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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兩個世界的差距。
我想保護她,卻沒有那個能力。
老大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就算是不熟的人看到老大也願意和他多說上那麼幾句話。
小溪和老大談笑風聲的時候我就在門外,說嫉妒那倒不見得,畢竟小溪對外面的男人都守著距離,無論多麼好的男人都不會靠的太近。
很多事情,她都會對著電視上面的男明星犯花痴,特別是幾個年輕的帥哥。
易烊千璽,白敬亭,鹿晗,胡歌……
都是年輕人,確實很帥啊。
我還問了她:“你打算去見他們嗎?”
小溪一副無聊的表情:“我覺得偶像這種東西還是活在電視裡面就好了,或者活在舞台上,靠的太近會失去美感,我覺得浪漫這種東西要留點馬賽克。”
我問了很多護士她們都說偶像這種東西還是靠近看比較好……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家小溪是個奇人。
跑題了,老大貌似是來找小溪學習怎麼做湯的。
“……”
看來他最近和老白很恩愛啊。
反正我是沒有想到,老白居然會對小溪吐露他喜歡老白這件事情……
我們當年那麼問你,你都守口如瓶,我媳婦一問你就直接交代了,讓人很受傷啊。
小溪也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情,她全然不知道老大和她交代是什麼……
不過……
好像也就是這樣。
因為在我和老沈的心裡,這始終都是件大事,始終都是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件事的嚴重性,根本不能用平靜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情。
所以老大對我們有心裡上的防範也是正常的,更多的……我們都是身邊的人,我們表現的急切可能對他們會有一定的壓力。
但是小溪就不一樣了,她那種雲淡風輕的態度讓人覺得很……怎麼說呢,讓人覺得很心安,好像把銀行卡密碼告訴她都不用擔心她會說出去……
太值得信任了。
不對……要說的不是這個,又跑題了。
後來……後來小溪家裡猛地又來了電話,我們上車的時候,小溪看了我一眼,說了句:“我們家這次可能真的要完結了,期待大結局嗎?”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伸手,緊緊的握住她發涼的手:“就算有第二部,我也會陪你一起看的。”
她笑了。
第99章 青春(上)
大川說他的家庭是美滿的,也是幸福的,他也常常說如果不是父母,他不可能成長的這麼健康,我點點頭,但是我不了解,我無法感受到那股家人的包圍感,更沒有辦法理解所以家人可以帶來的溫暖。
大部分時間裡面我的家人給我帶來的是破壞,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如果說大川想要成為我的家人,我想我是願意放棄自己現在的家人的,我不想和他們再有任何聯繫。
這是再遇見爺爺之前的想法。
那個時候我學著向大川一點點的敞開心扉,學著怎麼去關懷別人,學著怎麼將自己的擔心和猶豫告訴他,讓他陪著我一起分擔生活中的喜與樂,苦與痛。
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上天不給我家人,那我自己創造一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大川也是我很喜歡的人,他會是我的愛人,家人,友人。
我也會拼盡全力對他,不讓他有負擔。
我願意對這個人好,從此之後,我也有資格擁有幸福。
關於幸福這個事情。
那還是初中的時候,雖然家裡的條件很不錯,不過我們上學的地方依舊是正常的學校,穿著寬大臃腫的校服,每天都和白痴一樣在各個地方廝混。
早熟就是有一點不好,你無法在同齡人之中找到可以和自己一起玩鬧的人。
而且,就算一開始能夠說得上話,最後也會因為沒有辦法交流而離開,倒不是說被排擠,只能說是沒有話題吧,漸漸的大家都知道我的身份,言語之間也是對大小姐的避而言之。
稍稍用好一點的東西,都會被議論很久,班主任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學校有些仇富的老師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
各個方面都很奇怪,可是那個時候與我而言,學校是個好地方,我不要在家裡聽到那些冷嘲熱諷,更不用看著爺爺那張冷酷的臉,也不用看到常熙向我求救般的委屈的臉。
這些我都不用去看,不用去想。
我活在自己的孤島裡面,雖然孤單,卻也是心安的。
我說過,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值得被愛,或者說沒有那個資格讓人愛我。是我自己封閉起來,我不去愛別人,別人又怎麼會愛我。
愛是相互的,真的是相互的。
我記得班上的班長是個胖胖的姑娘,名字好像是文娟。
她也是早熟的那種,常常看一些旁人不會看的外國小說,體育課的時候,她找一片安靜的樹蔭,就這麼捧著書靜靜的看,操場上滿是歡笑和嬉鬧還有綠樹搖曳都與她沒有關係。
可能也要謝謝她,我才不會覺得自己一個人是一件不對的事情。
作為有錢人家的孩子,那時候我是班級裡面唯一一個有手機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戴著耳機度過體育課休息時間的人。
我和文娟不一樣,我喜歡找那種一個人都沒有的地方,譬如建築物的背後,或者是樓梯上。戴上耳機之後,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我和文娟說過兩次話,一次是在體育課上,還有一次是在換座位的時候。
體育課上,我去小賣部買水,她就坐在小賣鋪旁的樹蔭下。
我側頭嘴唇都開始發白,儘管是樹蔭之下,畢竟也是夏天,而且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直覺告訴我,她開始低血糖了。
給她買了一瓶水,還有一塊巧克力。
她道謝然後接下了。
我就走了,第二天她把錢給了我,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
班級裡面的聲音很雜,可我依舊聽到了,那種不懷好意的揣測和議論:“果然怪人會和怪人說話。”
第二年文娟的班長位置被撤掉了,我和她成了前後坐。
依舊沒有任何交集,只有一次我們兩個留下做值日。
我把這邊打掃好了,發現她正驚訝看著我,她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我無奈笑道:“你幹嘛這麼看我?”
她桌子上的書:“我以為你們這樣的大小姐都是什麼都不會的。”
“那是老黃曆了,你要改改這個想法。”說罷,我提著東西往外走:“我這邊弄完了,你記得弄好你自己的東西。”
她卻叫住我:“你為什麼不和班上的孩子們一起玩?你明明很普通。不是大小姐的樣子。”
那時候的我想了想回答她:“我不覺得以後我會和她們有什麼聯繫,還是各自舒服就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她這麼說。
如今想來,當年的我們真的都是很非主流啊,都是很自以為是啊,以為自己多讀了幾本書就了不得了。