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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客廳都靜的嚇人,所有人在較勁一般不知道在抵抗些什麼,全員都不說話,所有人抿唇抗拒。
眼看著這種情況,我拉了拉大川手,他低下身子,我湊近他的耳朵:“你覺得不覺得今天晚上是個鴻門宴啊。”
“鴻門宴就鴻門宴吧,最後劉邦也還是跑掉了。”大川玩笑般開口。
打破僵持的是謝家叔叔,他笑的和善可親:“這麼多年不見,青溪都找到男朋友了啊,好帥氣的小伙子啊,是做什麼的啊。”
大川彬彬有禮:“我是醫生。”
謝叔叔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在什麼醫院啊,什麼科室?”
大川笑道:“我在私立療養醫院,各方面都有沾一些,主攻還是心胸肺外科。”
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大川,他的聲音很好聽,低回婉轉。
我們家很大,說起話來是有微微的迴響的,低沉緩慢,禮貌溫和,看著就很賞心悅目,聽著更是醉人心脾,嘴角恰到好處的笑容何止是如沐春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怎麼都移不開,明明也沒有做什麼驚艷的事情,只是這樣溫和的問答旁人的問題,就足夠讓人歡喜的了。
爺爺也插話道:“之前我定期去醫院做療養,這個小子就是我的主治醫生。”
謝叔叔眼底閃過幾分訝異:“看不出來啊,你這麼年輕?就已經坐上主治了?按你的年歲應該還在實習才對吧。”
大川說的謙虛:“我從小就跳級學習,而且入學比旁人要早一點,所以比起正常的學習的人要早四年畢業。所以,我現在才二十八不到。”
我敲了敲大川的手心,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對他挑了一下眉。
意思是:“這麼炫耀會被人罵的。”
大川也回了我一個挑眉:“幫你爭面子。”
每次他這麼嘚瑟我就更喜歡他一點,怎麼辦啊,我家有個愛炫耀的男朋友。還特別喜歡在別人面前給我爭面子,這樣的男朋友怎麼能不招人喜歡。
爺爺也適時的問出口:“隱石打算什麼時候找女朋友啊。”
被點名的謝家哥哥笑的有些無奈,然後硬著頭皮回答道:“等遇上合適的,要是不合適在一起也會分開的。”
大川像被點中了什麼一般立刻附和道:“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我和小溪一開始也覺得對方很煩人,後來也是越相處越有意趣,現在就打死分不開了。”
我驚訝於大川的坦誠,更驚訝於他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說出我們之間的事情,而且這句話明顯是在證明我和大川的關係。
我抬頭看了大川一眼,小聲問:“你幹什麼跟只鬥雞一樣,我們兩個關係好誰都知道,今天怎麼這個著急的證明?”
大川面色不好:“你知道野獸的直覺嗎?”
“野獸?”
“我覺得那個男的喜歡你。”
“……”
噗。
我在心裡笑了,但是臉上也不沒有繃住,嗔道:“就你……還野獸的直覺……”
“你別信我,我這方面直覺很準的,看老沈和莫醉,看老白和老大,都是用這種直覺看出來的。”
“那你認識我的時候難道也有野獸的直覺?”我擰了一下他的肉,他疼的齜了牙,往我身邊擠了擠,特別認真的回答:“確實有,就怎麼說呢?就是雄性動物看到雌性動物的一種本能靠近的想法,你能明白嗎?”
“你少看點動物世界。”
“我是認真的,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他又往我這邊擠了擠。
我推著他快要親上來的臉,惡狠狠道:“你再擠我晚上就沒有酸奶喝了。”
他接著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樣,臉上還帶著嬉皮笑臉的紈絝:“你肯定捨不得的。”
“臭流氓。”
他揚眉,很是得意。
爺爺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說:“咱們吃飯吧。”
田叔叔立刻點頭下去處理晚飯的事情。
謝家對大川很是關係和好奇的樣子,不斷的有問題問過來,大川都一一回答過去。
我猛地覺得我們不是在我家,而是去了謝家做客。
這家的主人,我爸,我媽,包括爺爺都像是前來做客的拘謹的客人。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
我問爺爺:“爺爺你找我們回來是有什麼事情呢?”
爺爺這才看向爸媽的方向:“本來家醜不可外揚,但是你謝家叔叔阿姨都不是外人……方才他們也都看到了。”
“嗯。”我點點頭等著爺爺的下文。
然後,爺爺嘆了口氣……
我:“……”
或者我該用飽受風霜這四個字來形容我家老爸,他的臉上確實沒有了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更沒有了那股頤指氣使的囂張。
爺爺的手顫巍巍的抬起來,指著老爸道:“你爸媽打算離婚了。叫你回來就是……”
“要我勸勸?”我側目看了我爸媽一眼,勸他們兩個?爺爺也太看得起我了。
爺爺卻笑了,仿佛我說了什麼傻話。
他說:“你爸媽從前拿你賭過氣,你……還是……聽他們兩個自己和你說吧,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我瞬間就明白了爺爺說的是什麼事情,想起那份親子鑑定。
“您是說我爸覺得我不是他親生的?我媽也不否認這件事嘛?”
下一秒,大川就握住了我的手,爸媽和爺爺的眼神都變的複雜起來。
我媽下意識的驚叫出聲:“你知道?!”
就連我爸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我想他們兩個會打架也是因為我吧,只是為什麼現在也談起這件事,我再側頭去看,發現洛雨薇他們的表情一直都是警惕的模樣。
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洛雨薇發現我爸是這樣認為的,所以鬧出來的這件事吧。
第104章 隱石(中)
這些被封印在塵囂中的事情,很多都是未來的爆點,我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心中的那份委屈和憤怒,說到底這些委屈和憤怒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我的情緒只是對愛我的人有用,無論是歡喜還是悲涼,只有在面對他們的時候才能有一點點用。
我的父母不是那個為了我高興而高興的人,也不是因為傷心而傷心的。
大川才是,這個人才是真正因為的情緒而暖住我的人。
他才是,我最應該珍惜的人。
我媽有些激動的走到我面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拉著我的胳膊,滿目都是悲涼和不能理解的困惑……
我的記憶有些模糊,拉住我媽的胳膊示意她冷靜:“大概高中的時候。”
“你怎麼發現的?”
我猶豫了一下,老實交代了:“我看了親子鑑定,是我爸還是你做的,我記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