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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華:“沒有。”
薛晴走過來,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你倆認識啊?”
祁華:“高中同學。”
薛晴挑挑眉:“體檢結果呢?”
祁華:“等出來了自己看。”
祁華說完打開門就走了,薛晴撇撇嘴,跟上去,對祁華和施睿的關係頗有興趣:“他知道你吸毒?”
祁華:“知道。”
薛晴:“他也不勸著你?還醫生呢。”
祁華:“……勸過,沒聽。”
薛晴頓時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真的,也許是因為祁華和他年紀相當,也許也是因為他覺得祁華其實是挺不錯的一人,每次看到祁華這副沒所謂的模樣,他都覺得來氣。
薛晴:“要我是他,早把你往死里揍了。”
祁華:“……”
晚上,薛晴坐在辦公桌上,看著祁華的報告。報告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祁華的吸食種類,攝入時間和後續症狀。薛晴眉頭皺了一會兒,把報告扔在桌上,心情沒來由地煩躁。
第7章 非常乾瞪眼
今天薛晴如願以償地和祁華打了一次桌球,他發現,祁華的球技真不是蓋的,幾局下來,他輸了五六顆了,旁邊的人都在喝倒彩。
眾人起鬨:“薛管教!輸到十顆就裸奔操場三圈!!”
薛晴打得滿頭大汗,撩起衣服擦汗:“我還怕不成!!奔就奔!!”
眾人頓時拍手歡呼叫好,祁華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薛晴要輸到十顆是毋庸置疑的事。
薛晴吃力地接起祁華的一顆球,祁華眼疾手快,馬上一拍子鏟到薛晴的側邊,擦著桌沿彈過去。
“九顆!!薛管教您就等著裸奔吧!!”
薛晴喘了幾口氣,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他乾脆脫了上衣,露出肌肉線條完美的上半身,淺麥色的皮膚顯得特別健康,煞是勾人眼球。
圍觀的人都開始歡呼了:“喲!薛管教現在就開始脫了!!”
祁華掃了他一眼,再次發了一顆球過去,薛晴接起後,抬頭匆匆看他一眼。祁華一愣,似乎從薛晴眼中讀出了“你真的忍心看我裸奔嗎”的信息來,手一收,這顆球就過了。
看到祁華竟然沒接到,眾人都些詫異,有明眼人高呼:“祁華你放啥水呢?!”
薛晴打斷:“他哪兒放水了!”
群眾:“放這麼明顯你當我們眼睛長屁眼兒里啊?!”
薛晴臉皮也是挺厚,偏說祁華沒有放水,大義凜然地吼著繼續來。祁華神情複雜地盯了一眼薛晴,他會贏是肯定的,但是他著實對薛晴的裸體不感興趣,況且以後還要多多受這位侄子照顧,還是不要和他對著幹好。
正好這個時候有管教站在操場邊上用擴音喇叭吼:“活動時間結束了啊!!都回寢室去!!”
祁華一聽,抓住即將彈跳出去的球,擱拍子道:“時間到了,下次再來。”
周圍人起鬨:“祁華你不能這麼放過薛管教!!”
薛晴這邊挑了挑眉,明白祁華是在給球技爛的自己台階下呢,撿起衣服穿上,招呼道:“吼啥呢,學學人家祁華,多守時間。”
周圍人在一陣噓聲散了,薛晴跑了幾步追上準備去澡堂的祁華,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著嘴角笑:“夠意思啊?”
祁華看了他一眼:“打得爛就不要找我。”
祁華說話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薛晴一哽,哼道:“打得好了不起啊。”不過酸是一回事,薛晴承認,祁華打得確實是好。
這個時間點正是眾人活動完頂著一身臭汗來澡堂洗澡的時候,澡堂里人頭攢動,地上到處都滴著洗髮水和沐浴露。青山戒毒所的基礎設施和那些公立的比起來已經好很多了,至少有還有隔板。
不過戒毒所建立以來澡堂里倒是發生了不少鬥毆事件,一會兒又是誰把誰踩了誰把誰摸了,有的還演變成打群架。因此,每天都需要一個管教在角落裡盯著――當然看一群大男人洗澡甚至偶爾遇見打手槍也不是什麼特別舒服的事。
今天輪到薛晴了,他拖了個板凳坐下來,管教棍放在腳邊。
祁華一向不喜歡和一群人在一起坦誠相見,他找了個沒人的單人淋浴間,脫了衣服開始洗澡。薛晴看著祁華的背影,他緊實而不誇張的臂肌,弧度好看的腰窩和脊背,那些水珠骨碌碌地從他的背上滑下去。
薛晴緩緩吐出一口氣,抱著手臂移開了視線。
祁華洗完後,拿起毛巾簡單擦了擦頭上和身上的水,剛剛穿好下半身的衣服,澡堂的門被人一推,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施睿環視了一圈,看到祁華後,微笑著和他招了招手,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走了進來。祁華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施睿,心裡有些鬱悶。
施睿停在祁華身邊,先是打量了一眼祁華裸著的上身,然後側身靠近他,低聲道:“我說你,你給我低調點。我剛進來就從其他管教那兒聽說你怎麼怎麼厲害了,你別把你警察那一套帶到這兒來,低調!”
祁華總覺得這個場合不太合適,沉聲道:“你非要現在說嗎?”
施睿笑了:“其實我是來看你洗澡的,順便就說了,但你洗得似乎比我想像中的要快些。”
忽視祁華有些陰沉的臉色,施睿繼續低聲道:“那些煙杆有什麼症狀你也知道吧?不說你要演的多像,偶爾裝一下,不然薛晴遲早會看出來的。”
“不是有你幫我體檢嗎?”
“我也不能次次都幫你體檢啊,我們要輪換的。”施睿道,“總之什麼見義勇為的事你就別做了,別太引起注意。”
祁華沉默著不說話,他也知道自己最好保持低調,可那個時候完全是本能反應。
施睿知道祁華心裡所想:“我知道你是警察,但你得假裝自己不是。”祁華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正直過頭了,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施睿最後放棄了他的原因――他這麼歪的一個人,和祁華在一起,那是真不合適。
祁華眉頭皺了半天,嘆了口氣:“知道了。”
施睿突然一怔,迅速地拿下掛著的毛巾蒙在祁華的頭上擦了起來:“薛晴來了……”薛晴走近後,施睿霎時換上了一副關心的表情:“頭髮要擦乾。”
薛晴站在外面,看見裡面兩個人略有些曖昧的動作後,頓了一頓,肩上的管教棍輕輕敲了敲:“施醫生,醫生都有獨衛的,你可以不來這裡。”
施睿鬆開了手,盯著薛晴,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薛晴全然不知道施睿那有些玩味的眼神什麼意思,只是看見施睿和祁華似乎在說悄悄話,出於好奇就走過來看了看。
施睿笑道:“我知道,我只來看看祁華身體怎麼樣。”他轉過頭面向祁華,湊近他輕聲道:“小心。”
這副親近的模樣幾乎在外人眼裡看來就是耳鬢廝磨,薛晴眉頭一皺。
施睿和薛晴打了聲招呼,轉身走了。薛晴抱著手臂看著他走,這才回頭望著祁華,有些遲疑道:“我說,那個施睿和你走得也太近了點兒吧。”
祁華:“我們是同學。”
薛晴:“我看同學也不見得這麼親近。”
祁華沉默一陣:“這個你也要管嗎?”
祁華這麼一問,薛晴倒是沒話說了,他也覺得自己不該管這麼無聊的事情,於是隨口道:“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和所里的醫生走太近不太好,我們所里幾百號人呢,你讓其他人怎麼想啊?”
薛晴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祁華也覺得確實該提醒施睿那個傢伙注意一下場合了,雖然他們不是那種關係,但也不能任由他胡鬧。
祁華把衣服穿上:“知道了。”
薛晴只是隨口一說,倒沒想到祁華還挺聽話。看著祁華離開,薛晴頓時覺得自己管太多,其實和醫生認識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他幾乎都在濫用職權了。
星期四的自由活動時間,祁華陪著寢室里幾個人無心地打籃球,突然聽見旁邊有人喊他。祁華轉頭一看,陳小川副管站在走廊下對他招了招手。
“祁華,有空嗎?”
“有。”
“那你幫我把這個送到你薛管的辦公室去,我現在趕著去開會。”陳小川把一份文件遞給祁華,“他桌子太亂你隨便扔在上面就行了。”
隔一周青山的工作人員都要開會,一般會持續半個多小時。
祁華點點頭,拿著文件朝著薛晴的辦公室走。薛晴的辦公室在三樓盡頭,祁華一路上碰到不少去會議室開會的管教。
祁華翻了翻手裡的文件,是陳小川的值班記錄,似乎所有管教的值班記錄都要交給薛晴檢查後簽名。
薛晴沒鎖門,裡面也沒人在,祁華就直接進去了。
薛晴的辦公桌亂得簡直一塌糊塗,也許那些文件他壓根兒就不會看,不知道在辦公桌上擺了多久,一張紙上還印著薛晴鞋幫子留下的壓痕。
辦公室有個隔間,隔間裡是一張床,床邊是衣櫃,往裡走還有一個單獨的衛生間,看來平時薛晴都睡在這兒。
祁華看見那麼亂的桌子就想整理,但他覺得自己整理了可能薛晴反而找不到,就按照陳小川說的把文件放在了他桌上。
祁華放了東西準備走,偶然往薛晴房間裡一瞟。那張單人床挺高的,床底下有很大的空間,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靠牆的床底下露出了一個黑色的箱子。
祁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是他剛來時,薛晴裝著毒品的那個箱子。
祁華心想,他一個在戒人員這麼輕輕鬆鬆地進來了,要是真有人覬覦這個東西,要進來不是很容易的事?這得有多危險?
祁華走到床邊,看看時間,他們開會結束還有很久。祁華覺得自己有必要查看一下,便俯下身子鑽進床底。
為了保持箱子和床底下物品的原封不動,也為了避免留下拖拉的灰塵痕跡,祁華不能把它拖出來,只能趴在床底就那樣打開來看。
祁華用手肘匍匐了幾步,雙手貼在鐵箱子上,用手沿著它的接fèng摸,找到它的搭扣,意外地發現,竟然連把鎖也沒有。
裝了這麼危險的東西難道不應該好好鎖起來嗎?祁華感到有幾分惱怒,要不是他,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癮君子,結果都不堪設想。
祁華輕輕地拉開搭扣,向後掀開蓋子,伸手從裡面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塑料小袋子,裡面裝著一堆白色的粉末。
祁華盯著那袋白色粉末,眉頭皺了皺,當時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被薛晴踢了,現在仔細一看,這毒的樣子倒給他一種有些奇怪的感覺。
祁華當了這麼多年的緝毒警察,各式各樣的毒品見了無數,累積了不少經驗。雖然不能做到精確的判斷,但一眼就給他帶來違和感的東西,他覺得十分可疑。
他輕輕地拉開塑膠袋,想仔細的觀察一下,沒想到,一股奶味兒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