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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老白去了他暫住的地方。
那個人喝醉了也不是會鬧的類型,就是這樣躺在一旁安穩的睡著,他拿著毛巾給他擦拭身體。
那個人半迷糊的抓著他的手,眼泛淚光的傻笑道:“你過得好嗎?”
“我過得不好。”常松說。
老白點頭:“我過得也不好,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吧。”
“嗯。”
“我想你。”他的淚划過眼角,那道淚痕像是他心上的一處久久未癒合的潰爛傷口。
他低下頭,吻了他。
一夜荒唐。
第二天常松醒過來的時候。蹲在床邊,像是一隻守護主人的金毛。
伸手觸著那個人的眉梢:“和你,我保證我不會後悔,你能不能相信我。”
回想起來,這個人從以前到現在,根本一次都沒有相信過他,無論他做什麼事情那個人總歸都是站在自己的身後,沒有不相信,卻也從來沒有過相信。
白常醒過來的時候,常松已經出去買菜了。他忍著渾身的不舒服,離開了這裡,打車回了家。
不過半個小時,門鈴就響了。
他站起身,去開門。
那個人拖著行李,一副燦爛的表情,整個人都洋溢著少年感,像是穿過那道歲月的場合,多年前他大年初一的清晨,站在他家陰暗的樓道裡面的常松和現在的他重合了。
那個人說:“我被房東趕出來了,收留我吧,我無業游民一個。雖然不會做飯,但是做家務還是好手。”
他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讓他進來了。
門被關上,那個人走上前:“昨晚你不清醒,現在我重新說一遍。”
“相信我。”
白常閉上眼睛:“先搬行李吧。”
是拒絕的意思。
他握緊他的手,笑的無比燦爛,整個人都散發著笑意:“時間還很長,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
他們之間情感的爆發是因為白常父親帶來的那個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進家門的時候,就連白常的表情都是陰暗的,父親指著那個女孩子笑道:“這個孩子可是我看過最好的,你年紀也不小了,時候該安定下來了。”
他叫老大暫時不要在家裡待著,常松問他:“你這算是拒絕我的意思?”
老白看了他一眼,最後搖頭:“不是,我只是想和他徹底說清楚,你在不合適。”
他看著他,最後還是沉默下來:“我還能回來嗎?”
“能,不過你能過段時間再回來嗎?”
“好。”他答應道:“我相信你。”
送他走之後,白常就請父親和那個女孩子離開家裡了。
父親罵道:“你這個怎麼不識好歹。”
白常只覺得這個人無法理喻,孤身回到房間裡面之後,他給母親打了電話,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來,上次見面是因為母親快要和一個男人結婚了,那個人姓陳,是個很溫和的人叔叔,看母親的眼神也是愛護有加的。
母親的年歲已經很大了,他卻在母親的身上看到了少女感。
電話通了,他告訴對面的母親,他有了喜歡的人,是常松,一個男人。
那邊是長時間的沉默,母親告訴他,見一面再說。
母親來之前,莫醉和青溪過來了,和他說了很多事情。
青溪說。
有些問題不是視而不見就不存在的。
那些問題不是不在一起就會消失的,所以,你為什麼不拼一次。結果不過就是一場空,和你現在有什麼區別嗎?
他聽進去了。
母親是一個人來的,站在他家樓下,笑容溫柔,沒有想像中的責備,也沒有想像中的疾言厲色。
“您不罵我嗎?”他問。
母親道:“我罵你做什麼?我罵你,你就能去喜歡女孩子嗎?”
“媽。”
母親靜默了很久:“你喜歡他很久了對吧。”
“嗯。”
“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學我們就是一個宿舍的。”
母親看著他,細細算了一下:“也有十年了啊。”
說道十年這個數字,連他自己都稍稍一愣。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那應該不是假的喜歡了,他呢?他喜歡你嗎?”
“嗯。”他點頭。
母親看著他:“他,對你好嗎?”
“很好,真的很好。”白常說:“我本來是想放棄的,但是……他沒放棄,過了這麼久還回來找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拒絕他。”
母親點頭:“這樣啊。那他家裡那邊呢?”
白常握緊拳頭:“我們可以一起面對,我……我肯定,我可以和他……”
母親拍拍他的後背:“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沒有要拆散你們的打算,我問你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這條路不好走,但是好走的路終點一定不是什麼好的結局。不怕他後悔嗎?”
“如果……”他笑著說:“我是說如果,我現在這樣拼一下,最後的結局也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可是如果,我現在賭一次,拿全部去賭一次,說不準,我能贏,能夠和他有個好的結局。或者不用好的結局,只是一段好的時光,說不準會是下一個十年。”
母親看著他,最後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有兩個兒子了?”
他感激的看著她,知道那條路就算難走,也已經有人站在他這一邊。
晚上常松回來了。見他坐在沙發上吃藥,白常見他回來不由的困惑起來:“你怎麼?”
“我覺得還是不能能放你一個人在家,你臉色不好,怎麼樣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確實有點頭疼。
“我和我媽說了。”他看著老大,眼睛裡面滿是水光。
“說?”
他笑:“說了我們的事情。”
心中歡喜不下,滿是繁花肆意,共分了一脈香:“你什麼意思?”
“你不怕流言蜚語,不怕千夫所指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就算將來後悔了,也不要現在後悔。青溪說,很多問題不是我們在一起之後就能解決的,但是同樣的,我們不在一起那些問題同樣解決不了,我們不過是人海當中的求生者,與其想著怎麼在地獄裡面花樣游泳不如想著怎麼抱緊一塊浮木,好好的活下去。”
“你想明白了?”
“我一直都想的很明白,是現在不明白。”白常道:“我要是變的不理智了,你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常松楞在那裡:“怎麼會。”
“我現在腦子不清楚,你要騙我的話,最好就趁現在,不然等我有一天清醒了,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糊裡糊塗的什麼都答應了。”
“不答應也沒關係。”他在他身邊坐下來,拉著手:“以後,再說,不著急,我真的不著急,我們兩個還有很長的時間,以後也來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