道:“我,我好像想起什麼來了!”
妻子臉色慘白,道:“你,你想起什麼來了?”她很害怕蘇成想起什麼!
蘇成道:“想起一點,一點點!”
蘇成推開妻子,憤怒的走到全勇輝面前,大聲的道:“你不是喜歡什麼七宗罪嗎?那你的第7個罪人呢?在哪裡?”
全勇輝被他問的答不上話來,蘇成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只是刻板的模仿而已,比如六個罪人中的妻子沈雪嵐,就是無辜者,只是全勇輝用來湊人數而已,但這第七個罪人,全勇輝到現在都沒有想到應該找誰。
蘇成一步步吃力的走到全勇輝的面前,道:“我來告訴你,這第7 個罪人,也就是最大的罪人就是你!”
全勇輝冷笑道:“你憑什麼指責我?這件事情和你有什麼大關係麼?”
蘇成怒視著全勇輝,道:“沒有關係嗎?以前可能沒有關係,可是,可是剛才我剛剛想起來一點事情,那天,出車禍那天,我,就坐在我岳父沈岳山的副駕駛上,具體的我記不得了,我只想起來,對面衝過來一輛逆向行駛的麵包車,由於剎車不及時,直接和沈岳山的車子來了個對撞!”
蘇成痛苦的捂住頭,道:“我,我當時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也就是在你們談話的時候,說起車禍,說起那座立交橋,我才想起了這個瞬間!”
“你可知道,當時我也在那輛出事的車上,你可知道,這場車禍讓我喪失了很多的記憶!你只一味的認為,車禍最大的受害人是你自己,但你可知道,我,我也是車禍的受害者!”
“你的家人因車禍而死,這是極其不幸的事情,即便是你說的那6個人,包括我們所有的人,都有這樣那樣的錯,但是你犯的卻是最大的錯!不可饒恕的錯!”
“你以殺害女交警作為報復,但你憑什麼就可以斷定,你是無責任一方?你因為車禍家人死去遷怒於沈家的女兒,但你憑什麼連孩子都想殺害?你自稱付嘯迎曾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你,你是因為沈雪嵐對不起付嘯迎才幫他報復沈雪嵐,你也曾說過,付嘯迎怎麼會喜歡上仇人的女兒?可是你在和付嘯迎接觸的那麼幾年裡,你什麼時候對付嘯迎說出過真相,付嘯迎恐怕到死都不曾知道,沈雪嵐是你仇人的女兒,你借他人的仇恨,行自己的報復之利,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付嘯迎,其實你就是為了你自己,即便沈雪嵐不做什麼對不起付嘯迎的事情,即便沈雪嵐沒有和付挺勾搭上,以你這樣殘忍和黑暗狹隘的性格,你也會對沈雪嵐動手,你只不過是在為你自己實施罪行尋找一個合理的藉口罷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之所以刺殺沈雪芸,而不是刺殺沈雪嵐,僅僅是因為沈雪嵐出入高檔會所,安保措施嚴密,而且她身邊經常會出現一些有地位的人物,你根本沒有什麼好機會下手,你能做的只是對她偷拍,而沈雪芸則離開了電視台,帶著孩子獨自生活,你更方便對她行兇罷了!”
全勇輝雙目通紅的看著蘇成,道:“嗬嗬嗬!你這都只是猜測,你沒有證據!”
蘇成冷笑道:“你只知罪人,而不知罪己,一味的把所有過錯和責任全部推到別人身上,卻從看不到自己所犯的過錯和滔天罪行!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卻還信口雌黃的審判一向光明正大的丁曙光!你犯了殺戮,仇恨,遷怒,妄言之罪!而你最大的罪行就是以罪止罪,你是最大的罪人,罪加一等,應該立刻執行死刑!”
第486章
全勇輝冷笑著道:“你說的對,哈哈哈!你說的對,我就是最大的罪人,那又怎麼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做完!”
全勇輝神經質的看著電視屏幕里播放的電影七宗罪,口中喃喃的道:“我也是罪人,哈哈我也是罪人!剛好七個一個不少!”
丁曙光這時終於稍稍振作了起來,他將警帽戴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走到全勇輝跟前,道:“我的妻子倒底有沒有做出有利於沈家的判斷,這需要重新進行司法和技術鑑定,就算退一萬步講,即便她做出了錯誤的判斷,還有法律去制裁她,你憑什麼用你的刀子去結束她的生命?”
此時丁曙光眼中已經都是淚水,他依舊像個男人一樣強忍著沒有讓淚落下,他的內心十分想暴打全勇輝一頓,甚至想直接拔出槍來朝著全勇輝射擊,將他當場擊殺 。
然而理智和他身上的這身制服告訴他,不可以!
以他的職權,現在就把全勇輝毒打一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裡的所有人都會為他做有利證明,但是丁曙光沒有!
他放開了全勇輝,道:“把他帶下去!”
蘇成說的氣急不已,他捂著腦袋,那裡邊依舊暈暈的,妻子緊張無比的走了過來,她小心的觀察著丈夫的神色,道:“蘇成,你還想起什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