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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晴宣布完就走了,祁華登時被底下一群人吵著說不公平,薛管教偏心。祁華有些無奈,他可沒有叫薛晴這麼做,現在弄得他還有些尷尬。
第二天祁華偶然在食堂遇見施睿,施睿拉住祁華坐在了一個角落裡,對他道:“對了,我之前忘了跟你說,我不知道薛晴是怎麼發現你背上的傷的,反正他向我問起了,我看他有點兒懷疑你,你得小心點。”
祁華一聽就覺得糟了:“他問了你?你怎麼不早說?昨天中午他也問了我。”
施睿也懵了:“操不是吧?那不是穿幫了?你答的什麼?”
“搶劫。”
施睿瞪著他,最後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我倆挺默契的,編都能編到一塊兒去。”
祁華也放了點心,無奈道:“他下次再問你關於我的什麼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施睿托著腮幫子,神情頗為不滿:“我就不明白了,我都告訴他了,他還問你幹嘛?擺明了不信我。”
祁華也不知道,看來薛晴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心細。施睿盯著祁華看了一陣,眼神有些變味兒了:“我說祁華,薛晴真是在意你在意得不得了啊。”
“……”
“別跟我說你沒發現啊,他來我辦公室除了你基本上沒別的話題。”
祁華並不太想繼續這個問題,於是他道:“趙宇那邊有消息沒有?”
“暫時沒有,孫玉海那人有兩把刷子。”
祁華點點頭,低頭吃著碗裡的飯菜。施睿打了一盤青椒肉絲,他夾起一條肉絲,伸到祁華嘴巴前,他以前高中還喜歡祁華時經常這麼幹。
薛晴正好端著盤子從角落裡走出來,一轉頭偶然就看見了施睿餵祁華吃東西的情景,他頓了一頓,心裡莫名冒火,冷哼一聲走了。
就因為在食堂看見了施睿和祁華兩個人膩歪,薛晴整整一個晚上心情都不慡。他不知道自己在生哪門子的氣,施睿和祁華關係好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過兩個大男人之間餵東西吃還是有點兒奇怪吧?薛晴又想到施睿剛來那陣自己進他辦公室都可以看到他掛在祁華身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了。
那兩人到底什麼關係啊?
薛晴把腿搭在辦公桌上,揉了揉頭髮,煩躁得不得了:“……媽的關我屁事!”
推門進來的陳小川正好聽到這話,問:“誰又惹你啦?”
“別來煩我。”
“看這火氣大的,你前陣子還噴鼻血呢,吃點黃連上清丸吧。”
薛晴想到自己流鼻血那事兒,覺得更氣了,他覺得自己腦子裡有一根筋始終沒有繞過來,弄得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薛晴的鞋後跟敲在辦公桌上,咚咚咚地聽得陳小川頭都大了,他瞪著他:“頭兒,我說你不慡誰現在就出去揍他一頓成不?你今年已經換了三張桌子了,下次你自己跟所長報銷去。”
薛晴沉著臉:“我煩啊。”
“煩你去打他啊?你踢桌子有鳥用?到底是誰嘛,我幫你教訓教訓。”
“沒人。”
陳小川翻了個白眼,不想管他了,自己的上司就這副德性。陳小川走了以後,薛晴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他到底為什麼看見施睿餵祁華吃飯就那麼憋火?他那天喝醉了到底為什麼要親他?為什麼他要做那種夢?為什麼有些人獻殷勤薛晴眼皮都不抬一下,祁華幫他做的一件小事他就感動?
薛晴意識到,因為祁華,自己的一切都好像變得不可理喻了。
第19章 非常一時熱
趙宇那邊來了消息,孫玉海被抓到了。
祁華聽施睿說趙宇他們是在一個釀酒廠的地下室抓到他的,當時跟著他的還有兩三個跟班。
趙宇審他,問他是怎麼拿到的製毒吸毒的工具,還有新型毒品的製作方法的。
孫玉海死活不說,坐在審訊室里一臉叛。後來還是趙宇聽了祁華的,專門親自去到警局刑偵部門去把他的朋友裴警官借了過來。
結果,裴鈺只花了十分鐘,就一臉淡然地從審訊室里出來,就給了緝毒大隊的人兩個字:“大地。”
裴鈺問出來了,孫玉海的東西都是從一個外號叫大地的人手裡買來的,那個人據說很了不得,背後勢力很大,近年落網的販毒集團都和這個人有關。
祁華聽完,疑惑道:“大地?”
施睿:“只有這麼個外號。”
祁華倒是不知道所里有沒有人的外號叫大地,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再去看一看戒毒人員的檔案了。這件事兒還是施睿來做比較方便,他可以找個記錄戒毒人員年齡和身體情況的藉口把檔案借過來。
祁華從辦公室出來,來到操場,李鐵南遠遠地就在沖他招手。祁華和李鐵南接近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消息,但他必須沉住氣。
李鐵南身邊還站了幾個人,他笑道:“打籃球嗎?”
祁華點點頭,和李鐵南幾個去了籃球場。李鐵南一身肥肉,動起來有些費勁,他邊打邊問:“孫猴子抓到沒?”
“誰?”
“孫玉海啊。”
祁華投進一球,看來李鐵南是認識孫玉海的,那他會不會也認識那個大地?
祁華道:“不知道。”
李鐵南笑了笑:“聽說你一個人撂倒了他們全部啊?牛逼,真牛逼。”
“孫玉海這人怎麼樣?”
“膽大包天,你沒聽說他把薛管教打成腦震盪那事兒啊?那陣子他尾巴都翹上天了,結果還不是被薛管教打進了醫院。”
祁華問:“你認得大地嗎?”
想不到,本來要進球的李鐵南一聽祁華這話,手一抖球都歪了,打在籃筐上,掉下來滾了好遠。李鐵南轉過頭,瞪著眼睛望著他,震驚道:“你怎麼知道他?”
祁華一看,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祁華回答:“我被綁架的時候聽孫玉海提起過這個人。”
李鐵南眼睛瞪得更大了,把眼睛旁邊的肥肉都擠了起來:“怎麼可能?!他找死啊敢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他到底是誰?”
李鐵南低聲道:“這事兒不好在這兒說。”
“怎麼不好了?”
李鐵南壓低聲音吼著:“這人背後的人可多了!!要是不小心讓他的人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祁華今天還真要問出點名堂來:“你說說看。”
李鐵南一臉無奈地盯著他,最後拉著祁華往前走了幾步,道:“我進這裡之前抽的東西都是從他那兒拿的,他那兒的東西比別的地方的都純,價格也低一些,他賣給我們的唯一條件就是別問這是怎麼來的。”
祁華皺著眉:“這人很厲害?”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他不和我們這些人打太多交道。”李鐵南眼睛轉了轉,“我只是聽我一個在他手裡幹過事的哥們兒說的,你不惹大地,大地就把你當朋友;你敢在一點點小事上惹他,他會讓你後悔從娘胎里出來。”
李鐵南這麼狡猾的人,說自己和大地不熟識,祁華暫時還不太相信。
“他賣的那個區就沒別人敢搶生意,逍遙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被人抓住,基本上不親自見人,用暗號確認身份,也沒人知道他到底長啥樣。”
祁華覺得,這個大地,才是真正自己應該釣的那條大魚。
“所以,我勸你別在這兒亂說,這兒很多人說不定都當過他的小弟。”
祁華點點頭,他回頭得讓施睿和趙宇他們說,讓他們小心點。孫玉海已經把大地給供出來了,他們得盯著孫玉海點,像大地那種大毒梟,得到風聲了說不定會報復他。
李鐵南頗不放心地盯著祁華:“別和其他人說我和你提起他啊。”
祁華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
薛晴站在走廊下監督著兩個被罰的人做清潔,嘴裡閒閒地嚼著一塊口香糖。他偶然往球場那邊看了一眼,就看見祁華破天荒地在和李禿子打籃球。薛晴十分納悶,這兩個人說翻臉就翻臉,說和好就和好了,現在還這麼親密。
昨晚薛晴失眠到三點多鐘,而罪魁禍首此時就正在打籃球。薛晴一不注意就盯著祁華看了起來,看祁華扣籃,心裡有些痒痒。
薛晴覺得自己不能看過了,要是一不小心被祁華看到了他還不好解釋。可是薛晴越告訴自己不能看他就越想看,他真想把自己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很快祁華就沒打了,而是和李鐵南站在一起說了什麼,祁華的表情看起來挺嚴肅的,薛晴無比好奇他們對話的內容。
祁華朝著另一邊走了過去,似乎是想去沖沖自己頭上的汗水。不遠處有幾個人在扔實心球,比誰扔得更遠。也不知道他們的實心球是從哪裡拿來的,這種有些危險的運動一般是不允許在人多的時候玩的。
薛晴吩咐了幾聲就拿著管教棍過去了,遠遠地吼道:“喂喂,你們!實心球收起來,這兒不准扔!”
那幾個人玩得正高興,壓根兒沒聽薛晴說話一個人也不看前面有沒有人,直接就把球重重地扔了出去。
那顆球直接奔著祁華的方向砸了過去,祁華背對著又沒發現,周圍人都各玩各的也沒人注意。薛晴一看,想都沒想就直接沖了過去,抓著祁華的肩膀把他撂了下去。
實心球擦過薛晴的頭頂,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薛晴膝蓋往地上一擦,一瞬間的刺痛讓他牙關一緊,忘了嘴裡還有口香糖,重重地把自己的下顎給咬了。
祁華詫異地被薛晴按在地上,回頭一看那顆滾得老遠的實心球,頓時就明白了。他看薛晴捂著嘴臉色發白,坐起來皺眉道:“你被打到了?”
薛晴搖頭,含糊不清道:“……我把自己咬了……好痛……”
祁華一看,薛晴牙齒上都有血了,這沒被球打到反倒是把自己給咬了,看起來咬得真是狠。祁華把他拉起來,道:“去施睿那看看。”
薛晴不忘捂著嘴回頭瞪了一眼知道自己闖禍了的一群人:“你們呆那兒別動!等我回來收拾你們幾個!!”
祁華回頭看著薛晴:“對不起。”
“沒事兒,很快就好了。”薛晴說話還有點呲牙咧嘴,“這麼點小傷就不麻煩施醫生了吧,大不了長個潰瘍。”
“讓他給你擦點西瓜霜。”祁華問,“你怎麼直接就跑過來了?幹嘛不喊我?”
“那麼吵我怕你聽不見啊。”
打開施睿辦公室的門,施睿提著一個醫藥箱似乎正準備走,看兩人來了,訝異道:“你倆又怎麼了?”
祁華道:“他咬著自己了,你給他擦點藥。”
薛晴嘴唇上都沾著溢出來的血,他尷尬地對著施睿笑了笑,看起來十分恐怖。
施睿拉著薛晴的嘴看了看被咬的傷口:“薛管教,你這是要把自己吃了吧?咬成這樣,你幾天沒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