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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著手裡的早飯:“吃嗎?”
她連忙跑到他身邊,嘴角壓不住的往上翹起:“又從天而降了?”
“我是跑來了的。”他說:“上去吃嗎?”
“走吧。”
兩個人上了電梯,電梯在11樓停了一下,兩個人就看到那邊姐夫正在纏著姐姐要送別吻,整個人都快黏上去。
暮婠婠對兩個人揮揮手。
那兩個人也是臉皮出奇的厚,對他們揮揮手之後,接著黏在一起。
鄭平之多看了兩眼,然後拉著婠婠,進去了電梯裡面,往樓上去了一層。
“這個就是你的樓下姐姐和樓下姐夫?”
“嗯,帥吧,美吧,我第一次看到姐姐的時候都處於半傻的狀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又這麼有靈氣的人呢。再看到姐夫,就明白了,這個世界果然是看臉的。”
鄭平之笑了,點著那丫頭的鼻子道:“你也好看。”
“我知道,你也好看。”她嬉笑:“我們都沒有他們好看。”
他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學著樓下姐夫的樣子,黏著要親親。
第171章 番外三,婠婠和平之(完)
暮婠婠那天正在街邊賣東西,日落西山,眼看著快要收攤了,想著給老鄭打個電話,那邊接通的很快,卻很安靜。
“老鄭?老鄭?你怎麼不說話。”
鄭平之很久才道:“婠婠,小劉他們被槍擊了,現在在急救室。”
兩邊都靜默了很久,最後同時問出聲:“你在哪裡?”
婠婠道:“我過來找你。”
她闖進滿是消毒水的黑白天地,耳邊沒有想像中的哭聲,卻又被病痛折磨的嗚咽聲和嘆氣。
加快腳步往那邊走去,只看到急診室門口站了兩個渾身被血染紅衣服的人,他們身上的血已經乾涸了,幾乎都通著黑色,兩個人站在兩邊一動不動像是兩尊石像。
她看著手術室的燈亮著紅光,像是決堤江前的最後一塊木板,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種醜陋的想法。
幸好傷的不是他。
走到鄭平之身邊,伸手牽著他的手,很涼,明明醫院的暖氣開的很暖,卻還是涼的很。
“你受傷了嗎?”
“沒有。”他回答:“我沒有受傷。”
她抿唇,哪怕伶牙俐齒如她也不知道如何勸說他,那邊的副局接了個電話然後道:“我回去開個會,這裡就交給你了,要是有什麼事情隨時匯報。”
鄭平之點頭:“知道。”
等到副局走了之後,暮婠婠才拉著鄭平之在醫院的長椅上坐下來,揉著那個人的手指:“我有件事沒有和你說過。”
那人轉頭看著她:“嗯。”
“我以前跳舞的時候差點害一個人受傷。”她的聲音很小,低低的,可手術室前很空蕩,只有他們兩個人,即使不大,也有微小的回音。
“她跳的沒有我好,卻比我多學了好幾年的舞蹈,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身的優秀會給旁人帶來災難。”婠婠站起來,抱著他的頭,順著他的頭髮慢慢往下撫摸:“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那種災難不是我給她的,是身邊的人,還有她自己的心態,可是同樣的我又問自己,我真的和這件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也不是……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那個時候獎勵和誇張都來的太多美妙,我也不太知道收斂。”
鄭平之抱著她的手臂:“然後呢?”
婠婠知道自己話被他聽了進去,就笑道:“有一次,我東西忘記拿了,想要回去舞社,就聽到老師正在罵她,說的很難聽,像是什麼你這一輩子只能跳配角,根本不可能像暮婠婠一樣跳出主角的風度。你知道嗎,老師那是在誇我,可是我覺得很可怕。要是有一天來了一個比我更厲害的人物,是不是我也會被老師指著罵,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成為主角。然後我又聽到很多孩子之間的談話,她們或者只是看我不爽吧,但是……她們不能理解,那個時候在我的那個年紀,是沒有忍受被人那樣說的。”
“正好那個時候正在放大唐雙龍傳,妖女的名字叫做婠婠,舞社裡面討厭我的人全都開始叫我妖女。我就更加在意。可是現在仔細想想……其實……這些話並不是什麼過分的話,但在當時我的看來,確實很……過分。”
“所以,當時我就想,是不是因為我跳了主角的關係呢?是不是只要我放棄了主角這個位置,大家就不會這麼討厭我了。我就和老師說了,給別人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休息的機會,老師也同意,就讓那個女孩上了。”婠婠捏著鄭平之的耳朵:“我以為她會高興,大家也會高興。”
鄭平之聽著:“你們女孩子真的很奇怪。”
“對吧,我也這麼覺得。”她感覺到鄭平之的話語中多了幾分暖意,就道:“那幾天我挺高興的,因為不用跳主角,我很輕鬆,每天和大家練習一樣的舞步,還能教一教她們,大家對我的態度好了很多,至少再也沒有叫過我妖女。我以為這樣大家就都能高興了。也確實嘛,那個女孩子也很高興,至少可以跳主角了。”
不過跳主角很辛苦,而且對很多肢體的要求很高。
婠婠的眼睛有些發紅:“她開始習慣性的抽筋,因為跳的時間太長了。”
老師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是有天賦這麼一回事的,不是你讓給她,她就能得到這個位置。婠婠,你可能害了她。”
“表演的前一天,我們在排練,我陪著她一起檢查舞台,她特別高興的看著我,說,婠婠跳主角很辛苦卻很值得。”
“警察叔叔,你不知道吧,那一刻我就覺得我自己是個聖母,我放棄了自己的主角位置,換來了所有人的幸福。但是事與願違,她受傷了,倒在舞台上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過。做了很久的康復,才好起來,因為練習過度,她的韌帶壞了,差一點這輩子都不能再跳舞。”
婠婠說:“可是我逃避了,警察叔叔,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我只說要是那天陪她多檢查一下舞台就好了,她就不會受傷,不就之前,我還是那麼說,我沒有說任何關於她練習過度的事情。她也沒有糾正我。”
婠婠說:“我是不是很壞?”
“是。”鄭平之拉下她:“很壞的女孩子。”
“我那個時候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幸福,可是後來發現,都是痴人說夢。”
“不是痴人說夢。”他揉著女孩子的額角:“只是你很善良,善良的人一般都會被這個世界的不善良傷害到。”
“你說我做錯了嗎?”
鄭平之搖頭:“很多事情沒有對錯可言的,就好像小劉這次受傷一樣,和我沒有關係,可是我同樣內疚,內疚和對錯,本來就沒有關係。”
“他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