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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晴:“行,你回去吧,好好照顧你媽。”
管教走後,薛晴打了一通電話,可鬱悶的是,除了他,所有的管教都要麼排班,要麼有其他事兒了。
薛晴也沒辦法,定了定神,告訴自己冷靜,反正還有警察看著,又不是他和祁華單獨在一起,也沒多大事兒。
想到這裡,薛晴拿上外套就出門了。
第39章 非常程咬金
祁華在門口等著管教來,昨天在知道不是薛晴時,說實話他還輕鬆了不少。結果,祁華一抬頭,就看見薛晴走了出來。
趙宇坐著警車早就來了,在看到是薛晴時,心裡也有些顧忌。
趙宇低聲道:“你不是說不是薛晴嗎?”
祁華:“我也不知道。”
薛晴走過來,看了祁華一眼,對趙宇道:“趙警官,之前那個臨時有事,我來替他。”
趙宇點點頭,三人坐上了警車。趙宇一邊開車一邊道:“薛管,一會兒我帶祁華到警局去,你先在外面隨便哪裡坐一坐,吃點東西,有事情我會通知你來的。不過時間可能會有點兒久,今晚不一定能查完,估計得麻煩你先找個鐘點房待著了。”
薛晴:“沒關係。”
祁華坐在薛晴的旁邊,道:“你去我家吧,省的你在外面找。”
薛晴一扭頭,看見祁華遞過來一把鑰匙。
這麼晚了薛晴一個人祁華確實不太放心,家裡關於他警察身份的東西也早就在臥底之前就清理過了,讓他暫時住在他家也沒多大問題。
薛晴遲疑了一下,還是拿了過來。
警車把薛晴送回祁華家後,便直接開去了警局。
二隊的人早就在等著祁華來了,他進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抬起頭,對祁華的第一句話都是“你辛苦了”。
雖然緝毒警察的工作充滿著危險和艱辛,但祁華只有這個時候才是最自在的。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場景,祁華禁不住淡淡笑了笑。
“祁華。”
祁華聞聲抬頭,意外地發現刑警一隊的裴鈺也在。
祁華詫異道:“你怎麼在這兒?”
“這已經不光是你們禁毒局的事兒了。”裴鈺沉聲道,“大地也是我們目前的頭號目標之一。”
趙宇接話道:“上頭已經決定了,這個案子刑一會配合我們。”
祁華點點頭,裴鈺是他這輩子少有的幾個真正佩服的人之一,有他協助,祁華真的放心不少。
裴鈺和祁華很是相似,兩人對待工作都同樣嚴謹認真而且一絲不苟,這也是他們為什麼能成為特別好的朋友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是,裴鈺有祁華沒有的,他比祁華更狠。
祁華突然想到:“你這麼晚出來,董事長樂意嗎?”
裴鈺毫不掩飾:“不樂意,他吵死了。”
“……那就儘量快點吧。”祁華點點頭,“那天抓的那些人審得怎麼樣?有問出什麼來嗎?”
“有。”主要是裴鈺來負責審問的,他答道:“有幾個人說了‘萬伍’的名字,但大部分人都不敢說。”
估計孫玉海還有王國三的事已經徹底震懾住了那些人,他們為了保命,怕是一個字也不敢講。
進了大地的製販吸集團,就等於簽了一個生死狀。
“我們給那些人看了皮奉財的照片,他們都使勁搖頭。”趙宇皺著眉道,“真不知道皮子是怎麼把他們洗腦的。”
現在他們手裡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皮子就是大地,甚至連皮子就是萬伍都沒法證明。
大地集團已經猖獗了多年,以前也不是沒有緝毒隊成功打下他的網絡,但只要殘餘勢力沒有消滅乾淨,過不了多久就會死灰復燃。
“大地”這個名號,在製販吸集團中已經完全被神化,集團的大毒梟說不定早就易主幾次了。
所有警察都清楚,這一次,除非把這個集團一網打盡,所有的鏈條都給粉碎乾淨,否則還會有新的“大地”出來興風作浪。
只要留下了一個人,他們這一幹警察,包括他們的親人朋友,都會處在危險當中。
大致的計劃安排好之後,已經是夜裡一兩點鐘了。趙宇通知大部分人都先回去,核心成員先留下。
裴鈺的手機卻在這時震動了起來,這已經是他來這裡之後第三次了,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祁華:“你先走吧,別讓董事長擔心了。”
裴鈺嘆了口氣,拿起手機接起來,無視那邊劈頭蓋臉地一頓質問,冷靜道:“我在路上了。”
裴鈺拿起桌上的外套,和眾人點點頭示意他先離開,一邊打電話一邊朝外走。
有個警察走進來和趙宇耳語了一陣,後者臉色嚴肅了一下,點點頭。趙宇對祁華道:“你還記得你三年前抓的那個阿朗嗎?”
祁華:“記得,怎麼了?”
趙宇:“他昨天滿刑了,剛放出來。”
那個人不隸屬於任何集團,個人走私,案子報上來沒多久祁華就把他抓住了。只是,在關進去之前,阿朗放話出來後會報復祁華。
祁華並沒有多當真,對他說這話的人太多了。
趙宇道:“雖然他沒有同夥,但你還是小心點,那種亡命之徒蹲多久號子都本性不改。”
祁華點點頭。
薛晴雖然是第二次來祁華家了,可這次他手裡就拿著祁華家的鑰匙,心裡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薛晴打開家門,裡面的場景和上次離開時別無二致,簡單的家居,空蕩蕩的房間。
薛晴關上門,坐在沙發上,長出了一口氣。
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太多了,薛晴直到現在都還沒完全緩過神來。現在他坐在祁華的家裡,到處都是祁華生活的痕跡,他實在是不能停止想他。
薛晴走進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放著幾盒酸奶,還有一些速凍食品。薛晴打開一盒速凍餃子煮了,吃下肚,也沒什麼味道。
薛晴打開臥室的門,躺在祁華的床上,閉上眼睛,感到疲倦無比。他關了燈,閉上眼睛,睡意慢慢地來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晴忽然被一陣細小的聲音吵醒了。他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床前,直直地立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薛晴一個激靈驚醒了,腦子一片空白。
人影猛地舉起手,什麼亮晶晶的東西“唰”的一下朝著薛晴的腦袋砸過來,剛剛醒過來的薛晴根本來不及閃躲,一個花瓶猛砸在他的腦袋上,碎片一下濺開,熱乎乎的血就流到了枕頭上。
受了重擊的薛晴感到眼前一片發黑,四肢麻木得根本無法動彈,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他痛得渾身發抖,模糊中看到一個男人扔下花瓶,“啪”地一下打開燈。
打開燈過後,穿著黑衣的男人便開始翻箱倒櫃地尋找著什麼,薛晴伸手捂著頭上流血的地方,努力地保持著清醒。
入室搶劫?
男人把祁華柜子里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並沒有翻到錢,啐了一口,點了根煙坐在了地上,盯著薛晴,臉上出現了狠厲之色。
薛晴大口地喘著氣,忍痛吃力地保持著清醒。不管這人是誰,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男人坐在牆角,表情猙獰,就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一樣,整個人一動不動,眼神空洞。
三年前,因為祁華,阿朗進了號子,他發誓要把當年抓他的警察抽筋扒皮。昨天剛放出來,他今天就早早地蹲在了當年那個警察的家門口。
阿朗沒想到這家裡還有另一個人,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等他把祁華弄死,這個人也必須滅口。
阿朗注視著薛晴,站起來,抽出一把小刀,那刀背抵在薛晴的脖子上,拿走了薛晴放在床頭的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了那個他最恨的名字,摁了下去。
薛晴的意識已經很是模糊了,失血讓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然而,冰涼的金屬感還是讓他打了個激靈。
這邊警局裡的祁華正準備離開,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薛晴,想也沒想便直接接了起來。
祁華:“我馬上回去。”
電話里卻傳來了意料之外的帶著冷笑的聲音:“祁大警官,您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嗎?”
趙宇也準備走了,前面的祁華突然就停下了。他看著祁華,問:“怎麼了?忘東西了嗎?”
祁華一動不動,一句話也沒說。
片刻後,祁華的手抽過桌子上的紙幣,迅速地寫下了什麼,伸到了趙宇面前。趙宇定睛一看,霎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紙上就只寫了兩個字:阿朗。
趙宇反應迅速,給眾警察打了個緊急事件的暗號,緊張地聽著通話的祁華。
說實話,趙宇和祁華共事這麼久,第一次看見祁華露出這樣陰沉的表情來。
祁華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幾分心驚:“你在哪兒?”
阿朗大笑:“當然在您家裡啊,祁大警官。”
純黑的怒氣在祁華眼睛裡逐漸凝聚,他沉沉地一字一句道:“你動他了嗎?”
阿朗卻掛了電話。
他不怕祁華會帶多少條子來,自己手裡還有個活人,那些警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阿朗用刀拍了拍薛晴的臉頰,低笑道:“小哥,別怕,你還能活個幾小時。”
薛晴盯著他,眼睛卻愣愣的。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剛才阿朗說的那兩句話上。
祁大警官……?
阿朗以為薛晴被嚇得尿了,嗤笑道:“別這麼窩囊啊小哥,一會兒祁警官就來救你了。”
薛晴狠狠地捏了捏拳頭,喘氣道:“……祁警官?”
警官?
開什麼玩笑呢。
警官?!
薛晴覺得自己頭腦不清醒了,他感覺身體麻木,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也慢慢地遠去。這三個字在他腦子裡逐漸膨脹,然後充血。
雖然薛晴受了傷,但祁華在所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那些充滿著擔憂和凝重的眼神;祁華矯健的身手,那一張張體檢報告,還有祁華和施睿時不時的對視……所有關於祁華的一切,都像風暴一樣在薛晴的腦子裡席捲。
祁華是……警察?
薛晴漸漸地回想起了那些自己曾經疑惑過,卻被華一筆帶過的事情。
――你被人教唆的?還是自己想嘗刺激?
――薛管教,你管太寬了。
――你練過的?
――練過一段時間。
――祁華常年鍛鍊,體質比一般人好,抵抗力比較強。
――這年頭健身房教練都這麼厲害啊?這是教練還是保鏢啊?這種人還染毒?嘖嘖嘖,真是。
――這個傷是怎麼弄的?
――搶劫。
祁華那幾乎讓人難以置信的反應速度,那敏銳的觀察能力,讓自己去查檔案時那個緊張的表情,他的眼神,他的迴避和遲疑,包括施睿說話時那曖昧不清的表情,都幾乎讓薛晴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祁華竟然騙了他。
他不僅騙了他,他還騙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