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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女人,即使,平胸。但只要眼沒瞎的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因此,我被冷落了。想想怎麼這麼心酸呢?
雖然我一早就知道酒吧里可能有點亂,但沒想到會那麼亂。幾對戀人肆無忌憚的就在我面前深情擁吻了起來,完完全全把我當個透明人。你能想像我當時的尷尬嗎?我一個女的,看著一群男人,呃,接吻。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走了,突然一陣憂傷動人的歌聲飄了過來。然後我……你一定猜到了。我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個男孩,並且成功被驚艷到了。
他有一頭清爽的黑色頭髮,藍色的眸子,纖細的腰肢,漂亮的令人窒息。原諒我詞句的貧乏,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的美麗。我只能說,他一出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了他身上。
望了望四周黑壓壓的男同胞們,我心裡不禁抖了三抖。這是個同性戀酒吧,那個孩子該不會也是……托蘭西,你趕緊去聯繫一家醫院,把我也變成男人吧!好了好了,我還是不跟你說笑了,免得你到時候把我的笑話當真,告訴伊莎莉娜女士和迪尼休斯先生就不好了。伊莎莉娜這位正處於更年期的女士極有可能為此把我吊起來暴打一頓。好吧,如你所知,她現在的確只會在口頭上嚇嚇我而已。因為這裡是英國,她不好在國外丟人,不過等我們回到中國,那就說不定了!
不跟你胡扯了,我知道你心癢想曉得發生了什麼。我就發發慈悲告訴你吧。
那時酒吧里很黑,白色的鎂光燈打在男孩瘦弱蒼白的臉上,帶了一點病態的美感。他的神情深沉而憂鬱,歌聲纏綿又悲傷。他沒有看我,當然,也沒有看其他人。他只是專注地唱著歌,眼裡仿佛只剩下一片支離破碎的黑暗很空,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他跌進去。只不過我跌進去就算了,那群男人也跟著湊什麼熱鬧!雖然……他們是同性戀。好吧,好像在這裡我才是最奇怪的那個。唉,這年頭,不僅要跟女人比,還要和男人搶。做女人難,做一個跟一大群男人搶男人的女人更難。好在美麗的事物天生就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借用中國的一句古話來說就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因此,那起子餓狼一樣的男人雖然對他垂涎不已也不敢上去動手動腳。而我倒是想去動手動腳來著,就怕被人群起而攻,也只好咬咬指甲算了。
但如果我輕易這麼放棄,那也就不是我了!沒錯,你一定猜到接下來我要去幹啥了。嘻嘻…事與願同,正如你可能猜想的那樣,等他一下台,我就立馬偷偷摸摸地尾隨了上去。你是知道的,我天生是個不愛跟人說話的主,雖然……信可以寫的洋洋灑灑。我更沒有主動和異性說過話,你當然不算。就連別人跟我搭訕,我也只會嚇得落荒而逃。但就是我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打算主動倒追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你肯定覺得不可思議吧?連我自個兒都覺得不可能了。可我真的做了,這大概就是愛情的力量吧。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見色起意的!
中國有一句俗話說得好“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對此,我深表認同。這絕對不是我放棄原有工作跑去酒吧打工的藉口!當時,我就藏在門後頭默默地注視著正低眉擦拭著鋼琴的美少年,想著,如果我錯過了他,就只能嫁給你了!托蘭西,你先別急著鬼叫。我也不想嫁給你啊,你身邊的女人都可以開一座後宮了。可誰叫我認識的異性朋友就只有你一個了。所以你還是保佑我順利追到他吧。要是我失敗了,我也只好告訴你母親瑪麗格特女士,說你中意我,到時候你就自己看著辦吧。畢竟瑪麗格特女士還是十分樂意我當她的兒媳的。哈哈……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還是說說我那裡的情況吧。
在昏黑的角落裡,少年安靜地擦著琴身,濃密的睫毛投射出一圈淺淺的陰影。他的睫毛很長,真的,比我的還長。他的眼睛很乾淨,在昏暗的燈光下折射出玻璃一般的光澤。我痴痴地望著他,心都要醉了。我想上去和他說話,可又不敢。我膽子賊小,這你是知道的,能做出偷窺這種事已經到我的極限了。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都不是出於我的意願。
那個時候,我扒著門躲在門後,那羞怯的神情儼然一個懷春的少女。實際上我已經二十三歲了!現在想想,我還是有一股把臉埋到土裡的衝動。不過,這還不是最丟人的,更丟臉的是,我偷窺就偷窺吧,竟然還叫人給活捉了!
我本來是偷窺的好好的,沒有醉酒的男人撞過來,也沒有端著酒的侍者走過,絕對擁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偷窺條件。然,我還是被抓住了,而且還是被那個叫保安把我拎到警察局的酒吧老闆抓住的!由此可見,我是有多麼背時!
要知道當時我為了不讓人發現,我還是貓著腰,扒著門看的。看的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呃,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可正當我看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登時嚇得六魂丟了七魂。我知道我寫錯了,這只是為了更好表達我受到驚嚇的程度。你千萬不要糾正我的錯誤,否則我就跟你翻臉!
那一刻,我因為心懷鬼胎,所以我轉身也轉的極其緩慢。至於到底有多慢呢?你可以想像一下蝸牛轉身的速度。待我終於轉到後面,打算直面並活抓我的破姻人(破姻人,愛爾娜自創,即破壞別人姻緣的人),那人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偷窺的正在興頭上,不準備理我了。”
我頓時燒的滿臉通紅,抬起頭來視死如歸般的瞪了他一眼。然而就在我看清他的臉後,不由愣住了。要知道我是個近視眼,看清他的確費了我不少時間,以至於看得他似乎都不怎麼好意思了。首先申明,我絕對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看愣的。雖然……他真的長得好看。他大概有一米九,和你差不多高吧,有著一副深邃迷人的五官,一頭華麗的金髮,以及微微冷峻蒼白的容顏,像個來自西歐中世紀末期的貴族公子。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就是那個把我坑進監察局的酒吧老闆!果真是冤家路窄。
他的臉本該是冷漠的,可他看見我的表情後卻分明勾起了唇。托蘭西,用你那令人著急的智商幫我想想,他笑得那麼奸詐是想幹啥?難道又想把我弄進監警察局,而且是以性騷擾的罪名!好吧,請原諒我這過度的被害妄想症。可還沒等我幻想完,他又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你見過我。”肯定句。
我愣愣的,不知道搭訕的方式原來真的可以這麼老土。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來我就是今晚那個被他送進警察局的“恐怖分子”,生怕他準備用什麼奸計來陷害我,於是我也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托蘭西,好歹你也看過福爾摩斯全集,先把你動物的智商扔掉,用你人類的智商幫我想想,他究竟是鬧哪樣。
金髮美男聽了,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笑著點了點頭道:“正巧,我也見過你。”
聽了這話,我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該死的,還真的叫他給認出來了!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把他騙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敲他一記悶棍的時候,金髮美男忽然揚唇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這麼有緣,不如明天我請你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