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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沒有冰箱……而且這個人一天要喝八瓶酸奶,眼看著從昨晚到現在冰箱裡面的酸奶已經被他消滅了一半。不由的對面前的人豎起大拇指。
“小哥哥啊,你這個奶量真是一般人沒有的,請問你是奶牛嗎?”
“我沒有奶牛那麼偉大,我不可能只吃草再去產奶。我也沒有那個能力啊。”
“你們醫生不是奉獻自己的嗎?喂,問你個問題啊,你有因為這個職業哭過嗎?我小時候聽我們家保姆阿姨說過,她兒子就是醫生那時候她常常和我嘮他兒子有多麼的不容易,你呢?”
“其實還好,我從市醫院被挖角到這邊來,接手的基本上都是些能夠救治好的,不過剛剛入行的時候確實有點……悲涼。”
“悲涼?這個詞?怎麼說?”
“我那個時候負責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天生的心臟病,因為家裡沒有錢,沒救回來。”
“家裡沒有錢?”
“嗯。”他的表情有些唏噓:“最後連住院費都交不出來了,小姑娘自己說不要治了,被她媽媽帶回家了。”
“嗯。”我見他的是想要傾訴的模樣,便靜靜的聽著。
“後來我們同事告訴我,那個女孩的爸爸是個拋棄妻子的男人,在外面混的有頭有臉,可是連女兒的住院費都不願意出。小姑娘出院不過兩個月就過世了,回來醫院的時候不是我接手的,送她走的那個醫生是我同期的一個同學,他因為這個女孩子哭了一場,差點連研究生都沒念。”
“然後呢?”
“然後,大概小姑娘過世兩個星期之後,那個女孩的媽媽提了刀去找那個男人拼命去了,最後……”他望著我賣起關子。
“怎麼了?最後怎麼了?”
“你真的想要知道了?”
“嗯,想要知道啊。”我拿過他手裡的空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你別說一半留一半啊,我會弄死你的。”
他笑了,面色中多了幾分難過:“最後,男人被砍死了,她當場被抓,進去沒有多久就撞牆死了。”
“聽起來好像社會新聞。”
“這都是真事。”
我望著他,放了一片檸檬到杯子裡面:“你為什麼選擇去私立醫院?我看很多醫生也都被私立醫院挖角,可是最後還是留在社會醫院了,畢竟保障會大一點。”
“因為錢多啊。”他直接交代了,他笑著道:“我一開始也考慮過很多,雖然公立的好處很多,可是壞處也有很多,最重要的那個時候我聯繫不上我爸媽,我需要錢,所以就直接過來了,雖然這邊更忙些,不過待遇什麼都會好一點,比起所謂的保障我還是更相信握在我自己手裡的東西。”
“錢嗎?”我問他。
“確實。”
我舉杯:“我們兩個果然是一路貨色。”
他也舉起杯子,杯子清脆一碰,:“與君共勉。”
“我也問一個問題,你這個房子自己買的?”
“嗯,我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寫文章了,那個時候我就有離開家的打算了,雖然不能完全覆蓋,但是一年之後就有了不錯的收益,一收到前我就付了首付,後來結了尾款。後來我爸和我媽要我去嫁人的時候,我就徹底從他們眼前消失了。那年我剛好大學畢業。”
“你今年25了?”
“嗯。”
“那我們兩個差了四歲啊。”
“嗯。”
“這男大三抱金磚啊。”
“不是女大三抱金磚嗎?”
“差不多,差不多。”
又天黑了,他準備回家:“不送我嗎?”
“送你個鬼,滾蛋。”
他開懷而笑關門離去,我準備回房休息,可是看到角落裡面忘記收回去的帳篷,猛地有些心動……
是啊,這樣的日子,能再長一點就好了,沒有別的只有我和他,只有飯菜和簡單。
第25章 朋友(上)
他所以要流淚,並不是沒有緣故
——選自《新月集》泰戈爾
打破平靜生活的是意外,打破我和許醫生平靜生活的是樂思。
樂思,我高中、大學最好的朋友,是個熱愛小說,整天拿談戀愛當事業的女人,她高中和大學最大的樂趣就是失戀了之後打電話找我哭訴。
那時候一聊就是四個小時,我都心疼她的電話費,她常常告訴我那段時間如果不是我在她的身邊她真的就熬不下去了。
對這句煽情的話,我保持意見,因為戀愛中的女人基本上都是智障。
她是個漂亮姑娘,雖然不是那種風韻猶存叫人一眼難忘,卻也可愛善良。她身邊總有形形色色的男孩子,那些男孩子有的優秀,有的渣渣,一開始相處的時候都會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姑娘,可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問題。
她的好幾個男朋友我都見過,最後都會和我說:“樂思太計較,但凡有一點點不好,她就整天不安生的在耍臉色,問她為了什麼,她也只是哭喪著臉不說……”
他們都受不了談個戀愛還要每天猜心。
對此,我深表同情,是啊,兩性關係當中誰都不喜歡猜心。
事情是這樣的。
最近她愛上了一個賽車手,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我本以為她的小說之路要結束了,她終於要邁入新婚的殿堂,激動的我連份子錢都準備好了,結果她分手了……
當晚就給我打了三個小時的電話,我開的是外放,許醫生從頭陪我聽到尾。
她不停的哭,哭的時候連話都說不清,好幾次,她都要從頭再說一次,總而言之三個小時的電話過去了,她的意思就是,這個男朋友和之前的那些男孩子一樣,都沒有辦法忍受她的猜心之路。
畢竟我們是從小看瓊瑤劇長大的孩子,我在想,她每次談戀愛的時候是不是心裡都在想:“我那麼愛你,我這麼的愛你,你難道不能忍受我的一點點要求嗎?難道我的愛不足以彌補我們之間的距離嗎?”
後來我也這麼問她了,她望著我,點頭:“我是這麼想的,愛一個人難道還有錯嗎?”
“你沒錯,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問她。雖然如此,可她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只是長時間的相處從來都不是建立在猜測這種虛無縹緲的基礎之上的,她從來都不體貼,卻誤以為自己很體貼。
這些話我原原本本的告訴過她,她差點和我絕交,可是第二天繼續打電話給我哭訴……
通話結束之後,許醫生靠在我家沙發上:“你們女生都喜歡這樣打電話?”
“我不喜歡,但是她喜歡,所以,我不能陪著她啊。女生的友誼都是這樣的。”
“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就經常和我說她妹妹的壞話,你們女生的友誼都是建立在對另一個人的詆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