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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沈剛剛進去,就被那老頭酸了一句:“毛都還沒有長齊,就敢出來治病了?”
院長和他像是老朋友,坐在他身邊好一通說辭。
我聽到角落裡面有人在笑,望過去,眉目和小溪有五六分的相似,是個男孩子,這個應該就是那天在樓下和我家小溪擁抱的男孩子,看在是弟弟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
院長安慰完了,那個老頭還是那副臭屁的不行的模樣,我總算是明白小溪為什麼說他家裡人都不待見她了。
這一家子奇葩,遇上我家小溪這個正常人,能和平共處就奇了個怪了。
院長也嘆氣了:“戰友啊,這連個真的不錯,你讓他們給你檢查看看。”
那老頭一副看水果新不新鮮的眼神,仿佛我和老沈是等待被挑選的蘋果。最後他又挑三揀四了一番。
好想給他一手術刀。
“我說這位老先生啊。”我忍不住冷冷的看著那位太上皇,老沈眼看著我要發作,連忙要攔住,他還是遲了一步。
我已經開口:“不如,我幫你把管子拔了吧,外面醫院有很多老爺爺都很專業,轉院嗎?我們醫院手續辦的還是很快的。”
原本面露難色的院長見此,立刻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那老頭瞪著我,卻再也沒有挖苦。
叫來幾個護士,將他全身檢查了一遍,老沈和她們去整理結果,我留在病房裡面給他換藥。
他靠在那處,身邊是一個年邁的老管家,還有一個正低頭畫畫的少年。
久病床前無孝子,沒錯的。
我見過太多,特別是這種私立的醫院,來的都是些財大氣粗的人,眼看著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將軍們,被病痛折磨,最後便的衰敗而死。
那是灰敗的眼神。
我將控制流量的滾珠往下拉了一下,那滴滴而下的藥水,也緩緩了。
太上皇開口了:“你這小子的脾氣,倒是像我孫女。”
“孫女?”應該就是我家小溪,當然了,我們現在可是情哥哥和小阿妹的關係,能不像嘛。
“我那個小孫女和你一個德行,總覺得自己了不起的很,什麼意見都不聽。”
“這話肯定是要聽得,關鍵還要看這個話值不值得聽。”我說。
太上皇哼了一聲:“老人的話難道還有錯?居然還離家出走。”
“人人都是自由的,誰都想過自己的日子,你的話早就不是話了,出口能傷人的,老爺子。好好休息吧,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會有新的醫生過來給你治病。”
他哼了一聲,我拿著尋房冊走了,還有好幾個病房的人要檢查,快要七夕了啊,也不知道我們家小溪打算怎麼和我度過。
接到七夕加班這個消息,不算特殊,畢竟當日申請加班的時候,我……還沒有遇上小溪。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難過,思索了一會兒道:“不如就去你們醫院過七夕吧。”
我的心裡五彩繽紛,滿是粉色泡泡。
那天起了個大早,我站在鏡子前,看脖子上面的項鍊……
這個丫頭是不是把男朋友的職責全都抱在自己身上了?
我的七夕過得很好……因為普通所以很好,真的……我覺得沒有什麼比普通更好的了。
她去見她的爺爺,我幫不上她,所以在辦公室等她。
我等來了她……還有她弟弟。
小弟弟啊,今天七夕,不要當電燈泡好嗎?
“姐夫啊。”
歡迎你電燈泡。
第49章 看望(上)
“你現在還想偷誰的睡眠呢?”
——選自《新月集》泰戈爾
我弟和大川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情懷,兩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面,大口吃麵,大口喝酸奶,眼看著面前排排碼齊的酸奶,我有些迷幻。
家有奶牛,有奶不愁……
我走出辦公室,透透氣。
一抬頭就看到對面正盯著我的護士長……
嚇了我一跳,她慢慢的向我走來,本來恐怖片那些東西就是發現在醫院和學校比較多,她突然走過來,著實嚇了我一跳。
她臉上的妝已經花了,還有很多淚痕,我看著她莫名有一種恐懼感:“你幹什麼?”
“你和他交往了是嗎?”
我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那個……雖然我和他都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但是你硬要說我們兩個在一起了吧,我們也還沒有正式告白,畢竟告白這個東西還是要正經一些的,畢竟也算的上是人生大事。”
她看著我,許久才開口:“我沒有和你搶他的意思,但是……我真的喜歡他很久了,告過白,也無數次的和他說過喜歡,從大學到醫院最後到這所私立醫院,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陪著他,我都跟著他。說實話我真的不明白,我為什麼輸給了你這麼個半路出家的小丫頭片子。”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後笑道:“我接下來說的話是認真的,你可千萬別以為我是在諷刺你。”
她沉默著,我站在她面前笑盈盈道:“因為,我好看啊。我家大川也是個視覺系動物,自然會喜歡合自己眼緣的,一見鍾情種的就是臉啊,我們是看到外表之後才決定在一起的,我和你不一樣,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喜歡和愛有多麼的高尚,有多麼的大公無私。我喜歡他,所以我付出,就和所有墜入愛河的人一樣付出,一樣的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你希望你的愛情不入俗套,可大川和你不一樣,他覺得沒有什麼比普普通通的談一場戀愛更好的。”
“你什麼意思?”
“大川想要一個草莓,你給了他一車蘋果,你還指望他說你一聲好嗎?”我望著她,突然想起樂思,都是一戀愛就腦殘的傢伙。
她冷笑起來:“你知道嗎?許清川他對誰都很好,但是他是個很薄情的人。”
“我知道。我也是這種人。”
她望著我似乎想在我天衣無縫的笑臉中找到一點點的破裂。
當我的遊刃有餘遇上她的如履薄冰,她輸了,她心裡清楚。
都說人在人前是一個樣子,在人又是一個樣子,很慶幸,我在人前的樣子從來都是強勢的。
我望著她:“作家對醫生,一個薄情一個寡義。”我淺淺而笑,清麗的如同驚蟄里的艷桃,灼灼而妖:“我和他的心裡只能裝一個人,對於其他不重要的事情,該無視的終究是要無視。”
我對面前的人沒有什麼惡意,只是……
我確實薄情。
在確立了自己的立場之後,我要保護自己,這和我的家庭有關,因為我想要和大川在一起,那我就要排除萬難,確定一切,決不能有半分退縮和懷疑。
面前的女人是我的情敵,我不會傷害她,但……畢竟我才是正宮娘娘,立場要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